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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3:02 作者: 熙桃見果
    李斯之這便得了準話,他捋了捋雪白的鬍子,起身深鞠一禮:「臣拜見未來的皇后娘娘。」

    待得從群英閣出來,天上落起了雪。

    雲舟在風帽下抬頭看天,朗朗的晴空,居然有星星點點細小的雪花落在臉頰上,冰冰涼涼的。

    她深呼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在見到李相之前,所謂皇后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空虛的高貴名頭,在這個身份下到底要承擔什麼,其實雲舟並無實感。

    可如今見過李斯之,她才從這位做過國丈的老臣言語之中感覺到,皇后站的有多麼高,與前朝實際連結的就有多緊密,那幾乎是站在政治洪流的漩渦邊上。

    一步踏錯,便可能要萬劫不復。

    她沉思著一路跟在薛尚宮身後,妥善地換回衣裳,然後回雙鳶閣。

    薛尚宮為她備了轎輦,在乘輦回雙鳶閣的路上,她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叫她。

    那人跑近了,雲舟才認出,是常跟著徐勿的一個小內監。

    只見小內監氣喘吁吁跑過來,道:「姑娘這是去哪了?叫奴才好找,陛下召您去見呢。」

    雲舟點頭,吩咐轎輦轉去承天殿。

    那小內監笑了,道:「姑娘糊塗了,陛下如今登基了,該去昊天宮才是。」

    雲舟恍然,是了,承天殿暖閣只是臨時居所,皇帝真正的寢宮是昊天宮才對,他今日起便要住在那了。

    於是改口道:「去昊天宮。」

    在昊天宮門前下了轎輦,雲舟提著裙據踏上那一重重的台階。

    才一入殿,最先入眼的就是那擦洗的發亮的地面上投射出來的萬千燭火。

    輝煌的燈火中,蕭錚站在昊天宮正殿的中央,他玄色貴重的袍擺拖在一塵不染的地面上,正背對她而立。

    雲舟對他行禮:「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45章 、心動

    蕭錚轉過身沉聲對她道:「近前來。」

    雲舟依言近前。

    蕭錚彎腰放低身量, 與她近些,說道:「你仔細瞧瞧我的臉,怎麼, 不過一個儀式,竟讓我長變了模樣?你不認得我了,這樣生分?」

    蕭錚今日自稱了一日的朕, 此時在她面前稱我, 覺得心裡鬆快不少。

    只是雲舟糾正道:「陛下登基, 該稱朕才是。」

    說是這樣說,蕭錚讓她仔細瞧他,她倒還真細瞧了。

    他這一張臉長的堅毅而端正, 面貌上很有男子氣概, 若與蕭銳比屬於多俊而少秀, 雖如此,比起那些真正粗獷男子, 皮相生的勻淨,眸若燦星, 使得面目冷利不猙獰, 十分恰到好處。

    雲舟看著看著, 竟不自覺抬起手來, 在蕭錚臉上輕觸了一下。

    這動作讓她自己嚇了一跳, 手一顫, 忙將手指藏回袖中去, 找補道:「陛下臉上有灰塵。」

    蕭錚叫她微涼的手指一觸, 心裡那點不悅也就散了, 且他發現雲舟從外頭來, 身上寒氣還沒散淨, 想著幫她暖一暖,便將她扯近些,摟在懷裡。

    本是不做它想的,但是抱著抱著,懷中那嬌軟的身軀從涼變暖,她身上幽甜的香氣也發散開來。

    漸漸的,他開始心猿意馬……

    雲舟感覺自己腰間的雙臂越摟越緊。

    她雖然並無多少與男子近身相處的經驗,也就只有蕭錚一個人多番對她動手動腳,但再懵懂無知,經過這幾次相處,尤其上一次,她也觀察出一些東西。

    她眼看著蕭錚耳廓泛紅,手上使力,迫得自己從上到下與他貼在一起。

    上一回他貼住她,緊接著手就開始不老實,這回心裡必也沒想什麼好事。

    蕭錚低頭嗅著她脖頸間的氣息,隨口問道:「你做什麼去了,這樣久才來?」

    見李相的事,雲舟怕給李相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決定暫時隱瞞,加上眼前這樣的情況,雲舟眼一閉,心一橫,道:

    「我遇到岷山王,與他說了會話。」

    果然,此言一出,蕭錚的身體當時就僵住,他按住雲舟的雙肩將她推遠一些,皺眉道:

    「你和他能有什麼話說?」

    蕭銳與雲舟,蕭錚每每把兩個人放到一處想,都會覺得心裡酸痛難言,心火狂燃。

    他想起自己十四歲時,在北燕宮學裡和一群貴族子弟一起進學,那時宮學裡有一位年長些的宗親經常夜晚去眠花宿柳,一次夜不歸宿,第二日正好被大君查問,因疏懶不上進被打的屁股開花。

    蕭錚因從小出眾,被大妃寄予厚望,看管的嚴格,對煙花之地知之甚少,他還問那宗親兄長明知今日大君可能來查學,為什麼不等幾日再去?被打成這樣多麼不值。

    誰知那兄長道,前日是新花魁拍賣初夜,女子一輩子會難忘自己第一個男人,能在那絕色花魁心上占一方位置,他就是挨頓打也值。

    這話要叫那花魁聽見,定要嗤之以鼻,唾一聲男子慣於臆想,自作多情,但蕭錚那時還小,便信了。

    這事他本來早忘記,可如今突然想起來,心裡越發難受。

    雲舟這輩子大概都不能忘了蕭銳了。

    他不在乎她的身體跟過誰,但很在乎她的心裡住著誰。

    想到這,蕭錚簡直要氣的將牙咬碎。

    與他相處這些時日,雲舟已經能夠拿捏一些恰到好處的分寸。

    她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並不想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裡激怒他,所以雲舟迅速轉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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