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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1:22 作者: 冰蓮蓉月
林祥樂顛顛地跑到窗前,「呼啦」一聲,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
沙發上的男生也跟著坐直身子,燈光打在沈樂綿的臉上,伴奏響起的那一刻,她突然忘了這裡還有其他兩個人,眼中只剩下了任逸一個。
沈樂綿唱歌不差。
童年的時候,她就總是扯著自己的小嫩嗓,每天對著大黃嚎。
就是那會兒不會控制氣息,聲音有點太大了,大黃作為首當其衝者,被小主人攪了清夢,只好將耳朵扣在腦袋上,委屈巴巴等刑罰結束。
阿婆會一邊在龍頭下衝著剛摘下的桑葚一邊誇她唱得好,任逸只會面無表情地端著盆坐旁邊,偶爾負責往沈樂綿嘴裡塞吃的。
這個「偶爾」取決於沈樂綿問的頻率。
「綿綿唱得好嘛?」沈樂綿脆生生地問。
「一般。」任逸沒什麼語氣地說。
沈樂綿有些沮喪:「可是阿婆說我唱得好......」
然後任逸就會給她一顆桑葚作為安慰,亦或者只是單純為了「堵嘴」。
「——你太吵了。」
從那以後,唱歌就變成了桑葚的味道,酸酸甜甜的,還有點冰牙。
一晃八年過去,那個曾經嫌她吵的人卻在一本正經拿著小手機給她錄像,還是當年的那款,上面掛著她送的手機墜。
那還是沈樂綿初三春遊的時候在景區買的。
賣她的大叔說這是「紅瑪瑙」,有「求姻緣」的效果,一幫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最信這些東西,就連向來摳門的沈樂綿都被氣氛渲染了,咬著牙花了五十塊錢,買了這麼個假冒偽劣玩意。
「我這兒還可以刻字,小姑娘想刻什麼?」店主問道。
「綿綿要刻字啊——!」
「刻什麼刻什麼!哪個字?」
「是咱們班的嗎!!」
一群八卦狂魔立刻七嘴八舌個不停,沈樂綿自然不好意思把心裡想的人寫上去,所以最後只讓那人刻了個「綿」上去。
「你怎麼刻自己啊!這樣就不靈啦!」
「還是說,綿綿是打算送人的?」
「把自己送給別人呀——嘖嘖嘖,綿綿竟然還是個痴種。」
「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就不信我扒不出來!!」
沈樂綿的心上人一直是三班最大的謎團,除了宋琪和尤桑,再也沒有第三個知道。
送的時候更是有意思,任逸不問價錢,不問材質,不問寓意,上來第一句竟然是:「怎麼不送韓彥飛?」
沈樂綿緩緩的打出一個問號。
她為什麼要送韓彥飛??
「我,我就想送你啊,」沈樂綿紅著臉說,「那個人說,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可以保佑對方平安的。」
其實是姻緣。
但是她不敢說。
也不知任逸信不信,反正男生除了評價了一句「丑」以外,看上去沒什麼反應。
結果第二天就掛在了自己的手機上,從此再也沒離過身。
紅珠子服帖地垂在男生白淨的手腕上,像是一滴血淚,又像蒼茫茫大雪中的一點梅。
沈樂綿看著那抹紅,忽然眼眶有些發酸。
不知不覺中,她好像已經投入了太多太多感情,多到無論看到什麼,腦海中浮現的記憶永遠都有任逸。
任逸對於她來說是一團火,她就是圍著火飛的小蟲。
火不知道蟲兒是在愛它,繼續熱烈地燃燒著,想讓小蟲溫暖一點。
小蟲裝作取暖的樣子,也確實在享受火的溫暖。
可是只有它自己才清楚,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它是多麼渴望和火擁抱,與火同眠。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沈樂綿的視線逐漸模糊,男生的身形也顯得影影綽綽。
好在光從聲音還不能聽出異常,林祥和許明峰都在為她叫好,紛紛拿起智能機拍攝錄像。
暗戀永遠是這世上最苦的糖。
因為暗,所以苦,因為戀,所以甜。
沈樂綿不喜歡苦,所以她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
她的日記里只有甜。
她會把所有快樂的事情記錄下來,在日記里大膽地對任逸袒露「喜歡」,暢所欲言未來憧憬的世界。
這樣一來,當她再覺得苦的時候,就能停下腳步去翻翻,等元氣滿滿後繼續上路。
沈樂綿從來沒有變過。
她一直很好滿足。
一曲完畢,林祥和許明峰終於發現女孩眼睛發紅,一個個調侃著綿綿也太入戲了,唱個歌都能哭鼻子。
「哭什麼?」任逸皺起眉毛,拇指抹過女孩的眼尾,有些用力地揉擦著。
結果反而越揉越紅,像是被誰欺負過一樣,任逸的動作僵硬了一瞬。
「沒事......」沈樂綿小聲說,臉面有點掛不住,「哥你別問了,給點面子好不好......」
「我就說是入戲了吧!」林祥樂不可支,「不是綿綿,你這是想起你前小男友了?」
沈樂綿:「......」
「韓彥飛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沈樂綿快要無辜死了。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哥和林祥一直默認她在談戀愛。
她怎麼會談戀愛呢!沈樂綿想不明白,除了任逸,她誰都不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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