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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克星？」婁璟終於睜開了眼，他制止了化妝師的動作，坐起身，凝重的看向黑貓。

    他是東海上的蜃氣成的妖，論攻擊能力其實比之很多百年修為的小妖都不如。

    但是他的幻術無與倫比，他自己根本不需要出手，僅僅讓置身幻境中的人或妖自相殘殺就好了，他不費吹灰之力。

    千百年，他也一直是這麼做的，他既已此道捕食，也已此道為樂，他樂於看到深陷幻境的人錯殺同伴之後追悔莫及的表情。

    所以，妖族之中，論實力之最，木槿毋庸置疑，而最為殘忍的，卻是婁璟。

    別的妖王也不過是殺戮人類取食，他不光殺戮，還要戲耍人類，將人類的痛苦當做佐餐的美酒。

    雖然無論是最強還是最殘忍，這兩個名頭可能都要移位給姜樺。但在燕山之戰前，婁璟確實是天下間公認的最為殘忍的妖王。

    幻術系的妖怪能力詭譎莫測，雖然婁璟的修為在八大妖王里也算不上強，頂多是個不上不下的水平，但別的妖王輕易都不敢來招惹他。

    他們寧願去對抗比婁璟更強一點的妖王，也不願跟婁璟這樣一隻完全摸不清攻擊手段的蜃妖爭鬥。

    這樣看起來，幻術系的妖怪能力似乎凌駕於其他所有種類的妖怪之上，同級之內幾乎是無敵的。

    然而上天是公平的，幻術系的妖怪雖然強大，但卻也有致命的弱點，一但遇到可以破除迷障的法器，那將毫無還手之力。

    而天下間，可以破除迷障的法器，最為著名的當屬掛在蜀國皇宮大殿上的那面正大光明鏡。

    此鏡映照一切有形之物，妖鬼瘴氣都在鏡面上無所遁形。

    正大光明鏡講起來太繞口，所以，這面鏡子在妖族裡一直被稱為「照妖鏡」。

    並且，在之後的幾百年，機緣巧合下得到正大光明鏡的山外山門派前輩因為同樣的理由，將鏡名改成了照妖鏡。

    人和妖也算是難得的心意相通了一次。

    說到自己的克星，婁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面鏡子，他向山豹求證：「是照妖鏡？」

    黑貓抖了抖鬍子，得意道：「不錯。」

    婁璟皺起了眉，他想到了早上張開妖境時那道有些刺目的反光，他還以為是什麼普通法器，沒想到竟然是照妖鏡。

    情況確實有些不妙，隔著段距離還好，一但他直接暴露於鏡面前，那他的妖境和幻術都將崩潰。

    失去幻境能力的蜃妖，都不需要姜樺動手，稍微有點修為的小妖都可以置他於死地。

    婁璟面色越來越凝重，他計上心頭。

    第104章

    在排練室休息了片刻，許磊又一次的拿著劇本走過來，面上是和善的微笑，完全看不出剛剛他在外邊是如何嫌棄姜樺的。

    他詢問道：「我們再試一次？」

    姜炳在內心冷笑了一聲，拼演技嘛，他怕過誰。

    他也在臉上掛起了一個和善的微笑，然後伸手擋住了準備站起身跟著許磊去排練的姜樺，微笑道：「稍等，我幫他再對一遍台詞。」

    一共就五個字的台詞有什麼好對的。許磊在內心腹誹，但他面上還是禮貌的點點頭，示意姜炳隨意。

    於是，姜炳就很隨意的開始帶姜樺讀劇本，他並沒有像在家那樣，正兒八經的給姜樺講戲，而是在東拉西扯：「你抱劍的姿勢要更往上一點，這樣看起來更帥。」

    「等凌淵說完真相之後，你就猛地拔劍，氣勢要帥要猛，就像家裡時我教你的那樣。」

    家裡時他教我的那樣？姜樺心想，他想到了抱著半截甘蔗的姜炳對著虛空揮舞的身影，雖然殺氣凜然，奈何姜炳根本不會使劍。

    姜炳拿把劍做做樣子還行，真揮舞起劍招來，像是拿著大蔥的可達鴨。

    這個動作也要他來模仿嗎，姜樺有些犯難，姜炳不會使劍，但是他是會的，他出劍的姿勢標準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沒有繁雜晃眼的劍招，只有一擊絕殺的冰冷。

    讓一個會使劍的人去學一個不會使劍的人的劍招，也是挺有難度的。但是狐狸精是只認真且不畏困難的狐狸精，所以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根本就是在胡扯來拖延時間晾著許磊的姜炳完全不知道自己胡扯的話給姜樺帶來了怎樣錯誤的認知。

    姜炳這一隨意，隨意了快半個小時，以為沒多久就能完事的許磊傻站在一旁愣是等了半小時，他終於忍不住催促了一遍：「差不多了吧？」

    五個字的台詞而已！劇本上鑲鑽了嗎？你們至於來回捧讀嗎？許磊再次在內心腹誹，他的演技露出了些許破綻，眼角有些不耐煩的抽搐。

    呵，這就不耐煩了。姜炳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他轉過臉對著許磊時，露出了一點恰到好處的歉意和羞澀，仿佛他是太專注讀劇本而忘了時間。

    也忘了許磊這麼一個大活人還站在旁邊等。

    許磊深吸口氣，告訴自己，不行，不能得罪他，姜炳手上的資源太多，得罪他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理智讓他再次露出一抹微笑，和善的開口：「那我們開始...」

    「等等。」姜炳突然握拳敲了下掌心，像是想起了什麼要緊事：「我要去趟衛生間。」

    他去就去，反正也不用他來排練。許磊正想側開身，給姜炳讓路。

    然而姜炳緊接著拉起了坐在自己旁邊的姜樺，不容置疑道：「你也想去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