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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5:21 作者: 一個Flag
方欽流嶄露頭角的時機說不上壞,卻也不算好。各個台的節目都已經定下來了,想在中間插進去一個似乎有些不合適,可流量與收視掛鉤,沒有哪個電視台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於是《天涯》劇組的主要演員都收到了來自播放的地方電視台邀請,在晚會中途為觀眾送祝福,順便聊幾句。
早些火起來的流量都已經有了預約,很多都是價高者得,因此這個不出名的地方台能請來的一線明星極少,而且由於風格上比較傳統,這種娛樂性質的晚會辦得並不好,卻一直堅守每一年最後一天的收視率吊車尾。
台長在彩排動員時十分激動:「這次我們台出了一檔打破魔咒的電視劇,相信我們今年年末定能完成逆襲轉折,奔向輝煌,同志們,這是我們的希望啊,看看人家倒數第二,從來沒我們這麼穩……」
然而彩排剛開始,就被迫終止。
中間一個三線歌手突然因為身體原因來不了,負責晚會的總導演看著剛剛還激情洋溢的台長臉色漸漸變成豬肝色,只得裝作一副淡定早有安排的樣子,皺著眉小聲問副導演中間差幾分鐘。
十分鐘,兩首歌的時間。
似乎不是隨便講幾句場面話就能混過去的,總導演的腦門開始冒汗,隨即目光如探照燈般開始掃視,終於掃到正在台下做訪談準備的《天涯》劇組成員,頓時眼睛一亮。
於是方欽流他們接到了新的通知,原先的訪談節目前增加了演唱環節,演唱曲目為《天涯》的主題曲和片尾曲。
楚琪有些不滿地嘀咕:「合同上可沒這一條啊,而且後天就要正式現場直播了,做不好還要怨我們。」
陳一行和東霖也不怎麼樂意,他們都是演員出身,唱功著實是一般得很,甚至對東霖來說是短板,把弱項暴露在公眾面前,可能落不下什麼好名聲。
但不可能和電視台撕破臉,並且這齣場費又比之前高了一截,台長更是財大氣粗地咬著菸頭拍著桌子道:「加錢,別說了,加!」
眾人再一想,曝光時間也長了十分鐘,就當是多了個通告,咬咬牙也就過去了,不就是唱歌嘛。
方欽流對這突然的變故也有些驚訝,隨即轉驚為喜,之前只能說是來充個數,可現在卻是實打實地要上跨年晚會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情況緊急,他們只能先在錄音棚里練習,導演組甚至許諾,實在不行也可以假唱。
話說到這份上,任誰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等真進了錄音棚,方欽流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抗拒了。
羅梓欣作為女生音域相對高一些,楚琪音域比羅梓欣還要高一截,而剩下的陳熙、東霖和陳一行又高不上去,對比而言方欽流的音域反而是最廣的,這幾個人在一起唱一首歌簡直是災難。
錄音師父揉了揉耳朵,聽駱駝、馬還有驢一起叫是什麼感覺?他算是領教了。
尤其中間還有個跑調的東霖。
幾位老師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把他們分成了不同的部分,方欽流作為中間的支點,負責整體的過渡與平衡,而東霖則被刪的只剩下兩句詞,大部分時間就負責旁邊做一個一般好看的花瓶,倒是樂得自在。
方欽流唱得是最穩的,因此獨唱部分也最多,高低音都有,唱了幾遍下來就受到了幾位老師的肯定。
他摘掉耳返,額頭上因為連著唱了幾遍而冒出了細汗,一邊擦汗一邊去錄音室外聽了下效果,皺起了眉,覺得還不夠好。
「播出的時候我們會稍微修下音,這樣應該差不多了。」錄音老師拍了拍方欽流的肩膀,「辛苦了。」
方欽流點點頭,大口喝了幾口水,其他人也陸續走出錄音棚,看起來都練得差不多了,畢竟對演員和對歌手的標準是不一樣的,臨時受命也不會怎麼難為他們。
腦子裡單循這兩首歌的方欽流彩排結束後又獨自練了幾遍,直到嗓子開始覺得發癢,回酒店後就著藥灌了口糖漿,感覺到嗓子裡開始涼得舒爽,鬆了口氣。
連續兩天時間的彩排對方欽流來說還總感覺有些不夠,卻也沒有辦法,恨不得把自己多劈成幾瓣,每一瓣練習不同的部分。
東霖舒坦地坐在一旁慢悠悠喝著飲料,看著方欽流臉上的神色凝重,不由得慶幸起自己天生五音不全,自然地拍了拍方欽流的肩膀道:「放寬心,粉絲們比你想像中寬容很多。」
粉絲寬容,但不代表他對自己寬容。這一根筋的勁子,方欽流從小到大不知道被說多少次了,卻還是改不過來,在骨子裡的東西,總不能生生被抝成別的樣子。
十二月三十一號終於還是來了,帶著某種特殊的儀式感。幾乎所有人都在沉浸於對過去一年的回憶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總有三百六十四天是有遺憾的。
而所有的遺憾,都會被承諾在第二天有一個新的開始。
現場直播的當天,方欽流在後場休整,趁著化妝準備的時間調整心態,心不在焉地刷起了微博。
幾乎所有的藝人都在這一天發微博總結了自己過去的一年,有人在鼓勵自己,有人在向粉絲訴苦,還有人在自嘲。
演藝圈的百態似乎都有,好的,壞的,真的,假的。
白祁的最新微博是某知名電視台的跨年預告,而他自己發的原創微博還停留在前幾天,聖誕節的那個蘋果被他拍了張照片放到了微博,伴著自己的半張臉和熟悉的剪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