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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2:15 作者: 張葬葬
    張米兒拉著何瓴生進去,何瓴生默默跟著,拿著塑料小汽車的小男孩看到金毛,瞪著眼叫喚了一聲「汪汪」,小愛傲嬌的從鼻子裡出了一口氣。

    大媽靈活的使用著將近十幾年來積油深厚的黑灶台,經常放手的地方磨得油光發亮,映出張米兒人畜無害的那張小臉。

    「誒呦!」大媽抬眼嚇了一跳,「鳴兒啊!誒呦,昨天二媽還在電視上看你呢!」

    張米兒趕緊捂住二媽帶著口音的嘴,「二媽,這可不能喊啊!我有個朋友想吃酸辣粉,你給我們帶進去唄?」

    二媽定睛一瞧,何瓴生摸著聲音的方向朝她一笑,白熾燈弱弱地打著並不怎麼好的光,這小伙子低眉垂目,像是畫兒里出來的,在這種油膩的地方水洗一樣的乾淨。

    「……誒呦,鳴兒啊……」大媽粗短有力的胳膊大力把張米兒一攬,悄聲道:「男朋友?二媽跟你講,這種長得帥的男人都不靠譜,像你二叔,嘖嘖,窮鬼一輩子,就憑著張臉把你二媽害了一輩子喲……人怎麼樣啊,你就給領二媽這兒來了?」

    何瓴生聽見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小愛蹭了蹭他的褲腳。

    張米兒腦子一抽反駁她:「人很好啊!」

    二媽炸了:「這小崽子!去去去,把人給我領裡屋去,待會兒二媽審問審問……」

    何瓴生想解釋:「我不是……」

    張米兒「啊啊」叫了兩聲,「走吧,我們去吃酸辣粉!」

    何瓴生被她汗津津的手拉著手腕,好像明白了什麼。

    外面是攤子,裡面是蝸居房,一片危樓連著,街道中間拉著晾衣繩,內衣和毛巾像彩旗一樣迎風招展,夜空下的萬家燈火歪歪斜斜地點著,張米兒拿著一串散發出酸辣粉味道的鑰匙,開了左手邊一樓的門,空氣里滿是夜市的煙味兒,樓道陰冷泛著潮氣。

    何瓴生進了門讓張米兒拉著坐到了有些塌陷的舊沙發上,觸手的地方有個煙燙的洞。

    張米兒是個很陽光很漂亮的女孩子,甚至很有點凌厲的「公主相」,若不是親自經歷,何瓴生很難相信這種地方是她熟悉的。

    一個中年男人的喊聲混著鍋里滾水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帶著川音:「秀芬啊,你剛說還要一份兒啥子?」

    張米兒進去:「二叔!」

    何瓴生坐在客廳等他們相逢歡喜,讓小愛窩在他小腿後面,怕弄髒人家家裡的地面。

    二叔很快就從裡屋出來,問了兩句知道了何瓴生是她明星小侄女的朋友,還沒寒暄兩句就被二媽的大嗓門喊回了廚房。

    空氣突然沉默下來,只有牆上的劣質掛鐘的「沙沙」聲。

    張米兒坐沙發那頭,有些緊張,她自作主張把何瓴生藏在了她杭州二媽家,雖然也算是解了他燃眉之急,但她腦子一抽占了人家便宜。

    「那個……我一會兒跟我二媽解釋啊……你別介意……我知道你跟阮折那個小子特好……我不是有意的啊……」越說越尷尬,張米兒甚至有些慶幸何瓴生看不見,趁機摸了摸自己燙起來的臉。

    「……沒事。」何瓴生搖搖頭。

    「啊那個……」張米兒準備轉移話題,但突然語塞不知道該轉移什麼,只能停在原地卡成PPT。

    「張米兒,」何瓴生攥緊了狗繩,他對待感情一向乾淨利落,張米兒是個好女孩,他自己身有缺陷,而且心有所屬,還是早點說開的好。

    張米兒腰一繃,嚇得坐直,就像小學生被突然點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QAQ日萬雖然成功,但文只寫了一章……另外的四千是學校的徵文活動……以及思修老師要求的「理想信念」演講稿……哭死在電腦前……明天看看能不能給大家日萬三更吧……嗚噫……

    第36章 回家

    「我不值得你這樣。」

    房子裡有點冷,張米兒打了個哆嗦,鼻子有點酸,也不知道是被變相拒絕的酸,還是聽見他說「不值得」為他難過。

    「沒有啦……你看錯了,我喜歡的是那種可愛的小奶狗啦……」話音一斷,張米兒才意識到自己不打自招了。

    「……你以前住在這裡嗎?」何瓴生對這個有時候很蠢萌有時候又很漢子的女俠還是很喜歡的----雖然不是那種喜歡,但作為朋友確實很好。畢竟這個圈裡很少有人像張米兒一樣待人真誠毫無做作。

    張米兒臉快埋進膝蓋里,羞的幾乎要哭出來:「從小住這兒……」

    「……嗯。」何瓴生不會接了,只能草草答了一句。

    「你小時候住哪兒?」張米兒決定翻頁,順便八卦一下男神的童年。

    何瓴生愣了一下,沒想到張米兒會順著這個話題拋回來:「……我在北方長大的……孤兒院。」他補充了一句。

    張米兒嚇了一跳,「對……對不起……」

    何瓴生搖搖頭:「沒事。我就記得那兒很大,一年四季都有花香。我的鋼琴就是在那兒學的。」

    「你之前不是……?」

    「嗯。我八歲之後一直看不見,直到上大學前一年才好的。我的老師那些年一直在手把手教我彈鋼琴。」

    「啊……那個老師肯定很溫柔。」張米兒輕聲道。

    「嗯。」何瓴生應了一聲。

    「徐暉為什麼突然做傻事啊?」張米兒抱著膝蓋嘆息一樣問。

    「情之所起。」何瓴生道。

    「啊?」張米兒像是知道了什麼大秘密,一個虎跳湊過來,很小聲道:「徐暉的那個視頻是真的?」

    「什麼?」何瓴生不知道還有什麼視頻。不過現在想來,他突然的自殺應該也不是毫無緣由的。

    張米兒這才解釋起來:「今天下午的事兒,有人匿名傳了一段視頻,是九月底在黃江機場拍的,他從機場出來之後一輛黑車來接他,有個男人從車裡伸出胳膊把他摟過去然後……了一下,之後他上車走了……就也看不到那個人是誰,只看到徐暉的臉,很明顯,他洗不掉的……」

    何瓴生沉默了一會兒,「粉絲怎麼說?」

    「哪還有粉絲啊我的天,傳視頻的人截出了車裡那人帶的腕錶,幾十萬的名表,赤|裸|裸的包養啊……這下好,全轉黑了……」張米兒嘆一口氣。

    「靜姐不是有公關團嗎?」

    「早沒影兒了,估計是放棄了吧,畢竟……無力回天了,他自殺的消息不知道怎麼了也被人漏出去了,這會兒網上掐的天昏地暗----徐暉怕是從沒這麼火過……」

    「……他挺可憐的。」何瓴生手指磨著沙發上那個煙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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