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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3:02 作者: 熙桃見果
因蕭錚去了李府,不在承天殿,雲舟午後樂得清閒,待交值時,想起昨天蓮繡的提點,於是特意道謝:
「昨夜多謝姐姐了,殿下回來後,有沒有說什麼?雲舟沒有給姐姐添麻煩吧?」
那宮女道:「沒什麼,殿下並沒有回來,想是宿在臨風閣了。」說完,又忙自己的事去。
雲舟轉身出得殿來,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快。
就是她再不願意細想,也覺出不對了。
蕭錚沒回承天殿?可臨風閣里只有那一個床榻,昨夜被她占了,那蕭錚宿在哪?
難道?
雲舟簡直不敢再想,恍惚間被人從後提了一下衣領:「如此呆愣,中邪了?」
雲舟一回頭,看清說話之人,只嘆對方神出鬼沒,剛才腦中的想法叫她愈發驚慌失措,她猛的往後退了一步:「你……別過來啊。」
蕭錚看她那警惕的神情,以為她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遂道:「本王不過睡在你旁邊,各睡各的罷了。」
雲舟聽了,目瞪口呆,驚的微微張開了嘴:「男女共睡一塌,殿下怎能說的如此隨意?」
蕭錚這才意識到,雲舟昨夜是真的睡死了,方才是自己多言,不過也懶得解釋,自己原本不過打算在她身側躺一躺歇歇便起來,誰知竟然不知不覺放鬆地睡著了。
蕭錚見雲舟表情失控,像一隻驚慌的小兔子,覺得十分有意思,遂起了一絲逗弄的心思。
他微微俯下身,壓低聲音問道:「不隨意怎麼辦?給你個名分?」
作者有話說:
有些人表面冷漠,實際上偷偷貼貼~
第14章 、庇護
蕭錚一向冷著面色,嚴肅且不苟言笑,這句話一出口,雲舟著實吃了一驚。
他身上還有些未散的酒氣,淡淡的在雲舟鼻尖繚繞著,越發令她心慌。
她看著蕭錚的眼睛,直到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戲謔,知道他不是認真的,方才平復了情緒,正色道:「殿下莫如此開玩笑。」
蕭錚直起身子,雙手背在身後,見雲舟神情發僵,似是對名分一詞頗為抗拒,於是不再說什麼。
他轉身正欲進殿忽然又停住腳步,說道:「你那劉家三郎膽子小的很,如今已經逃到南邊去,看來就算你父皇不將你送給我,他劉家也是不打算踐行與你的婚約了。」
劉家人南撤,雲舟都是知道的,只是現在忽然從蕭錚那裡聽到劉家的消息覺得有些奇怪,但劉家那是劉妃的娘家,劉三郎是劉娘娘的親人,雲舟還是不願意聽到貶低之語,回應道:
「世事無常,兵荒馬亂的世道,劉家當時只能優先保自己的家族,已經顧不得我,也是人之常情。」
蕭錚看她面色平靜如無風的湖面,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你倒是會體諒人。」
然後拂袖進殿。
見蕭錚不再搭理她,雲舟便告退。
蕭錚進了殿,想了一想,宣了薛尚宮來。
薛尚宮早知有此一召見,不慌不忙,靜待問話。
「最近承天殿宮人可有什麼紛爭?」蕭錚問道。
薛尚宮知道,蕭錚問的是雲舟私拿銀兩的事情,於是回道:「宮人們私下裡,偶爾齟齬是有的,但都是些小事,奴婢處理即可,不足以驚動殿下。」
蕭錚緩緩問道:「是嗎?」
薛尚宮聽蕭錚語氣,心念急轉如電,趕忙回道:「但奴婢想,為著侍奉殿下得當,承天殿裡的宮人還是該有些調整才好,正要請示殿下。」
蕭錚這才抬眼看薛尚宮:「說。」
薛尚宮道:「現侍奉殿中的奉茶宮女蕊娘,因脾氣急躁,不適宜伺候殿下,奴婢請示將其調離承天殿。」
蕭錚似乎沒有多少耐心,只道:「准了,薛尚宮看著辦吧。」
薛采儀以為此事已經結束,正欲退下,忽又聽蕭錚開口道:「薛尚宮侍奉魏帝有十餘年了吧?」
她聽了這話,便跪下:「奴婢惶恐。」
蕭錚搖頭:「你若惶恐,為何還敢將暮雲舟不加規訓,便送到我面前來?」
薛尚宮猜測蕭錚對雲舟有些興趣,這興趣肯定不是對一個處處守規矩的宮女,於是便故意不去嚴苛的教導她,有意將一個一派天然的帝女送到蕭錚面前,討其歡心。
這一問,並非是說雲舟懂不懂規矩,而是警告薛尚宮,不要妄自揣測他的心思,更不要拿雲舟做諂媚的工具。
薛尚宮叩首:「奴婢知錯。」
蕭錚任她伏跪多時,才終於道:「退下吧。」
薛尚宮出得殿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頭的冷汗,她靜立風中片刻,呼出一口氣,緩緩離去。
在宮裡,不揣測君心是活不下去的,莫說一個宮人,就是皇后皇子,哪個不是時時刻刻在揣測上意?
好與不好,無非是看猜的對不對罷了。
薛尚宮覺得自己賭對了,雲舟早晚是要成為伴君的貴人的。
雲舟回到值房,隔壁一起下值的春錦端了一個木盆過來,詢問要不要一起浣衣裳,雲舟答應,於是兩人一起去井邊打水。
等拎了井水回來,她們發現蕊娘的屋子,門大開著,有人來來去去,是在搬東西。
春錦見了,衣服也不忙著洗了,連忙過去詢問,回來時語氣暢快地說道:「那個蕊霸王可算走了,沒了她,以後承天殿不知要太平多少?一天到晚,盡看她上躥下跳,底下的小宮女見了她都跟見了瘟神似的,罵人嘴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