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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2:15 作者: 張葬葬
    但張米兒喜歡何瓴生他是知道的。只是,何瓴生明顯沒有任何意思,張米兒她自己也明白。剛剛張米兒說的那些信息量有些大,但他也懶得去猜。

    但是剛剛她那個勢頭……能幫則幫吧,畢竟是一個組裡呆了四個月的,這個姑娘為人他還是很欣賞的。

    何瓴生腦子一懵,還沒等腦子轉,阮文天酒足飯飽的大嗓門就突然炸響在耳邊。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應該還有更,大家明天看也行。

    最近阿葬可能會更的頻繁一些,日更一到三章,咱們可以養肥看呀……

    愛你們!

    第25章 殺青

    「何瓴生,你倒是喝啊!你這孩子老不說話,現在都殺青了,咱們以後想再聚恐怕就難了……」阮文天端著酒杯晃到何瓴生跟前,這桌這會兒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人,都跑出去跟別的桌子喝酒聊天兒了。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阮文天坐下來給何瓴生倒上紅酒,「……拿著……你看你現在這樣了,怎麼就非得繼續走這條路呢……你聽叔叔的,趕緊退了算了!別把自己老活的那麼辛苦……你看我那個兒子,整天沒心沒肺也能過不是?」

    阮文天湊近了悄悄說:「你們要是在一塊兒了,我雖然管不了,但是我可得勸你一句,別太苦了自己了,既然事已至此,就好好回去安心靜養幾年……順便替我好好看著我那個沒心沒肺的兒子……」

    何瓴生手裡攥著酒杯,「阮導,我有自己堅持的理由。」

    「誒誒,我知道我知道……」阮文天拍拍何瓴生的肩,「孩子,你還小吶……人活一生啊,最重要的是自己打心裡舒坦!說句實在話,人生跟人生是沒有可比性的……出生不由你決定,但日子得由你過嘛不是!別太苦著自己了……你堅持著犟了半輩子,萬一、這萬一有一天失算了……這活一輩子還不是求個心安……」

    阮文天說著說著就惆悵起來,語重心長地按了按何瓴生的肩,「你真的不懂……我勸你的話,你可得記住了……求個心裡舒坦而已,別把自己逼的太狠……」

    何瓴生沉默了一會兒,輕微地搖了搖頭:「志在於此,沒有放棄的道理。」

    阮文天也沉默下來,幾口喝光了他自己手裡的酒,喃喃自語:「……若是她當年像你一樣想……阮折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我老了,你們也都大了,很多事情我管不了阮折,這裡面事情複雜,我也不想把我們這一代的破事兒加在你們這一輩兒身上……現在既然阮折對你動了真心----他那個樣子可是什麼都藏不住的啊,你是個聰明孩子,自然能明白他對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既然他真心待你,我也攔不住,只是一點,你不可辜負他……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你沒對他失望透,都別離開他……」

    「你能答應叔叔這句話嗎?」阮文天捏住何瓴生的肩膀,正色道。

    何瓴生腦海里閃過那些真實的觸覺,因為目不能視而格外放大的觸覺回憶----阮折的手,阮折的肩膀,阮折那些喜歡動手動腳占他便宜的小動作,那些喜歡捏人手指的小習慣,他的笑與生氣,他的擁抱和吻。

    何瓴生下意識不想在阮文天面前答應,這意味著他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對這樣一個有著「不光彩關係」的人動了不該動的心。

    可是拒絕的話卻遲遲說不出口。

    他何瓴生無心無情地用盔甲偽裝了這麼多年,卻被一句虛無縹緲的「我喜歡你」輕易擊潰萬里長堤。

    江與衣的計劃全部宣告失敗的那一刻,他有一句台詞,叫:「究竟是誰先動了不該動的心,把我這一路的銅牆鐵壁全都推倒在地上,爛成了泥,還要硬生生地長出花來,擾我的心神……我唱了這半生的戲文,看這世間之事,怕是為情字最毒。」

    中毒者,皆不得全身而退。

    誰也不能倖免。

    「……好。」何瓴生心口一窒,嘴邊的話就竄了出來。

    阮文天像是滿意了,仍舊拍拍他的肩;但又像是遺憾什麼,笑的有些失魂落魄,鬢邊顯出幾絲蒼白來,臉上的皺紋終於無法再修復如初,一如人心性情一樣,再也找不回當年的一點兒勇氣來。

    人都有七情六慾,愛這種東西,最是鋒利也最是柔軟。

    「阮文天!你倒是跟人年輕的喝到一塊兒去了啊?!過來!咱哥倆還沒喝呢!」監製是圈裡的老人了,和阮文天自然也是很老的朋友。

    阮文天笑著端了杯子起身準備過去,臨走想起什麼似的回身朝何瓴生說:「我最近要去美國拍個新片子,到阮折從英國回來也不一定能拍完,你們照顧好自己,別鬧出什麼事兒來,讓我操心……」

    何瓴生愣了一下,點點頭。

    何瓴生就像是做夢一樣。這世上愛上一個人,真就那麼簡單?

    明明糟糕地不能再糟糕的一段關係,卻偏偏陰差陽錯的柳暗花明,從交易變成了真心,從敵意變成了愛意,連阮折的父親都點頭首肯,事情走到如今仿佛已經可以結局,若是劇本里也就只剩下了「幸福地生活下去了」這一句結尾語。

    可人生又哪有這麼簡單。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以婚姻結尾,阮折和何瓴生的故事可無法以婚姻告終;王子和公主的生活是否真的幸福還是兩說,更不用說他們生活的世界可比童話更複雜。

    何瓴生仿佛命中注定的艱難,選的路一條比一條艱難。

    可是既然做了選擇,就絕不會放棄。這還是阮折教他的話。

    他們選擇了比交易更昂貴的真心,就得付出比單純的交易關係更昂貴的代價。何瓴生心裡早就明白。

    直到今天,何瓴生知道了阮折的身份,才明白為什麼阮折一直不願意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阮折的心裡也討厭別人把他看做他爸的金包袱,也沒有直接拿他爸的身份來要挾何瓴生,而是自己去找魏賢逍談的合同……不知道他當初是抱著怎樣的勇氣,敢在魏賢逍面前保證自己的眼睛半年內就能治好,敢把這一紙合同騙回家,還敢拿這個逼自己就範。

    不知是不是傻人有傻福,何瓴生當時正好沒的路選,阮折就剛好站在唯一的路口沖他笑。

    何瓴生的傷痕累累由他藏在背面,可阮折的傷痕大約是被埋在心裡忘了吧。

    所以才能長成這樣光明而且幼稚的性格。

    或許命中注定就是派阮折來拯救何瓴生這個死犟死犟的彆扭孩子也說不定,又或者是讓何瓴生來拯救阮折的?

    要何瓴生說,還是他拯救阮折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事實卻是阮折幫何瓴生從困境中走了出來,還給他愛給他擁抱,給他他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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