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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8:43 作者: 皎皎星月
沈宴道:「才走了幾日,魚兒就把我忘了?」
感覺著他微涼的指腹,虞魚垂著蝶翼般的長睫,悶聲說:「沒有。」
「那你為何不看我?」沈宴挑眉道,「還因為我不辭而別的事生氣呢?」
他磁性的嗓音里滿是打趣和玩味,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好像她的表白、她的難過、她的緊張都只是一場笑話。
笑過,便忘了。
虞魚退後一步,慢慢抬起睫羽,笑容甜美又疏離,「宴哥哥去哪裡本就與我無關,我…」
待看清沈宴的臉色,那強撐出來的疏離頓時消散,虞魚雙手握拳緊張問:「你、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想起夢中所見,她連呼吸都屏住了,「你受傷了?!」
一點兒小傷而已,不打緊。
沈宴本想這樣說,但看著小姑娘緊張的神情,抬手捂住了胸口,還假意咳嗽了兩聲,「是啊,我都受傷了,某些人還在外面拈花惹…」
「你在說什麼呀!」虞魚又氣又心疼,也顧不上自己的那點糾結,趕緊上前扶住他,「快回府,找大夫、不,找太醫給你瞧瞧!」
攬著她小小的肩膀,沈宴翹著唇,看著對面沉默著的葉鈞,「不騎馬了?」
「還騎什麼馬!」虞魚恨不得掐他一把,「騎馬有你的傷重要嗎!」
見蘇妙等人也過來了,虞魚忙道:「妙妙,馬車借我一用!」
「用馬車做甚?」不等蘇妙回答,虞魚就感覺眼前一花,再回過神來時,已然穩坐在了馬背上。
「抓緊了。」沈宴道,「走,回家!」
——
傷勢如何,沒有人比沈宴還清楚,依他的意思是找個大夫包紮一下就成,但拗不過虞魚,只得叫人去宮裡請了太醫。
等太醫來的功夫,被迫躺在床上的沈宴用左手撐著腦袋,看著在屋裡來回踱步的小姑娘,微笑道:「都說女大十八變,這才半個多月沒見,乖魚兒就又不一樣了。」
「是嗎,哪不一樣?」虞魚隨口道。
沈宴驕傲地說:「更漂亮了!」
「你…」虞魚嗔他一眼,「你少哄我開心了。」
「這哪是哄你開心,你不信就算了。」沈宴又平躺下,「不過你還是長點心眼,離葉鈞他們遠點。」
虞魚聞言停下腳步,疑惑問:「為何?」
「為何?」
沈宴忍不住笑了,「連葉鈞他喜歡你都沒看出來,還說喜歡我?魚兒呀魚兒,我當時說的就沒錯,你根本就是把崇拜和喜歡混淆了!」
「你、你胡說!」虞魚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小臉肉眼可見的紅了,「我和鈞大哥就是普通朋友!我對你…」
「對你什麼?」
一個小腦袋突然從門口冒了出來,沈尉羽好奇問了句。
待看到床上直挺挺躺著的紅衣身影時,沈尉羽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小嘴一癟,嗷地一聲哭了出來,「皇叔你不要死啊皇叔!侄兒捨不得你啊!你走了誰來替侄兒批奏摺啊!」
小皇帝哭的是情真意切,沈宴聽著感動極了,抬手揪下床頭掛著的穗子砸在了沈尉羽的腦門上。
「好侄兒,滾遠點哭,皇叔怕一個忍不住把你也帶走。」
沈尉羽的哭聲戛然而止,而後默默縮回了頭,假裝焰王府查無此人。
鄭太醫強忍著笑進了門,聽見動靜,沈宴閉著眼睛道:「魚兒你先出去。」
虞魚卻不想動,「我、我想看看…」
她實在擔心他的傷勢。
沈宴聞言偏頭看她,「沒想到你竟也貪圖本王的美色!」
虞魚:「……」
倒也不必說出來。
關上門出來,虞魚和沈尉羽蹲在牆角數螞蟻。
沈尉羽拿著隨意撿到的木棍擺弄著,「姐姐,你們剛才在聊什麼呀?」
虞魚有些心虛,「沒、沒聊什麼。」
「我是三歲小孩嗎!」沈尉羽站起來氣呼呼叉腰,「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肯定是在說情愛之事!」
「什麼、什麼情…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說!」怕他又說出什麼驚世之語,虞魚趕緊轉移話題,「你怎麼突然來了?」
「聽說皇叔病了,還有就是有個消息要跟皇叔說!」
說起這個消息,沈尉羽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迫不及待地同虞魚分享道:「之前皇叔不是幫了楚國皇子,現如今他已經是國君了,自然是想維繫好兩國關係,於是…」
「於是怎樣?」
沈尉羽激動的說:「於是他們想把公主送來和親,而那公主也點名要嫁給皇叔!」
「不行!」虞魚立即道,「維繫關係的法子多了去,憑什麼、憑什麼就得讓宴哥哥娶他們公主!」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這事還是得跟皇叔說一聲,萬一他想通了,想添位王妃呢?」沈尉羽搓搓手,「那我豈不是也有弟弟妹妹了!」
「這不可能!」虞魚一口回絕。
沈尉羽不死心,「萬一呢?」
萬一…
虞魚等不下去了,「我這就去問宴哥哥!」
說著她就過去推開了門,明亮的陽光照亮了沈宴身上的傷疤,也照亮了他腰間滲著血的紗布。
虞魚呆在了原地,眨眨眼,眼淚就掉了下來。
沒想到她會進來的沈宴嘖了聲,給太醫使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的退了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