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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3:02 作者: 熙桃見果
    雲舟道:「太后的尊榮也是大胤的臉面,我們做好我們的事就罷了,在哪坐著不是坐著,這回屋裡又暖和。」

    正說著,微微頓住了腳步。

    前方是蕭錚迎面而來的身影。

    似乎沒想到這個時候會在寧和宮遇見她,蕭錚走近了,摸摸她的手,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還在這,冷麼?」

    雲舟搖頭,含蓄道:「太后病了,沒有見我。」

    蕭錚沉默一瞬,撫了撫她的頭髮:「你先回鳳梧宮用膳吧,別餓著,我與母后有些話要說。」

    雲舟點頭,兩人交錯而過。

    荻珠見了蕭錚,不必通傳,直接挑起帘子來:「太后等陛下多時了。」

    蕭錚步入內室。

    太后經了此事,實在是有些憔悴了,面上一點妝色也沒有,見到蕭錚,嘆道:

    「如今你得償所願,讓那魏女當了皇后,叫你的母親,舅舅都沒了臉面,錚兒你可高興了?那魏女可高興了?」

    蕭錚看著自己的母親,開口道:「雲舟她怕我為難,與我說冕圖青茵的所為的時候,還在替母后您找理由,試圖讓您派人殺她這件事顯得合理些,母親,您就是再厭惡她,也多少顧念一點她的這顆心吧。」

    作者有話說:

    冕圖青茵:老娘沒有愛情,但老娘真心喜歡蕭銳,因為他又傻又沒用,完美工具人。

    蕭銳:我謝謝你哦……

    冕圖青茵:想當年我還是個無知少女的時候也是真心祝願蕭錚趕緊死。

    蕭錚:我謝謝你了。

    雲舟:奶茶今天必須給我整上!感謝在2023-01-04 23:59:59~2023-01-05 23: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60章 、暖燈

    太后哼了一聲, 道:「我倒還不需要她來為我找什麼理由。」

    蕭錚點頭:「確實不需要,無論冕圖青茵是否隱瞞那封信的內容,母親早晚都一樣會下殺手, 因為這就是您的性格,就像魏妃一歲的兒子如何夭折,後來她的女兒又為什麼也沒了?母親以為兒子不知道嗎?誰做母親的絆腳石, 母親就除掉誰, 兒子很了解。」

    他記得十歲那年, 他感染了風寒,難得歇了一日的學。

    大妃怕他病的嚴重了,把他接到自己寢宮裡住著, 精心照料, 他睡了午覺醒過來, 覺得身上大好,起了孩童的玩心, 他躡手躡腳地跑到母親的寢殿外頭想突然現身嚇她一跳。」

    大妃那時正坐在妝鏡前整理頭髮,伺機而動的蕭錚躲在外邊聽見正在給母親梳頭的荻珠和母親竊竊私語。

    「娘娘, 都安排妥當了, 那魏女的孩子過不了這個夏天。」

    荻珠的聲音壓得很低, 但蕭錚習武, 耳朵很靈敏, 還是聽到了, 他當時年紀尚小, 似懂非懂, 但本能還是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和母親玩鬧的意思瞬間全沒有了。

    絲綢的睡衫被冷汗浸潮, 貼在身上發涼, 十歲的男孩子打了一個冷顫,默默地返回了自己的寢殿……

    後來不過半月,魏妃的兒子說是發了腦顛,本來好好地睡著了,但半夜裡突然哭了兩聲,御醫還沒來得及趕到,嬰兒就沒了氣。

    蕭錚最後一眼看到那個只有一歲的弟弟時,看見那嬰兒在錦被裡被包成一團,被哭到肝腸寸斷的魏妃抱在懷中,小小鼻子裡流了兩行血。

    那個畫面一直印在他的腦海中,再也沒有散去過。

    自此,蕭錚就不那麼與母親親近了。

    大妃對他的疏遠也有所覺,但她覺得這是好事,蕭錚以後是要做大君的人,長大了,性子冷硬一些也是好的,便不去深究。

    後來,魏妃又生下一個女兒,珍而重之地養著,然而不出兩歲,又忽然沒了。

    那一日,大妃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什麼前所未有的無故與他大發了一場脾氣。

    自那一年後,十五歲的蕭錚不顧大妃的阻攔,自請前往大魏為質。

    說著過去的這些事情,蕭錚在寧和宮的燭火下苦笑了兩聲。

    「我一直把阿月當妹妹看,但其實,我本該還有一個親妹妹的,或者更多兄弟姐妹,因為北燕後宮裡還有許多未能生下來的孩子。」

    大君當然懷疑這是大妃的手筆,但是他不能查,大妃的罪過會撼動當時北燕的格局,大魏這個猛虎在側,北燕不能內亂,所以魏妃永遠也不能從那個寵愛她的男人身上要到說法。

    往事驟然被親生兒子揭開,太后呼吸有些急促,她道:

    「魏妃得寵,你父皇甚至動過立她為後的心思,她的兒子如果活著,你的大君之位還保得住嗎?我都是為了你!」

    蕭錚點頭道:「沒錯,母親是為了我,所以兒子沒有立場去指責您,兒子只是傷心,覺得小時候那個唱童謠哄我睡覺的溫柔女子,從我十歲開始,就再不會回來了。」

    太后的眼眸里盈上了淚光,她那憤然的情緒,被蕭錚的話語平抑下來,她看著蕭錚那平靜敘述的神色,忽然覺得就坐在對面的兒子,此刻其實離她非常非常遠。

    曾經,他在她的腹中,是與她血脈相連的最親近之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離她越來越遠了,原來竟是從那麼早就開始了嗎?

    他不顧危險去大魏為質,或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不想面對自己的母親。

    太后低下頭,第一次試圖辯解:「不該我認的,我也不會認,不管錚兒你信不信,魏妃的女兒不是我殺的,當真是病死的,我殺一個公主有什麼用?還有魏妃,我也沒有殺她,她很早就不愛你的父親了,她已經心灰意冷,你父親一去,她就一心只想回她大魏的故鄉,我當然樂得她走,她早已病篤,死在了回鄉的路上,這一切是你父皇的錯!是他貪心不足,既想要我母族的勢力支持,又想要真愛,就只得逼兩個女人為他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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