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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9:25 作者: 白小侃
    她也不說話。

    「我還以為……算了……」

    他撓撓頭,臉上一抹尷尬的紅。

    「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我先走了……」

    窘著臉跑了。

    晚自習下課,去車棚推自行車的時候鄭雪著著急急跑來。

    問宋唐:「怎麼回事兒啊,你不是喜歡他嗎,怎麼人跟你表白你還拒絕了?」

    「那是之前,而且……太晚了。」

    「什麼太晚了?」

    身後有人走近,宋唐借著光影看清了來人,一緊張,自行車往一邊倒,鄭雷伸手一把撈正。

    幾人騎著車回家。

    鄭雪看一眼宋唐:「你發燒了。」

    「沒有啊。」

    「臉怎麼這麼紅?」

    「……熱的。」

    「熱嗎?」

    莫名覺得這對白很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裡說過。

    走在前的鄭雷轉頭:「快點兒。」

    鄭雪便打消了熟悉的念頭。

    周四下午,余山所在的詩社在學校附近的公園搞活動。

    余山感慨:「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集體活動了啊,快高考了,以後再想聚一次就難了。」

    大家聚在一紅頂六角涼亭,石桌上放的筆墨紙硯,還有幾張現寫的詩。

    「這樣吧,我們每人用一句詩來表達現在的心情。」

    一說:「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二說:「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三說:「難相見,易相別,又是玉樓花似雪。」

    ……

    余山看一眼倚著雕花扶手而坐的鄭雷:「你也來一句!」

    「我不是你們詩社的人。」

    「你不是已經在這兒了麼。說了好多次,終於肯來了,卻是最後一次,說什麼你也得參與一下!」

    那會兒柳條抽芽清風拂面,春雨伴著隱隱雷聲下一陣歇一陣。亭外有面池塘,蓄了一塘碧綠的水,正隨風盪開層層波紋。

    他悠悠道:「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幾人都楞了。

    余山批評他:「大家都感傷別離呢,你怎麼跟一懷春少婦似的,什麼東風細雨塘外輕雷,不合適。」頓了頓,「我說你這幾天心情怎麼這麼好,說什麼應什麼,你丫是不是談戀愛了?」

    鄭雷看他一眼。

    「這詩我可知道啊,最後一句,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你思誰呢?」

    他朝亭外努努下巴:「就景說景。」

    看他那麼淡定,又不像談戀愛的樣子,余山便不再過問。

    周末,鄭雪叫宋唐去家裡玩。

    宋唐掛了電話,去衣櫃挑衣服,挑一件上衣配褲子,覺得太樸素,換一身連衣裙,覺得太花哨,又換成背帶褲,太幼稚。折騰半天,最後換成最開始穿的那套出門了。

    去時鄭雪在書房看漫畫,鄭雷在桌後敲鍵盤,和往常無異。

    鄭雪看她一眼:「來了!」

    也不理她,繼續看漫畫,看到高興的地方哈哈大笑。

    她在椅子上如坐針氈,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看。鄭雷一手敲著鍵盤一手開了抽屜,抽出本紅與黑遞給她。

    她看著書皮上寫著司湯達著,腰封上一段話:司湯達的《紅與黑》中的於連是19世紀歐洲文學中一系列反叛資本社會主義的英雄人物的「始祖」。----高爾基。

    不由渾身一顫。

    鄭雪分神看一眼,顫得比她還厲害。

    恰逢周麗萍進屋,端著洗淨的水果。

    「這櫻桃剛出來,挺新鮮。」敲鄭雪腦門,「再看十分鐘不許看了啊,明年就上高三了,你又不像你哥能保送,好好兒學習!」

    「知道了知道了……」

    邊說邊拿東西吃。沒吃幾口,鄭雷端盤子撤了。

    「你幹嘛?」

    「吃多了壞肚子。」

    「我沒吃多,剛吃幾口。」

    「再吃就多了。」

    「誒你怎麼回事兒啊?宋唐還在呢,有東西不讓人吃多不禮貌啊!」

    他不理,也沒有放回原處的意思。

    鄭雪切了一聲:「小氣!我去買冰淇淋,給你也買一支啊宋唐,就我們倆吃!」

    邊說邊往外跑。

    宋唐還坐那兒,也沒翻開那本書。

    片刻後,鄭雷把盤子放回原處,放到她跟前。

    「別總讓著她,自己都沒得吃。」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兒。鄭雪沒腦子,傳出去對你有影響,畢業了再說。」

    「……我不是說這個。」

    他抬眼看她:「你說櫻桃啊?你讓著她是你的事兒,我護著你是我的事兒,吃吧。」

    不說話了,繼續忙自己的。

    宋唐白淨的臉蛋紅彤彤,拿了櫻桃一顆顆往嘴裡塞。

    鄭雪買了冰淇淋回來,看那瓷盤已空了一半。

    宋唐把盤子推到她面前:「給你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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