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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1:22 作者: 冰蓮蓉月
那邊的許明峰笑罵一句,然後便退了頻道。
前幾天在碼頭,許明峰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及時叫停了行動,這才沒導致更大的傷亡。田韜則要倒霉一些,因為靠得相對較近,當場被掀飛近十米,現在腦袋上還綁著紗布呢。
林祥的打趣使原本緊張的氣氛輕鬆了不少,唯獨任逸沒有反應,林祥看在眼里,不由得搖了搖頭。
「別這樣兄弟,」他走上前去,壓低聲音說,「綿綿一定會沒事的。」
一聽見這個稱呼,任逸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沉重。
這麼多天的焦急和不安已經聚集到了頂點,特別是明知道沈樂綿可能出了事,卻還要將百分百的精力投入到其他工作中,幾乎要把他逼瘋,生生撕裂出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
一個在不斷告誡他他是一名警察,另一個又蠱惑著他去破壞這該死的條條框框,這世上除了沈樂綿,還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但選擇歸選擇,並不代表他就完全甘心。
如果沈樂綿出事,那他也沒什麼活著的意義了。
「喂!任逸!」
林祥又低聲喊了他一遍,見後者一直神遊天外,他無名便冒出一股邪火,一把拽住任逸的胳膊,很罕見地沒了向來老好人的笑意。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一直在抖?」
「除了咱們自己人,沒人知道你和沈樂綿的關係,就你這樣還想救綿綿?你昨晚不是挺能說的麼?連追蹤器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們安上,怎麼?現在近鄉情怯了?」
任逸身體一頓,隨即便要對林祥出手,林祥比他反應更快,直接一個左勾拳打向任逸的臉,把男人打得連連後退,靴底與泥土摩擦,聲音雜亂而刺耳。
「老大?林副?出什麼事了麼?」蔡靜宜在後面不安地問。
「沒事——」林祥寬慰道,「前面路有點滑,你們小心些。」
另一邊,任逸的左頰立即腫了幾分,半邊臉都是燙的。
垂在褲邊的手卻是不再抖了,渾渾噩噩的大腦也重新運作,整個人冷靜了不少。
林祥鬆了口氣。
又擔心打得狠了,賠笑得十分狗腿:「嘿嘿,要不,您再打回來?」
任逸不屑嗤笑,最後只是問他:「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這哪用看啊,您都三四天沒合眼了吧?市局辦公室的菸灰缸為證。」林祥不正經地說。
「更何況,如果不是心裡有事,你不會和老許溝通得這麼勤。」
——因為過度擔憂,所以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自己的全部籌碼。
這是一場要麼有要麼無的豪賭,不光對於任逸如此,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樣。
包圍圈的範圍越來越小,藏在山崗間的特警狙擊手已經就位,終於,在又前進幾百米後,他們隱約聽見了汽車發動機的引擎。
蘇維納等人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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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闆,您確定是在這個地方嗎?」尖牙第一個跳下吉普車,大搖大擺地四處閒逛,這踩一腳那踢一下,叉著個腰嘖嘖不止,「不是,河呢?」
「填了。」顧迪踢走一塊石頭,吸了口煙,「前幾年大旱,河水枯竭,又為了防止偷渡,正好一了百了。」
尖牙似笑非笑,眸中閃過一絲陰狠:「不愧是大老闆身邊的人,懂得就比我們這種『小嘍囉』多。」
顧迪挑了挑眉,無奈地笑道:「牙兄何出此言?等今天處理完那女人,大老闆必然退隱,我是什麼性格,牙兄不可能不知道,到時候,這一切還不都是牙兄你的嗎?」
公開場合密謀篡位是絕對的大不敬,尖牙心裡一驚,下意識往身後看了眼,見沒人偷聽才放下心來。
「但願你小子說到做到。」尖牙冷笑,「不然,你先前的那些挑撥離間,我可要全部告訴大老闆了。」
「那是自然。」顧迪謙遜地說,「這麼多年,有勞牙哥照顧了。」
半支煙的功夫,沈樂綿已經被人拽著頭髮按進曾經的河道,尖銳的碎石猛烈撞擊膝蓋,痛得沈樂綿眼前一黑。
馬宏昌不忍再看,又奈何違抗不了命令,只得裝腔作勢地踹了她一腳,道:「動什麼動?!你,你給我放老實點!」
「咳咳咳......」沈樂綿嗆咳出一口淤血。
蘇維納勾出來一個愉悅的笑容。
情隨事遷,物是人非。
但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的鮮血與哭喊。
現在,她終於可以復仇了。
「二十年前,就是在這裡,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兒子。」女人緩緩地說著,像是在進行行刑前最後的宣判。
「那無情的劊子手就是你那道貌岸然的父親——申廣泉,而你,將替他贖罪。馬宏昌!」
「在...在!」馬宏昌哆嗦著說。
「這份殊榮就交給你了,」蘇維納挑著唇微笑,「殺了她,向我證明你的忠誠。」
馬宏昌瞪大了眼睛,對他聽到的話感到不可置信:「可,可是......」
蘇維納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哦?你不樂意?」
「不不不!絕對沒有!」馬宏昌連聲說。
他只好硬著頭皮,接過了蘇維納遞給他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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