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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1:22 作者: 冰蓮蓉月
不過他倆倒是沒啥可比性。
人家是爹養兒子,他是兒子養爹,這爹還賊他媽「不孝順」,拿錢就花,沒錢就打。
嘖,人各有命啊。
仲江生嘖嘖不已,撣了撣屁股後面的土準備繼續幹活。
誰知還沒站穩呢,領子卻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隨後便「嘭!」的一頭栽到牆角。
「我擦......」
仲江生疼得直呲牙,紅著眼去瞪那熊一樣彪悍的男生。
「杜凱東,你他媽有病吧!老子招你惹你了!」
「偷聽我家牆角,不揍你揍誰?!」杜凱東操著副公鴨嗓大罵,「你是不是又想來我家偷了?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誰他媽要偷你家啊!」仲江生被戳到痛處,瞬間就炸了。
「老子偷誰家也不稀罕偷你家,偷你家幹嘛,幾個破螺絲值個屁的錢!」
「放你娘的屁!上月我爺剛進的水龍頭,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一個?!」
「我......」
仲江生梗著個脖子,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那是我家龍頭壞了,」仲江生目光躲閃,「而且你那質量一點也不好,根本安不上去,你這黑心商家啊你......」
杜凱東:「......」我他媽。
「滾!」他怒不可遏道,「滾遠遠的!再看見你非往死里打!」
仲江生連滾帶爬地滾遠了。
滾就滾,他仲江生別的不行,滾蛋還是在行的。
誰怕誰啊!草!
仲江生望著天邊的烏雲,突然就有點壓不住心中那怒火,緊咬的嘴唇隱約有了血腥味。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還沒徹底緩過來,沒曾想又遇到了小半個月沒回來過的仲印平。
因為常年飲酒,仲印平的鞏膜是蠟一樣的黃色,皮膚晦暗無光,後背佝僂著,一樣可怖。
照理來說正常人見到他都會覺得嚇人,但仲江生不覺得。
他甚至希望仲印平更「嚇人」一些,最好喝酒喝出個肝癌什麼的,大出血死外面,他也算解脫了。
「叫人啊!見著老子怎麼不叫!」
仲印平打了個酒嗝,手臂大幅度晃晃著,靠撐著桌子才勉強能穩住身形。
「媽的,這麼快就連老子都不認了,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嗝!你出息了是不是?!」
仲江生強忍著想打人的衝動,悶頭給他倒了杯水。
「喝了,別吐屋裡。」
「還窮講究,咱是講究得起的人嗎!」仲印平咧著一口黃牙,看來這次回來心情不錯。
「昨天你爹我賺了一千八,牛逼不牛逼吧!」他大著舌頭說,「你快去集上買兩隻燒雞回來,咱爺倆好好慶祝一下.....」
賺個屁,牌桌上賺來的,不遲早還得進別人的腰包?
仲江生聽得不耐煩,他本來還想下午去阿婆家幫忙呢,現在全被打亂了。
那頭仲印平已經兩眼一翻,大字型躺炕上睡著了。
仲江生看著桌上那不知被什麼東西浸濕又曬乾的幾張零錢,到底還是忍著噁心收了起來。
既然仲印平回來了,他就得負責給他弄吃的,不過肯定沒有燒雞,蘿蔔就白菜算是好的。
仲江生這樣嘀咕著,再回家的時候還是帶來了半隻扒雞,又捎了袋炒花生。
不管怎樣,他三歲前也是仲印平親媽帶大的。
老人家生前待他不差,至少沒餓死他,所以他也不能讓仲印平餓死。
他先是進了廚房,把灶生上煮米,又差不多準備出幾道素菜。
帘子後面的小櫥里全是二鍋頭,仲江生想了想,最終還是打算讓那老混蛋活久點,沒給他拿。
「起來,吃飯。」仲江生推門而入,聲音卻在下一秒陡然變了。
「——你在做什麼?!那是我的東西!」
仲印平顯然在先前就醒了,胃裡一通翻江倒海沒忍住,吐了一炕的穢物。
結果恰巧就發現了褥子下藏的課本,便隨手扯了幾張下來去擦,又就著它吐了幾口。
像是被悶棍猛地砸中後腦,仲江生劇烈喘息著,一下子失去所有理智,連桌子帶菜「嘩啦!」一聲全部掀翻在地。
被這麼一鬧,仲印平也終於清醒了,面部扭曲到令人可怖的程度,抄起床頭的酒瓶就砸了過來。
水花與玻璃碎片並濺,剎那間劃破了仲江生半邊臉,仲印平卻仍嫌不解氣似的,又像鬣狗一樣撲了上來,掐著仲江生的脖子狠命往牆上撞。
他老是老了,但對付還沒開始發育的仲江生來說還是綽綽有余,仲江生拼命蹬著兩條腿,因為缺氧,臉上逐漸泛起青紫。
「給你臉了!不就用了你幾張破紙嗎,甩誰臉子看呢?!」男人渾濁的眼珠布滿血絲,手上愈加用力。
「看幾眼書就能翻身?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長什麼樣!老子養你不是讓你識字的,錢呢,錢!這個月你搞來了多少?說!全他媽買這些閒書去了吧?!」
「沒......沒錢,就算有,也是我正大光明賺的,是,我!的!」
仲江生渾身顫抖著,求生的本能讓他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竟生生掙脫了仲印平的束縛,反而把仲印平踹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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