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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第 49 章

    楊千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了：「好事啊，你小子這方面總算開竅了。」

    他又看方欽流一副沉默的樣子，笑容逐漸猥瑣：「難不成是圈裡哪個女明星?誒快說說，看我知道不知道。」

    方欽流皺了皺眉：「他比我厲害多了……我現在有這意思，人家也未必有。」

    楊千把範圍又縮小到當紅小花那批次里，連續猜了幾個，方欽流越聽臉色越黑，站起身拍了拍楊千的肩膀道：「想不到您還挺了解的。」

    「嘿，」楊千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我兄弟騰達帶我飛了呢?」

    「……」方欽流一副關愛智障兒童的表情，楊千的好奇心被勾到了極致，大有不問出來不讓方欽流走之勢：「快說啊，你這毛病可不好啊，不帶說話說一半的，放心，兄弟我嘴嚴著呢。」

    方欽流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輕聲說出來了心底那個名字：「白祁。」

    「白祁?哪個白哪個祁?」楊千倒吸了一口涼氣，「別是我想的那個吧?」

    方欽流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楊千不再蹦躂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語：「我以為影帝是男的。」隨後又搖了搖頭，「不對，影帝肯定是男的。」

    他的好兄弟居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不是自己?楊千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幽怨，方欽流被他看得身上發毛，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七上八下：「你看什麼?」

    「看你眼裡還有沒有我。」

    「……我說真的。」方欽流懊惱地把後腦勺抵在門框邊，看著門口掛的燈泡出神：「我也沒想到。」

    楊千沉默了，拿著沒吃完的碗進了屋裡，出來時手裡多了一盒煙，他遞給方欽流，方欽流搖搖頭沒接，於是自顧自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安靜的夜裡瀰漫著沖鼻的香菸味兒，方欽流皺了皺鼻子，他一直不喜歡尼古丁的味道，但楊千卻喜歡，他說這種味道能讓人忘記思考。

    兩人一時無言，陷入了一股子尷尬的沉默。

    方欽流看楊千這反應，也大概知道了對方的想法，心裡沉甸甸的，卻又在意料之中。他開始後悔把這件事告訴楊千了，一個人煩惱總好過兩個人。

    楊千看方欽流似乎有起身離開的意思，把菸頭強硬地在地上捻滅，突然開口的嗓子帶著股沙啞：「你認真的?」

    「認真的。」方欽流回答得很慢，卻沒有一絲磕絆。他試圖止住心底蔓延開的想念，從昨天到現在，他無數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每問一次，都只是加深了他對那個俊秀年輕人的肯定。

    不可念，不可說，心難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一刻開始，眷戀和白祁在一起的溫暖。

    「可是你……他……唉。」

    楊千比方欽流還要糾結幾分，整個臉都是皺巴的，使勁搖了搖頭，下了狠心道：「我先不告訴方阿姨。你……喜歡就喜歡吧，多大點事兒唄。反正你想做的事兒從小到大我就沒勸得住的，你就是喜歡天王老子去，誰說個不是我也上去懟他，誰還不能有個喜歡的人了?」

    方欽流聽著楊千痞里痞氣的話，喉嚨里像被什麼堵住一樣，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猶豫很可笑，他喜歡白祁，現在怎麼想都是白祁吃虧吧?至於白祁喜不喜歡他，方欽流現在還不想去想。

    楊千看方欽流臉上表情變了幾變，嘆了口氣，娛樂圈還真是個大染缸，家裡好端端的大男孩兒進去沒多久就彎了，找誰說理去?

    看上的偏偏還是影帝，這可好了，威逼利誘的機會都沒。

    比起糾結方欽流喜歡的人是男是女，楊千更在乎他兄弟這懵懂的感情能不能成功，腦子裡已經開始浮現方欽流失戀後的落魄場面了，方欽流是個死心眼，就怕一條路上摸黑走到底。

    和楊千說出來這事兒之後，方欽流心底算是一個結打開了一半，而另一半，則在白祁身上，想著他又自嘲地笑了：人家還沒說什麼呢，自己就先考慮周圍人的意見了，這不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嘛。

    兩個人心情複雜地告了別，方欽流回到家看到正坐沙發上看電視的方母，心裡更不是滋味兒，道了聲晚安就回了自己的臥室。

    心煩意亂中又把手機開了機，跳出來了兩條未接來電，一條是不認識的固話號碼，另一條則是來自白祁。

    方欽流的手指在白祁的名字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先點了那通後打來的固話，看開頭應該是本市的。

    「這裡是晉江市人民醫院病房服務部，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醫院給他打電話幹什麼?

    方欽流皺著眉頭掛斷了電話，看著通話記錄沉默了會兒，破罐子破摔地給白祁打了過去，忙音一下下地響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

    方欽流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隱隱還帶著一種說不明的期待。

    他的克制在慢慢被這等待的時間打敗。

    終於，響到最後一下的時候，白祁接了電話，一聲清冽的「餵」傳來，方欽流的嗓子緊了一下，回應的那句竟然沒發出來音。

    兩邊都安靜得可以聽到對方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