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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3:02 作者: 熙桃見果
    只是因為一朝落難,才不得不於人前低頭,想想她其實並不軟弱,也是相當能屈能伸的堅韌女子。

    這個想法讓他有點認真地仔細看起晨霜來。

    被目光注視著,晨霜有些不自在,小小車廂又避不開,只好先開口道:

    「晨霜知道,殿下是看在妹妹的份上才搭救於我,晨霜對殿下感激不盡。」

    蕭銳忙道:「不必如此,是我早答應過旎旎救你,一直遲遲沒有行動,還得叫旎旎親自出手,說來慚愧,乃是我欠她的,晨霜姑娘你放心,到了我府中,萬不讓你做下人的,你是旎旎的姐姐,如今你姐姐侍奉我皇兄,你便是我岷山王府的貴客。」

    晨霜低頭:「殿下對我妹妹真是赤忱之心。」

    蕭銳面有慚色:「快別這麼說,今日一看,旎旎還得是跟著皇兄,比跟著我強。」

    晨霜以為蕭銳被蕭錚奪美,必然像慶國公一樣心有不忿,以為一恥,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平和豁達,這份心胸也真是個奇人,她忍不住升起幾分好奇心,偷眼打量起他來。

    若說皮囊,蕭銳是沒得挑剔,很標準的美男子,只是氣質有些閒散,不似他哥哥那樣英武,不過這種翩翩公子其實比嚴肅的男子更得姑娘們喜愛……

    馬車粼粼,到了王府門前,早有人在等待。

    雲舟被接走後,岷山王府中就剩下蕭銳從北燕帶來的侍妾嫣紅。

    她原是大妃放在蕭銳身邊的通房丫頭,伺候蕭銳飲食起居,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北燕,那些鶯鶯燕燕每日鬥法,她多數是冷眼看著,並不參與,所以來之前蕭銳一怒之下將妾室們都遣散了,最後只留下她跟來。

    今日蕭銳去了慶國公府,中途就有人傳信回來,說是那邊出了點事,王爺和慶國公家的丫頭私會鬧起來了,還正叫渤陽王撞見,不知會不會遭叱責。

    嫣紅心裡發慌,親自去門口等著,好不容易等到蕭銳的馬車出現。

    蕭銳下了車,沒進來,而是回身從車廂里又接下一位女子。

    嫣紅著意打量,想瞧瞧什麼樣的丫鬟一見之下就把蕭銳的魂勾了。

    馬車旁有人提燈照路,將那車簾里探身出來的女子面目照亮。

    那女子一露臉,吳婆子的眉先就皺了起來。

    她與嫣紅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那前腳剛送走一個魏女,蕭銳後腳又接回一個,由不得人不想到去世的老大君來。

    這一門父子,當真一個樣……

    ……

    雲舟因這兩日籌謀,精神頗為緊張徹夜難眠,此刻鬆懈下來,便覺得困意來襲,勉強端正坐著,眼皮要時不時地閉一閉。

    馬車何時入了宮,何時停下她都不知道。

    待醒過神來,忽然覺得周身一輕,騰空而起,慌亂中能抓住得只有蕭錚的手臂。

    蕭錚抱著雲舟一彎身出了馬車,也沒用馬凳,直接一躍而下。

    嚇得雲舟瞬間睡意全無,不得不攀住他的肩膀:「你這是幹什麼?我不困了,快放我下來。」

    蕭錚不理她,徑直抱著她,走進了雙鳶閣。

    身後跟隨的眾人被屏退門外。

    雲舟越過蕭錚的肩膀,眼看著小釵憋著意味深長的笑,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雲舟幾天前才信誓旦旦地說蕭錚晚上不會留下,結果才幾日就被打了臉,自己在侍女面前簡直一點威信也無了。

    她氣地雙腳亂蹬,催促道:「快放我下來!」

    房中只剩他們二人,蕭錚終於放下她,還明知故問道:「少走了許多路,不謝謝我就罷了,氣咻咻的幹什麼?」

    雲舟氣得鼻子都皺起來:「果然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將女子的意願當回事。」

    她瞪了蕭錚一眼:「幫了我一回便覺得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了。」

    蕭錚倒也不生氣:「我來這可是為你好。」

    雲舟看他是打定主意不打算走了,乾脆也不避著他,自顧自將那沉重外袍一脫,頭上排釵一扯。

    這一連串動作頗有些氣勢,她道:

    「雙鳶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外頭還有幾間寢屋,但你若不肯出我這屋子,就睡地板吧。」

    堂堂渤陽王,睡地板?

    蕭錚覺得與她這樣的對話很有趣味。

    想來當時他與她在承天殿隔著一扇屏風重遇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穿著裡衣,披頭散髮,站在屋子中央向自己頤指氣使地發號施令。

    雲舟說完,也不理會她,轉到小屏後去洗臉。

    她想著,房間裡只備了她的用物,蕭錚覺得不方便,也許待一會就要走的。

    然而待她收拾妥當轉過來一瞧,大驚失色。

    蕭錚剛才去慶國公府,名義是去祭拜,所以穿的比平日裡要隆重些,外頭的玄色禮服也是十分繁重,此刻,他將那外袍脫了,只穿著輕便的深藍色內袍,再裡頭就是白色裡衣了。

    雲舟看他那卸去行頭的閒適樣子,恍惚間還以為這裡是承天殿。

    「我這裡缺這少那,十分不便,殿下還是回去吧。」她道。

    蕭錚道:「你還是不明白我的好意,我可不是那胡作非為的小人。」

    雲舟想起自己本要逃往南茲,結果被他強召回宮,當天晚上,他就強迫吻了她,被她咬了一嘴的血,這才多長時間?這人居然大言不慚說自己不是胡作非為之人,真是好生厚臉皮,雲舟不禁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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