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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8:43 作者: 皎皎星月
    額頭上突然落上一滴濕潤,砸的虞魚有些發懵,抬眼望去,就看到了宋琢光那雙紅透了的眼睛。

    唇瓣被咬破了,絲絲鮮血在舌尖蔓延開,意識也變得清醒了一些。

    虞魚強忍著眼淚,輕聲喚他,「宋琢光。」

    少年將她又抱緊了些,身體往下挪了挪,平視著她哭的紅腫的雙眼,「我在,嬌嬌。」

    他們靠的太近,虞魚都能感覺到少年急促的鼻息。

    她垂了下眼睫,才又直視著少年的星眸,「對不起呀,我忘了很多重要的事,讓你一個人難過了。」

    虞魚不是看不出來,宋琢光對她的感情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執念。

    日復一日的沉浸在他們的過去,一顆小小的種子也長成了無法撼動的參天大樹,根系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宋琢光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流,簡直比她哭的還要厲害。

    虞魚抿了下唇,「被爺爺奶奶救起之後,我偶爾腦袋裡也會突然出現一個喜歡穿著白衣的小少年,但他總是背對著我,我也不知道是誰。現在想想,應該是你,對嗎?」

    「嗯。」宋琢光用指腹擦去她唇瓣上的血絲,「你說過,我穿白衣最好看。」

    「難怪小時候我看到穿白衣服的小男孩就覺得親切,原來是因為你呀。」想起什麼,虞魚不好意思地翹了下唇角,「你知道嗎,我還因為這個鬧出過笑話呢。」

    她痴迷於穿白衣服的男孩,可白色不耐髒,就連村長的兒子都捨不得穿些白色的衣服。唯有村裡有白事,她才能見到。

    那時候有個小男孩穿著白色喪服,被她直勾勾的盯著,還被嚇了一跳,加上親人去世心情不好,虞魚不僅挨了頓臭罵,還被小男孩扔過來的石頭砸了腿。

    「他好大的膽子!」宋琢光聽完咬牙問,「把他名字告訴我,我給你報仇!」

    「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早忘了。」

    虞魚看著為她打抱不平的宋琢光,「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虞嬌也真的很不想忘記你,可她沒有辦法。」

    「救她的爺爺奶奶年老多病,她要陪著他們在地里耕種,要忍受飢一頓飽一頓的痛苦,還要上山割草餵豬羊、給爺爺奶奶做飯。」

    「她也期盼著有一天家人們找來,給她和爺爺奶奶富足的生活。然而日復一日,村口無人尋來,虞嬌也慢慢成了虞魚。」

    隨著她緩緩的講述,宋琢光腦海里出現了她那么小小一個,卻要頂著大太陽在田裡勞作,背著比她還要高的籮筐上山的場面。

    她那麼嬌氣,籮筐又那麼重,身上肯定會被磨出一道道的血印子。

    「抱歉,嬌嬌。」宋琢光都不敢再直視她明亮的眸,「是我沒保護好你。」

    「這怎麼能怪你呢,這是我的命。」虞魚彎著眸道,「如果沒有經歷這些,我也不會結交滄瀾的好朋友,也不會遇到宴哥哥。」

    宋琢光呼吸一頓,片刻後才又抬起睫羽,用紅紅的雙眼盯著虞魚問:「他就那麼好?」

    不等虞魚回答,宋琢光又迫不及待地補充,「嬌嬌,他能做到的,我也能。」

    虞魚輕輕嗯了聲,「我相信的。娘說過,你對虞嬌特別好,好到漣江城的小姑娘都羨慕她。」

    「可是宋琢光,虞嬌是你的執念,沈宴就是我的執念。」

    分別不過半日,虞魚就想念極了那個鮮衣怒發的男兒郎,「人家都說是我救了沈宴,但那夜如果沒有他在,我已經被人給強暴了。」

    痛苦的回憶用平淡的口吻講起,聽得格外觸目驚心。

    宋琢光的瞳孔驟縮,死死地咬住了牙關。

    虞魚看著他發白的臉色,微笑道:「所以如果沒有沈宴,就沒有現在的我。爹娘永遠失去了女兒,你也失去了虞嬌。」

    「宋琢光,你覺得我還能放棄他嗎?」

    宋琢光垂下睫羽不敢再看她,連手指都在微微發顫。

    他只想著自己的委屈和痛苦,卻從來沒想過,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孤身在外可能會遭遇些什麼。

    箍著少女柳腰的手漸漸鬆開,虞魚剛要鬆一口氣,他卻又捲土重來。

    「嬌嬌,我不甘心。」

    他的鼻尖碰著少女柔軟的鼻尖,一句話說的艱澀不已。

    宋琢光心裡也清楚。

    除了幼時的感情,他根本沒有立場和資格來指責和擺布虞魚。

    她又是何其無辜。

    可有些事,不是嘴上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

    虞魚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薄汗,喉嚨也乾渴不已,她甚至覺得床鋪是不是被火點燃,燒的她也跟著燙了起來。

    「宋琢光。」少女細碎的哭腔裡帶著渴望,「我想喝水。」

    她原本發白的臉蛋已經泛紅,唇瓣也變得乾燥,許是這樣不舒服,少女伸出粉紅的小舌輕輕舔了舔。

    殷紅的唇瓣沾染了晶亮的水光,宛若清晨帶著露珠的薔薇,嬌嫩欲滴。

    宋琢光喉結上下滾了滾。

    「對不起,嬌嬌。」

    他嗓音暗啞,緊緊地盯著她的唇瓣問,「讓我親一下,我放過你,好不好?」

    第一百零三章 親到了,嘻嘻

    宋琢光知道這並不是個好建議, 也清楚虞魚根本不會答應,他嗓音輕如呢喃,此刻渾身滾燙的少女根本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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