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2023-09-01 01:23:02 作者: 熙桃見果
    雖然低著頭,又瘦弱的可憐,但脊骨挺直,是不卑不亢的樣子。

    待她說完,蕭錚起身道:「服侍我更衣就寢吧。」

    語畢,站起身很自然的抬起了雙臂,等她上前伺候。

    第7章 、更衣

    因蕭錚常在夜裡處理公務,下人們怕他眼睛不適,所以承天殿的燈燭燃的格外多,此刻燭火盈盈,同時在兩人眼中躍動。

    雲舟看著蕭錚等待服侍的動作,怔在當地。?0?3?0?0?0?8?0?1

    一個月前,她自己穿衣還需人服侍伺候,如今,竟有一個高大的成年男子站在她面前要她服侍更衣。

    雲舟不動,回道:「殿下,我是奉茶宮女。」

    蕭錚長久征戰,一年中相當多的時候都和將士混跡在營房裡,並不是那種養尊處優的清貴公子,所以吃穿住用都沒有特意講究太多。

    晨間由宮女來伺候衣飾,晚上他常要靜思一天種種事宜,嫌宮人在殿中吵鬧,令他心煩,睡前一直都是親自沐浴更衣,並不叫人伺候。

    所以蕊娘連續數天夜裡,一直被打發在暖閣外頭,連蕭錚的面都沒見過,她這才要求換回白天去,由暮雲舟來幹這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但估計蕊娘怎麼也沒想到,雲舟才值第一個夜就被要求近身伺候。

    蕭錚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就想讓這個前朝公主好好當一回宮女。

    他覺得眼前這個人要是在他眼前忙起來,身上就有一種活氣,像靜水起微瀾,更有趣味,於是便想支使她,看她動起來。

    他沉下聲道:「奉茶宮女又如何?宮女的存在就是讓本王舒心高興,本王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父皇的宮女們平時也這麼頂撞他嗎?」

    魏帝最喜享樂,生活奢靡,對吃穿住用的要求極其苛刻,宮女內監稍有不甚便要受到鞭笞或杖刑,更曾有宮女被他酒後親手活活打死。

    所以這宮裡的舊人們都是驚弓之鳥,以為天下的主子都一樣,加之蕭錚威名在外,宮人們怕他比之魏帝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怒之下會直接提劍斬人的腦袋,所以一舉一動,格外謹小慎微,像蕊娘那種已經是最大膽的人,人後如何性子囂張,但在蕭錚面前也無非只敢多說一兩句話罷了。

    雲舟默了片刻,終究還是聽話地上前去幫他脫外袍。

    貴族衣飾頗為瑣碎,層層疊疊,裝點甚多,加上男子衣袍又在很多地方與女子不同,所以雲舟一時無從下手。

    正心下焦急,忽然目光落在蕭錚腰間所系的那枚白色玉佩上。

    正是自己歸還的那枚白玉雙魚佩。

    總算有一件熟悉的物件,於是雲舟的手便探去他的腰間,十指纖纖,靈巧的將那玉佩的絲結解了,用手托好,放在一旁盛盤之內。

    接著便要解腰間玉帶。

    雲舟很瘦,她自己的腰不盈一握,所以平日裡小釵給她系腰間的繡帶都是圖省事,站在身前手臂環過去將袋子一系便完了。

    雲舟一時未深想,也學小釵直接伸手去到蕭錚腰後。

    然而蕭錚是成年男子,他是什麼身量?哪能與自己和小釵一樣?雲舟手伸了出去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將他環抱住了,手臂登時僵住。

    一抬頭,便對上蕭錚的眸子。

    他正低頭看她,狹長的眼中有些微打量的神情。

    這人該不會以為自己在投懷送抱……

    雲舟驟然收回手,低下頭,轉身繞到蕭錚身後去了,臉上是掩不住的倉皇而逃的窘態。

    避開蕭錚的目光,心下稍安,然而耳尖發熱,定是紅透了,雲舟忍不住心下懊惱。

    蕭錚倒頗有耐性,也不催促,看戲似的。

    雲舟從後頭給他解腰帶,可偏偏緞帶在腰後盤成吉祥扣,系法繁瑣,雲舟沒有見過,試著解了兩下怕系了死結,不敢輕易下手。

    蕭錚就感受著背後的一雙小手,在自己後腰左扯扯,右拽拽,動作很輕,小心謹慎,但似乎不得要領。

    於是他挑眉道:「你們魏宮的規矩,宮人伺候不當,要責十杖。」

    雲舟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話,嚇了一跳,手上一顫。

    她見過受杖刑的宮人被人拖拽著帶回寢宮值房,那衣褲上都洇著大片的血跡,可以猜到受刑的地方是如何皮開肉綻。

    光想一想都覺身上發疼。

    蕭錚聽見身後傳來吸氣的聲音,知道她畏懼了,嘴角泛起一絲非常淡的笑意。

    然後他自己的手繞到身後去,手指輕輕擦過雲舟的指尖,扯住一根系帶,邊緣的一扣解開,整個複雜的結全部順滑的鬆脫。

    蕭錚將玉帶取下,搭在木架上,回頭看了雲舟一眼,道:「還好我不打算沿用你們魏宮的規矩,不然像你這種笨手笨腳的宮女,現在就得拖下去打得不能起床。」

    他看她縮起的柔白的脖頸,目光停住一瞬,道:「好好學著,起碼衣服要會脫。」

    「是,謝殿下寬仁。」雲舟立刻福禮。

    然而蕭錚似乎覺得她生疏的伺候很有樂趣,接著將手臂一展,又吩咐道:「繼續。」

    腰帶一去,便是玄色外袍,外袍里是靛紫色錦袍。

    再脫下去,就是白色中衣。

    層層的衣服褪去,輕薄的布料再也掩蓋不住男子侵略性的氣息,眼前的人越發有一種壓迫感,讓人不敢細看。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