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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52:15 作者: 張葬葬
    「哎何瓴生……」張米兒仔細端詳著他的臉,「真別說,雖然你現在閉著眼,但之前我怎麼沒發現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女裝大佬,難道是閉著眼更顯得像女孩……嗷啊----」

    女經紀人王婧舉高手臂去敲張米兒的腦袋,手裡怒氣沖沖提著張米兒水藍的長腰帶。

    作者有話要說:

    生生:居然有(假)粉捏了我的臉!還要挾我!……我我我……收費!

    阮折:(錢包倒空)多少錢一輩子?

    阮文天:兔崽子拿回來那是我的錢!!!

    關於為什麼生生不直接摔了相機,那是因為狗仔這種相機都是連網絡的……(攤手)

    第5章 定妝

    張米兒「嘿嘿嘿」笑的討好,從椅子上跳下來,王婧瞪她一眼,張米兒立即變身乖乖女滿臉無辜地跟在王婧後面出了何瓴生的化妝間。

    何瓴生的化妝師笑了一聲,問他,「何老師,這米兒老師總是這麼活潑嗎?」

    「……她一直這樣。」

    張米兒出了化妝間,眼圈一紅,情緒迅速低落下來。王婧拉著她走了兩步,發覺了她的情緒。王婧停下腳沉默幾秒,只嘆息一聲,表情也緩和下來。

    「……姐姐,你說……何瓴生以後是不是治不好了……」張米兒眼眶更紅了。

    「……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你現在哭,讓人看到像什麼樣子!一會兒就拍定妝了,趕緊弄好……」王婧語氣嚴厲但面色卻和緩著。

    張米兒聞言趕緊調整,但依然情緒低落。

    王婧拉著她朝棚里走,低聲道,「你拿他當朋友,就不要在他跟前情緒低落,何瓴生是個對感情極其敏感的人,你知道的,別讓他感覺……」

    「好好……我都知道……」張米兒站到明亮一點的地方,有人趕緊過來催促她,給她整理衣服的褶邊和稜角,頭髮絲都要捋順了。張米兒對著王婧努力扯了扯嘴角。

    何瓴生的眼線終於描好,化妝師姑娘看一眼鏡子,笑眯眯的,「好了,何老師快去試衣服吧。」

    何瓴生摸索著柜子邊靠著的手杖----小愛被送去了阮文天在胡同里買的那套院子,找了個保姆專門照顧著----現在他又只能拿拐杖探路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阮導是很喜歡很照顧這個孩子的。尤其是何瓴生剛剛又遭遇了這麼嚴重的意外失明,這個時候還願意給他這個面子演男一這麼辛苦的戲份,是個對藝術有追求的,而且鞠躬盡瘁,這讓阮導很是感激和欣賞

    ----至少阮導心裡是這麼認為的,他才懶得理娛樂圈那些公關花樣,新聞炒作什麼的,而且也不會多想。

    那三個剛剛被阮文天付與重任的小助理趕緊過來扶何瓴生,何瓴生推開了。

    無奈,三個人互相看一眼,只能認命般跟在後面小心看著地面和四周,一邊小聲指揮著往哪邊走。

    試衣間是臨時的棚子,裡面的人亂鬨鬨的,助理給何瓴生掀了帘子,裡面掛著燈泡,照的燈火通明。懷裡抱著一厚沓衣服匆匆路過的小姑娘看見來人,當場呆在原地。

    「啊!何老師!」反應過來的小姑娘驚喜的叫出聲,試衣間立即安靜下來,跟聽見號令一樣,幾十個腦袋彈簧一樣急速的擺到一個方向----太好奇何瓴生美人桃花妝效果的眾人伸長了脖子看過來。

    何瓴生看不見自己的臉,只能憑眾人反應判斷效果。

    果然很奇怪嗎……?他在眾人詭異的靜默中心裡打鼓。

    「何老師要試衣服……」一個助理終於弱弱出聲。

    服裝大叔立即反應過來舉手,「哎哎,在這兒吶!」趕緊拿過一套早就掛好的,跑過來。

    何瓴生點點頭,沒多說話,助理趕緊領會精神,指路換衣間。

    他看不見衣服花色,但京劇風格的古裝肯定是刺繡的,何瓴生用手去摩挲那幾塊刺繡,針腳較薄,但繡工還算漂亮,看來衣服製作成本很高。

    憑觸感應該是……蘭叢。

    但又不知道是什麼顏色。

    何瓴生把身上的襯衫脫下來,裡面穿著白色的棉背心,腰身細窄線條流暢。但和他之前拍戲的身材比起來,卻顯得有些單薄。畢竟最近何瓴生的狀態確實……

    他讓助理守在外邊不許進來,堅持要自己換衣服。

    戲服雖然繁瑣,但還好他會穿這種衣服。

    摸摸索索地穿好了,何瓴生出了臨時搭起來的布帘子。服裝大叔趕緊上前給他整理水袖和側襟。

    腰帶戴來戴去效果都不好,乾脆就沒用腰帶,顯得更空靈點兒。

    何瓴生閉著眼站在鎂光燈下,攝影師調好鏡頭位置,燈光師在一邊忙著調光線。

    阮文天站在攝影師後面,眾人都默默站在陰影中,幾乎很少有人說話。

    「往右站點兒……對……再轉一下……不是,左邊轉……對……手不用動……頭髮,誰去把頭髮弄一下,左邊有點不協調……」

    何瓴生聽話地轉來轉去,任由擺弄。

    「嗯……表情淡一點……就這樣……剛剛那樣也挺好……下巴不用那麼低……要不……睜開眼試試?」

    何瓴生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還是聽話地睜開了眼。

    棚里空空迴蕩著攝影師的指揮聲。

    漸漸地能聽見有人在後面小聲啜泣。有人小聲呵斥了一聲,那聲音便壓抑下去了。

    但是還是隱隱能聽見,許多人都站在後面,有壓抑著哭的,有默默背過身去抹掉眼淚的。

    「還是……還是閉上吧……」攝影師呆了幾秒,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讓他閉上了眼。

    那件衣服是米白色的,故意有一點點的做舊,蘭叢在衣角,繡線是墨色和灰色,驚艷的是蘭叢間綴著鮮艷的一抹紅色,是繡上去的一隻紅嘴鳥。雖然是戲服的樣子,卻是日常的風格,只是華麗一些。

    何瓴生眼尾帶了一抹微紅,眼眸闔著,站在那裡淡的像一個影子。

    卻又艷的那麼悲傷。

    那麼好看的一雙眼睛。流淚的時候那麼心疼,笑起來那麼有感染力,現在卻那麼黯淡。

    攝影師看見他睜眼,那一瞬間心裡猛的一疼,還是放棄了。江與衣一定不願睜眼,何瓴生顯然也不願。

    何瓴生在娛樂圈那麼輝煌,正是紅的時候,突然大難臨頭,噩耗傳來,任誰都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江與衣不能睜眼,他骨子裡的傲氣不允許他把自己的弱處現在人前。

    何瓴生也不能睜眼,但他卻是從第二次失明之後就不怎麼敢睜眼了……那種睜開眼睛依然黑暗的感覺折磨的人發瘋。

    那種江與衣身上的悲哀與無奈,還有一丁點的柔情,和看穿世事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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