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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見他變得像中年油膩男一樣，寧芊蕁只覺得青春的慕意餵了狗。

    好在易璟衍還算孺子可教，連連點頭答應：「知道了，對不起。」

    末了還重複多一句對不起，生怕寧芊蕁看不到他的歉意。

    說實話，寧芊蕁讓他少喝點的時候，他真是心頭一暖。原來她還關心他的。他就知道，她是典型的嘴硬心軟。

    就算做不成夫妻，他們也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自己還敢奢望什麼呢，只要她還在自己能夠看得見的地方，好好生活，那就足夠了。

    第30章

    ◎被自己孩子打◎

    隔天, 晨光微露。

    外面鬧哄哄的聲音把易璟衍吵醒了。

    因為在陌生環境，距離自己不遠處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他整晚輾轉反側, 接近天亮才堪堪睡下。

    此時又被不明聲響吵醒，他頭疼得腦袋嗡嗡作響。

    易璟衍抬起朦朧的雙眼望去, 才發現整個房間僅剩他一人。寧芊蕁早已不在床上，被窩疊放得整整齊齊, 可見主人已經離開一段時間。

    看窗外的天色，現在才不過七點多, 以往的寧芊蕁因為低血糖, 要睡的比一般人都遲。即使他早起準備上班, 也會小心翼翼，確保不吵醒枕邊人。

    可生下寧宸之後, 天未亮就起床卻像是成了她的日常。

    易璟衍怔愣的望著窗外，突然發現，原來五年過去, 早已時過境遷, 他熟悉的寧芊蕁也從少女蛻變成孩子依賴的母親了。

    人人都變了, 他卻固執的守著過往, 不肯邁出一步。明知道是利用, 也心甘情願留在這兒，不辭艱辛的窩了一晚的沙發, 把自己弄得這副人模鬼樣。

    腦袋裡, 不間斷的針刺般疼痛似乎才嘲笑著他的愚昧。

    易璟衍按捺著不適梳洗一番, 才打開房門, 出現在客廳眾人的眼前。

    客廳原本活躍的氣氛突然凝固。

    知情的寧父身份最為尷尬, 他左瞧瞧身邊的『現任女婿』喬北, 右瞧瞧面前的『前任女婿』易璟衍，一時手足無措，乾脆裝死，試圖減低存在感。

    而蔣淑慧的視角就簡單了些，在她眼裡易璟衍就是女婿沒錯，而眼前的喬北和寧宸，不過就是樓上的鄰居，帶著小孩下來玩的。

    喬北卻是皺了皺眉。雖然寧芊蕁推辭說自己已經跟喬北了會跟易璟衍一起演戲的事，但事實上，他卻是還不知情的。

    寧芊蕁並沒有來得及跟他說。而如今一大清早，易璟衍從寧芊蕁房間裡走出來，發稍濕潤神清氣爽，穿著的是寬鬆的居家服，這場景足夠讓他心慌意亂了。

    還沒等他說出什麼，有人動作已經比他快。

    「你這個大壞蛋！」

    小孩稚嫩的吶喊，跟著兩聲『篤篤』聲傳來，大家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寧宸就已經舉著自己的玩具槍，對著易璟衍射出兩擊。

    電光石火之間，就算易璟衍反應敏捷，也難以倖免。一枚子彈險險擦過他的眼角，令一枚則打在他的額角上。

    雖是玩具槍，卻是喬北高價買回的，子彈是貨真價實的BB彈，近距離打在身上雖不足以致命，疼痛卻是可以預見的。

    果然，易璟衍被彈頭打中的地方立刻紅了一圈，在原本就鈍痛的腦門更是雪上加霜。

    他捂住額頭，按捺著這些年愈加暴躁的脾氣，沒有第一時間去責怪罪歸禍首，只是渴求憐憫的望著寧芊蕁。

    「宸宸你幹什麼！」

    寧芊蕁也是被寧宸的舉動刺激到了，她第一個反應是把寧宸的愛槍奪走，重重扔在地上，大手一下一下拍打小孩兒手心，邊責怪道：「誰准你這樣玩玩具的？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不乖了！」

    貴重的玩具槍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寧芊蕁也沒留情，一連打了很多下，寧宸放聲大哭，哭得是真情實意，我見猶憐。

    卻仍舊執著的哭喊道：「嗚嗚嗚……我討厭他，他打喬爸爸，我給喬爸爸報仇。」

    原來，寧宸一直記著那天在幼兒園，易璟衍用拳頭揮向喬北的事。

    知道事情的初衷後，寧芊蕁打他的手竟是再也使不上勁，僵硬的垂直在一邊。

    喬北和寧父趁機把寧宸護在身後，七嘴八舌的勸她別打了。

    小孩子最是真性情，他哪知道這樣是錯的，他只看到易璟衍用武力解決問題，他也就有樣學樣罷了。

    寧芊蕁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易璟衍出現，宸宸就像刺蝟一樣渾身是刺，他們哪裡是兩父子，分明是上輩子的仇人。

    這個畫面令她難受至極，像是自己當初做的決定，現在報在了兩個不知情的人身上。

    索性也沒有釀成大禍，寧芊蕁拉著涕泗橫流的寧宸到易璟衍面前，秀眉一豎：「宸宸，道歉。」

    易璟衍打人沒有道歉，但她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跟這樣的父親學壞。

    有著相似面容的一大一小面對面對峙著，寧宸扁了扁嘴，始終無法砍口對面前的壞叔叔說一句對不起。

    易璟衍捂住泛紅的額頭，並沒有再向上次那樣對寧宸惡語相向。

    他心情挺複雜的，寧芊蕁跟別人的娃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他應該心生厭惡才對。可看到含著一泡淚水的寧宸，他竟然恍惚中看見寧芊蕁以前的樣子。

    他想，或許他以往對寧芊蕁做的壞事太多了，上天才派了個小惡魔來懲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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