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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1:22 作者: 冰蓮蓉月
那男孩更是一直沒有找到,如同人間蒸發一樣,徹底消失在警方的視野。
「這是謀殺,」申廣泉嚴肅道,「這是有預謀的滅口。」
至此,原本只是因為一張照片而產生的「懷疑」一下子變了性質,引起上頭高度重視。
為了減少風險,除了必要的幾人知曉此事外,馮局下令封鎖了一切信息。
就連刑警一隊的隊員也不清楚自家老大去向,還沉浸在任逸墜崖的悲慟中,特別是副隊林祥,每天都對著任逸的辦公位哭天抹淚,就差撒把菊花祭奠了。
所以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此時此刻,當事人不光活蹦亂跳,甚至還有閒情逸緻學剪窗花。
——雖然畫面十分慘不忍睹。
在第N次剪破薄薄的紅紙後,任逸耐心告罄,黑著張臉坐在小板凳上,冷眼旁觀一群小娃圍著沈樂綿嘰嘰喳喳。
「沈老師!你看我剪的這個!是個小蝴蝶!」
「不行!沈老師要先看我的,我剪了好幾個呢!」
每當這種時刻,孩子們總會化身小孔雀,巴不得把能炫耀的都炫耀一遍。
沈樂綿夸完這個夸那個,忙得不亦樂乎,難免就忘了某位並不在名單範圍內的任姓大齡兒童。
於是大齡兒童的臉更黑了。
「怎麼了?不會剪?」
大約是氣場過於幽怨,沈樂綿終於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好笑地蹲在男人面前。
「要不我給你剪一個?」
「......不用。」
「真不用假不用?」沈樂綿故意逗他,「別的小朋友都有,你不要我就走啦?」
「......」
任逸彆扭地移開目光,憋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
沈樂綿快被他樂死,也不等男人醞釀了,邊笑邊剪出一朵小巧的牡丹花,「啪!」的一聲按在任逸腦門上。
「開心一點,下課之前不許皺眉,不然掉下來我可不饒你。」
任逸的睫毛顫了顫,額頭還殘留著女孩溫熱的體溫。
他其實很想說「不要」,但是女孩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任大隊長很鬱悶。
可是鬱悶也沒有用,他現在不能皺眉。
他只能僵著脖子不動。
牆上的鐘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中途,沈樂綿被臨時叫出去了一趟。
老師不在,孩子們自然不會乖乖坐著,立刻四處亂串起來,像任逸這種「木頭人」就顯得十分扎眼。
「你幹嘛呢?」先前被他打過一拐的男孩湊了過來。
這小鬼大約是被那一拐打出革命友誼了,不管任逸稀不稀罕搭理他吧,反正他是特別喜歡往任逸身上貼。
「......」任逸並不是很想理他。
「你犯錯了,沈老師在罰你是不是?」男孩窮追不捨道。
「......」任逸緩慢地換了個方向。
男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思來想去,突然福至心靈,一把扯下了任逸的剪紙,激動道:「哦!我知道了!你被沈老師封印了對不對!就像五指山下的孫猴子!」
前功盡棄的任·猴子·逸:「............」
「啊,我是不是做錯事了。」男孩看著任逸一臉「你死了」的表情,訕訕地撓了撓鼻子。
「......給我。」任逸咬著牙說。
「哎,好......」
男孩慫了吧唧的,趕緊雙手奉上那枚紅牡丹,本以為任逸會繼續貼著,誰知男人卻從桌斗拿出一個舊鐵盒,將剪紙認認真真放了進去。
鐵盒裡還裝著好幾塊大白兔。
「這又是啥?」男孩的記憶大概只有七秒,轉臉又忘了自己剛惹過這尊大佛,因為身高緣故,直接跪在了桌子上,樹袋熊似的勾住任逸的肩膀。
任逸伸出一根手指,冷漠地把他扒拉開。
「禮物。」他垂著眼睛說,輕輕撫摸盒子蓋上凸起的英文字母。
——這是他在醫院撿的,從外觀看來,應該是個用來裝雜物的舊餅乾盒。
男孩更感興趣了。
「什麼禮物啊!能不能給我一塊?」
「不行。」任逸想都不想,又把盒子藏了回去。
「為啥嘛?」男孩扁著嘴說。
「因為要送人。」
「送人?送給誰啊?」
「妹妹。」任逸輕聲說。
「啊?」男孩下巴都快掉了,「你還有妹妹啊?你妹妹叫什麼?幾歲了?也在咱們學校嗎?」
男生小鋼炮似的問了一連串,然而不管男孩怎麼追問,任逸都沒有再回答他一句。
因為他也想不起來。
八歲的任逸還沒有遇見沈樂綿,但他就是知道自己有。
他的妹妹很愛哭,也很愛吃糖,他必須藏起來,一塊一塊給,不然妹妹就會黏掉牙,到時候還得哭,煩得他腦殼疼。
所以當醫生問他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說的。
他說他有爸爸,有阿婆。
還有一個妹妹。
第44章
遵城市市局, 刑警支隊一大隊。
自從任逸出事以後,辦公室內的氣氛持續低迷,哪怕今天是星期五,幾分鍾以後就能迎來長達兩天的休假。
房間最中央的白板上還保留著上一個案子的分析圖, 紅筆和黑筆交錯著龍飛鳳舞, 幾處被人畫了大大的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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