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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2:15 作者: 張葬葬
    能拖一天是一天……何瓴生對這種事情心裡還是有些犯怵的。

    但阮折的那個條件,何瓴生太想要也太需要了。

    「死板……」阮折吐槽。順勢往床上一躺,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何瓴生過去。

    何瓴生往後退了一步,「我……今晚的藥還沒吃……」

    阮折才記起來,趕緊坐起身,「我給你買了!在桌上,那個白瓶子!」

    何瓴生哪知道什麼是「白」瓶子,但是他吃的藥,那個藥瓶的大小他還是知道的。

    阮折趕緊光著腳下床去小茶几邊倒水,何瓴生聽見倒水聲愣了愣,這金主這是……照顧他?

    ……總不過是看上他的臉了。娛樂圈裡看上他這張臉的人不說數不清,卻也是大有人在。目的都一樣骯髒罷了。這個人,只不過是時機太對,條件也太……

    何瓴生握起拳頭……

    擰開藥瓶,把藥摸索著倒在手心,往阮折那邊走過去。

    地上到處散落的襯衫扣子,何瓴生剛踩到一顆硌了腳,下一腳就被扯破的體恤衫結結實實絆了一跤。

    阮折還沒扔下杯子就伸手去撈要抱,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但一個大男人突然倒過來就算是阮大少爺也招架不住,「咣」一聲悶響,阮折的腦袋也磕在小茶几上……

    「嘶啊……」阮折捂住腦袋爬不起來,何瓴生還壓在他身上也是摔懵了。

    「誒誒流血了!我我……」阮折突然摸到一把液體在那裡哀嚎,「……疼啊……」

    何瓴生也是嚇了一跳,伸手一摸果然濕濕的……但是為什麼鼻子下面也是濕的……?

    「……你還流鼻血了?」何瓴生無語。

    阮折還在叫疼,「我流鼻血?」伸手一摸果然,又不好意思地笑,「可能是剛才……」一想到不能讓何瓴生知道自己是個「新手」,一見美色就干出流鼻血這種丟人事,還是趕緊住了嘴,「撞到了鼻子……不過你放心,不會撞歪的,還跟之前一樣帥……」

    何瓴生沉默著。

    「……怎麼了?吃藥啊?」阮折看他突然不說話也不動作,伸手去拉何瓴生的胳膊找他攥在手心裡的藥。

    「……我又看不見你長得怎麼樣。」何瓴生突然說。

    「……那……你……」阮折還拉著著何瓴生攥起的拳頭,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我是個瞎子……你到底圖什麼!」何瓴生把茶杯奪過來一把摔出去,「稀里嘩啦」摔得稀碎。

    阮折嚇了一跳,不知道何瓴生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何瓴生坐在他腿上,燈光微微照亮他的一半側臉,阮折看見何瓴生剛剛已經凝固的傷口又流了一線血。「……你也流血了……」阮折試探著伸手去擦何瓴生臉上的一線血,卻先摸到了一手冰涼的眼淚。

    「……我沒嫌你不好啊……」阮折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何瓴生這種人,阮折著實被梗住了。

    阮折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剛剛哭是因為情緒突然失控的生理眼淚,可現在又怎麼了……何瓴生一把打開阮折摸臉的手。

    「我才疼的想哭,你別哭了……」阮折無腦回復。

    何瓴生聽了上手就打,阮折臉上結結實實中了一拳,還不是那種「媳婦」撒嬌的拳……

    這下阮折兩邊臉都疼炸了。

    「……嗷……」阮折把臉埋進何瓴生肩窩,疼的眼淚都要出來,打拳擊的大少爺,弱點真的是……怕疼。

    但這是阮折丟臉的小秘密……之一……

    他當初學拳擊就是為了逃課而已,而且藝術課阮折一概不想選,就剩下拳擊課了。打拳擊的話,小心點,再加上阮折天賦領悟力好,也不是經常受傷。

    但這會兒又是外傷又是內傷,還嘩嘩的流鼻血……

    阮大少爺埋在何瓴生肩窩疼的要哭……

    「……你能不能放過我……我已經夠慘了……你還想怎樣……」何瓴生沒動作,聲音輕的像是和空氣對話。

    感覺阮折趴在自己肩窩裡嗚嗚著無意識習慣性偽撒嬌。

    「我……我為什麼要免費送合同給你?我不該收取一點想要的報酬嗎?我就是喜歡你,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你……」

    阮折趴在肩窩,狠狠咬一口鎖骨。順便自以為悄悄擦了擦疼出來的沾在眼眶的眼淚。

    「你……你這樣的人,你爸媽一定很寵你吧。你不會明白的。」

    何瓴生扶住茶几站起來,胡亂把藥乾咽下去,草草抹了臉。

    躺在床上。

    「你想要報酬,就給你好了。」

    阮折被說懵了,「……你……你怎麼了?別這樣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不知道怎麼解釋。不是那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阮折自己也不知道想說什麼了。

    「……」

    阮折爬上床,側躺在何瓴生旁邊,何瓴生閉著眼仿佛安睡。

    只是睫毛顫抖著,泄漏出內心情緒。

    阮折突然嘆口氣,把何瓴生抱在懷裡,腿架到何瓴生的身上。

    何瓴生開始微微顫抖,阮折的手蓋住他還有些濕潤的臉。

    「今天累的慌,睡覺。」

    阮折把胳膊收緊。

    何瓴生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剛剛不是還刺激的流鼻血……怎麼……?

    但藥物作用起的很快,沒幾分鐘何瓴生就昏昏欲睡了。半夢半醒之間,聽見有人嘟囔著,「別再咬胳膊……」然後又有一隻手把何瓴生的胳膊摟的更緊……

    夢無止境循環。

    小女孩死去的屍體躺在髒兮兮的水泥地上,和破碎的酒瓶子以及散發著惡臭的搜掉的飯盆放在一起。蒼蠅嗡嗡的飛來飛去,小小的屍體像是被丟掉的破垃圾。

    她半邊臉都染著血。眼神恐慌而絕望。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瘋狂的尖叫,卻一點也喊不出聲。

    然後突然陷入黑暗。

    何瓴生猛的坐起來呼吸困難了好一會兒才喘勻了氣。又夢見她了……

    阮折已經把被子捲走了,把自己捲成了蠶蛹。

    熟睡狀態下的阮大少爺是沒有任何理智的。

    何瓴生摸不到被子,緩了好久才想起來睡前自己答應的荒唐交易。

    趕緊伸手在四周小心翼翼的摸索著,突然手一頓,摸到一團溫熱。

    阮折熟睡的臉。

    何瓴生不由自主的慢慢移動著手指。

    他的頭髮自來卷,很軟,像是一種犬類……何瓴生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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