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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1:22 作者: 冰蓮蓉月
馬宏昌!你怎麼可以這麼慫!
慫了半輩子也就罷了,你他媽都快死了怎麼還在慫?!
你就是個天生的大慫蛋!
啪嗒。
扳機扣下。
馬宏昌一下子屏住呼吸,明明年輕時也算個壯漢,那一瞬間竟被嚇尿了褲子,喉嚨間溢出一聲哀鳴。
他沒有死。
張秀娥嫌惡地瞪了他一眼,那幾個馬仔倒是笑不出聲了,不由得面面相覷。
「還愣著幹什麼?聞味道嗎?」女人冷聲道。
馬仔趕緊低下頭來,用馬宏昌聽不懂的語言應了聲什麼。
一行人從後門離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馬宏昌筋疲力竭地癱在地上,如同溺水一般大口呼吸,卻沒有任何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還要繼續慫下去嗎?
他又還能苟活多久……
-
同一時間,遵城。
雨連下了一整周,過山車一樣的氣溫變化直接把遵城人從溫暖的春季打回寒冬,壓箱底的厚棉衣又被翻了出來。
沈樂綿這幾天有些感冒。
剛從椿鎮來遵城的時候,她本身沒打算住這麼久,誰曾想事情會變得這般複雜,竟和二十年前的案子產生關聯,就連申廣泉都暫時決定留下,以防萬一。
他現在住在市局專門準備的地方,沈樂綿每隔幾天便會做點飯送過去。
「最近辛苦你了。」申廣泉拉開椅子,沈樂綿忙著加熱飯菜。
「我不算什麼,您才是辛苦。」沈樂綿說著,將熱好的骨湯放到男人面前,力氣無意間有點重,語氣也不禁帶上了點埋怨的意思。
「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申廣泉哈哈大笑,手邊是還沒來急收起的材料。
「你這孩子,教訓人的樣子,真像你母親。」
沈樂綿故意懟他:「我可不像我媽,我媽管得了您,我又管不了!」
這幾年來父女倆的關係緩和了不少,養父母都能和孩子建立深厚感情,更別提骨肉至親。
融進血里的感情聯繫,是不會輕易被時間磨滅的。
申廣泉喝了幾口湯,眼神又重新黏回那些沈樂綿看不懂的資料。
這段時間任逸也很忙,幾乎每晚都要加班。
有的時候沈樂綿也會後悔,要是她當年和她父親一樣做一名警察該多好。
至少現在還能和任逸他們一起奮鬥,貢獻出一份力氣,而不是只能幹瞪眼瞎著急。
沈樂綿沒有再打擾申廣泉的思緒,她默默收走餐具,卻在轉身的時候,因為突然的頭暈而不慎碰掉一摞文件。
「抱歉抱歉,我來撿......」沈樂綿連忙彎下腰來,隨後猛地定住。
那是一副素描畫像,畫像的主人看上去只有十五出頭,留著一頭學生氣的短髮,身材偏瘦。
他的眼珠很黑,但沒有屬少年人的陽光朝氣,哪怕這只是一張素描紙,也給人一種被死死盯著的陰鬱感。
沈樂綿在那一瞬有些恍惚。
她遲遲沒有撿起那幅畫,直到申廣泉疑惑地叫了她一聲,才如夢初醒。
「怎麼了?剛剛就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降溫,著涼了?」
沈樂綿按了按太陽穴,搖著頭笑了下:「沒有,就是起得有點猛,對了爸,這個人是......」
申廣泉很快被轉移了話題,沒再追問沈樂綿身體的事情:「哦,你說這個,這就是任逸墜崖前想要保護的那個男孩,我們請部門的模擬畫像師畫的,這是最像的一版,目前已經在加大搜查範圍,就看什麼時候能找到了。」
這個男孩沈樂綿是知道的,從墜崖到現在,一直沒有蹤跡,不知生死。
只是,她應該從來沒見過這個孩子才對。
那她那種強烈的熟悉感,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當晚,沈樂綿就陷入了一個悶熱又潮濕的夢裡。
她在夢裡總能保持清醒,與其說是做夢,不如說是以第三方的視角看了一場關於自己的電影。
可這次,夢裡的她並沒有發現自己是在做夢。
她的視線很低,手也變得很小,她試圖看清眼前的視野,但到處都是昏暗的,只有月光偶爾穿過窗戶,反射在那些從上鋪垂下的床單上。
沈樂綿感到難以呼吸。
她很熱,出了很多汗,空氣像是固體一般粘稠,好像還沒吸進肺里就堵在了氣道。
沈樂綿踉蹌地想要爬下床鋪。
她應該是和很多小孩一起睡的,因為一直有其他人的胳膊或者腿在絆她,弄得她很想哭。
她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裡。
「你要尿尿嗎?」突然,什麼人也跟著醒了,是一個還沒變聲的男孩。
沈樂綿使勁抹著眼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你叫什麼?」男孩問,「你是今天新來的吧?」
她叫什麼......沈樂綿是學過這道題的,幼兒園的老師說過,如果有人問她名字,就告訴他們她叫綿綿。
「綿綿......」沈樂綿小聲地說。
「綿綿......這是小名吧?那你姓什麼?」那男孩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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