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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2:15 作者: 張葬葬
    阮折這次卻意外的沒反駁他。

    若不是何瓴生一語突然戳中他,他怕是此生都不再會回憶起那些事情。

    「我沒有……」阮折悶悶地嘴硬道。

    何瓴生沒再說什麼,依然拍拍他的腦袋,把被子撥下去,「吃飯吧,餓了。」

    再好的關係也總有磨合的地方,再甜膩的熱戀也有意見不合的時候。

    更何況是他倆這種完全相反的性子還逆天改命一樣要在一起的。

    ……

    阮文天臨走時專門叮囑了阮折一定要去英國把學業結了,為此不怕肉疼的又給了他一張卡。

    阮折迅速給自己訂了全套的新行頭,還給何瓴生也訂了「情侶款」----實際上就是同款異色,為此還哄著他去量了尺碼。

    定製的衣服一般都得等,阮折直接叫人把衣服郵到英國去,而何瓴生的衣服就填了現在他們住的公寓的地址。

    阮折一直都在固定的那幾家訂衣服,也有亂買的那些流行的款式,但正經衣服都是定好的地方,他從八歲到現在的身材尺碼那幾家都有。

    到阮折臨走的那一天,何瓴生的真人秀也定了下來----二月開拍的第二季《我與你真心》,現在只有這種大節目組才有點膽量敢接何瓴生。最主要他情況特殊,要是寫不好本兒,遊戲設計難了就得尷尬的拍不下去,要不就是設計的太簡單被觀眾吐槽毀智商。

    國際機場的離別戲碼一出比一齣劇情多,每個相擁道別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要延續下去。

    阮折把眼淚蹭在何瓴生肩膀上抱的死緊。

    「……你好了嗎……」何瓴生就算看不見也能感受到群眾的圍觀效果。

    「……我不想去了……我還沒跟你待夠……」阮折騰出一隻手來擦了擦眼睛又抱了回去。

    「……你先放開……」何瓴生扯扯小愛的狗繩,小愛一直在底下咬住阮折的褲腿「嗚嗚」地威脅,阮折一直甩那條腿想甩掉小愛。

    「我不放……我這回還不知道要去多久……我那個大學很難畢業的……我要是想你了我怎麼辦?!」阮折不顧圍觀地咬了一口何瓴生的耳垂。

    何瓴生一抖:「你……打電話給我。」

    阮折悶悶道:「我們中間隔了八個小時的時差……我要是給你打電話還要算時間,還怕你不接……這樣……這樣我就更想你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我不會這樣的。」何瓴生推了推沒推動。

    「你說會想我,我就放開……」阮折又甩了甩腿上的小愛。

    何瓴生從來不會說這些話,可是這會兒又急於擺脫來往人群的圍觀----要是被人認出來就不好解決了----只能忍著燒起來的臉小聲說了一句「我會想你……這樣行了吧……」

    結果話沒落地阮折隔著口罩就吻了上來,嚇的他僵了足足十幾秒,阮折才挪開,把額頭抵在何瓴生肩膀上。這會兒機場的廣播已經在通知登機了。

    「……我真羨慕你……你看不見我走的背影……可是我一回頭就能看見你站在這兒……」然後他拉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瓴生站在人流如織的國際機場,小愛蹲在他腳邊,時不時看看他。

    依賴和需要都是一點點滲透的。等發現自己中毒離不開的時候,往往都已經滲到了骨頭裡。入魔太深,就是刮骨療毒,也無濟於事了。

    人群匆匆來去,聲音繁雜。他以為自己這樣的人,今生今世是不會被感動的。

    結果忍了再忍,還是掉了眼淚。

    一個大男人站在這兒掉眼淚,他還以為只有阮折這種性子才能幹出這種事情。

    可是他自己還不是沒忍住。

    到他的那種滾燙到心尖的溫度從自己身上徹底離開的那一刻,何瓴生才又一次嘗到什麼是離別。

    明明只是暫時離開,卻被阮折一頓稀里嘩啦搞得好像要分開半輩子一樣。

    還以為……這種感覺從那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先生?先生?您需要什麼幫助嗎?」機場的空姐看他一個人站在這兒很久都沒動過,感慨這又是一對兒難捨難分的。

    何瓴生這才反應過來:「……嗯,不用了,謝謝。」他扯了扯小愛的繩子,小愛立即站起來領著他走。

    袁曉靜給何瓴生的通告排的很滿,但這是從阮折飛往英格蘭的這天開始。

    因為江魏的總裁願意為這個倒霉乾兒子行個方便,要不阮文天得撲上來咬他……

    上了飛機的阮折神秘兮兮地從口袋裡摸出了古早的mp3,插上耳機開機。

    他偷偷要來了何瓴生的一段江與衣的配音,要是實在想了還能聽一下……

    他當時坐在現場看他演綠幕都超有感覺,這段台詞是江與衣最經典的一段台詞,當時小酌月未央《盲花旦》出名的時候,許多人都拿這一段的節選做過簽名。

    何瓴生的聲音質感很強,卻有些沙啞:「……江與衣……世人都笑你痴心妄想痴人說夢要復疆國……你卻……你卻哭說世人愚昧錯信奸佞毀了天下……

    可誰的大位坐上去的都沒有幾抔血?!誰的權利拿手裡的背後都沒有幾隻孤魂野鬼?!

    不過是敗寇罷了。

    ……我江與衣一生無能,千般本事掙於這世道,可到頭來也不過是個戲子罷了,這一輩子,怕是也只唱的了這一出《三喜宴》:

    『人生在世----九轉千回----三悲三喜----終是離歌……奴家欲哭世間紅塵竟無一容身之所,可嘆老天,許我一生所痴,終了卻是錯道……』」

    阮折倒回去聽了好幾遍何瓴生的戲腔----這是何瓴生的原聲版,播出的版本是專業的戲腔唱然後剪上去。

    可何瓴生這一段的戲腔是他自己學的,帶著一點微微軟軟的沙啞和幾乎很難辨認的哭腔,能聽出來是個男聲,但卻意外地有感覺,就像是書里的人跳出來哀哀而歌,真真假假,從何瓴生嘴裡唱出來,倒有點何瓴生對自己自言自語的感覺。

    阮折想,何瓴生應該不會覺得自己的人生追求是「錯道」吧,可他呢,他會覺得現在的人生是錯的嗎。

    十幾年前,他想買條二十三塊錢的圍巾都是奢望,可他當初無心選的路,卻讓他長成了曾經連想都沒想過的樣子,這算是「錯道」嗎?

    他自己也不明白。

    而何瓴生的真人秀,各路人馬準備了這麼久,終於是要在月底開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人秀篇正式開始,希望大家喜歡我自己編的真人秀2333

    為了把生生寫進去我也是拼了一整天的大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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