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回禮
2023-09-24 23:24:26 作者: 絕代
陸慕瑤回了莊子,重新展開紙條,看著上面一字字,一條條,心莫名的糾結。
莊子裡的任何人因為小主子的失蹤,壓抑著。
整個明月山莊猶如火山爆發之前,蓄積力量,準備一撅而起。
「竇霓裳,若是我兒有任何閃失,我便要你呼嘯山莊所有人陪葬。」
狠狠的話語,宛若困獸,廝霄天際。
說完,便糾集所有可用之力量,她要儘快找到戟兒。
隔天
「星月,還是聯繫不到嗎?」
「主子,城外百里,我們都已經搜尋過,沒有發現任何標記。可若是我們的人遇害了,又找不到屍體,這點很是奇怪。」
他們檀香閣的標記,是她親手所創立,根本無人能破解。
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邊是他的人並沒有死。
既然沒死,又沒有送來情報,那便是被困住了。
「寒府打探過了嗎?」
「是,無一絲可疑,那老太婆似乎知曉我們會派人盯著寒府,這幾日從未離開過寒府。且向我們府上送紙條的人,都被我們抓捕了,他們都是城內百姓,據他們的描述,是一個蒙面人給了他們銀子。其他沒有任何線索。」
陸慕瑤輕輕的敲打著桌子,眼神微微眯起。
她突然間問:「去將竇霓裳的資料在給我拿過來。」
星月乍然聽到,忙去找。
東西就在書房,不曾銷毀過。
陸慕瑤仔細觀看了竇霓裳行事作風,最後她終於明白過來,便問:
「靜雅的墓穴在哪?」
「主子?」
「去打聽一下。」
她假設了許多種,唯有這一條沒有被打破。
而她似乎能做出此種事情來―――陪葬。
她想要為女兒報仇,唯一宣洩的便是讓她們為她的女兒陪葬。
很快,消息便傳來的。
那竇霓裳很愛自已的女兒,為自已的女兒修建了一座地下迷宮。
如此便說得通了,他的人被困在了迷宮出不來了。
只是靜雅還未下葬,所以她猜測,竇霓裳之前送來的紙條,根本就是隨意編造的。
根本無人進入墓穴,更無人像她透漏裡面分毫。
若不然以他們的聰明才智,如何送不出消息來。
「竇霓裳啊竇霓裳,你居然想活活悶死我兒,這筆帳,你等著。」
封閉的密室,沒有足夠的空氣,一個人的極限便是十天。
如果她猜測的不錯,竇霓裳在等,等著她女兒下葬那一天。
她會邀請她參加葬禮,然後親眼看到戟兒的屍體。
呵。
既然如此,那麼我便也送你一會大禮好了。
七日之後,靜恩將軍從呼嘯山莊趕來,送女兒最後一程。
而寒澤的確來傳話,邀請她前往。
陸慕瑤欣然前往。
郊外的山上
一座巨大的石壁前,橫豎寫著靜雅之墓,陸慕瑤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而那竇霓裳嘴角一直陰冷陰冷的,她不言語,一雙冷眸死死的盯著陸慕瑤。
怨毒的目光,隱隱的傳出:
「賤人,你不是想要知曉自已兒子的下落嗎?看在我女兒今日下葬的份上,我便成全與你。」
好似她這麼快見到兒子,便是沾了靜雅的光,而她的目光還顯示著她該感恩戴德。
陸慕瑤微微眯著眼,不去看她,她望向那墓穴。
此刻已經被誰觸動了機關,門打開了。
巨大的聲響,惹得地動山搖,好似這山壁要垮了一般。
還好,山脈堅固,他們穩穩的樹立在山間。
此刻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裡面有人。
來送行的人,紛紛往裡面瞧去。
.\n.\n.\n.\n.\n.\n
「怎麼會有人?看身形好像是男人,這太不吉利了。」
「是啊,感覺像是殉情一般。」
「去去去,人家相公還活著呢。」
.\n.\n.\n.\n.\n.\n
那竇霓裳聽到眾人議論,回眸瞪視,眾人瞬間沒了音,之後她便望著陸慕瑤,見她故作鎮定,心中不齒。
心下狠絕:
「陸慕瑤,今日便要你嘗盡天下之疼,讓你痛不欲生。」
之後她看向寒澤,見他愣愣的,似乎相信眾人的說辭,心下不悅,真想將他推入萬丈深淵,為女兒陪葬。
心下一狠,便吩咐說:「鐵定是那個不知死活的盜墓賊,去,給我將他們挖出來,免得髒了我女兒。」
可是有兩人進去,再次出來,便道:「回稟門主,裡面沒有人。」
「混帳,你們眼瞎了嗎?我明明看到裡面.\n.\n.\n.\n.\n.\n」
陸慕瑤微微抬眉,看向那墓內。
從外面望過去,裡面的確是一個人形拱起來,可那不是真人,那便是她的大禮。
是一個雕像,展由的雕像。
活著,她未能如願嫁給展由,死了,便得到成全了。
那竇霓裳接受不了,猛然間扒開眾人走向墓穴口,頓時感覺到天旋地轉。
「怎麼可能呢?明明是.\n.\n.\n.\n.\n.\n」
陸慕瑤走上前幾步,便問:「竇門主,是什麼啊?」
她惡狠狠地回眸,瞪視著她,道:「是你?」
可不就是她。
「門主這是什麼話?這墓穴乃是您親自為女兒準備的,這裡面的男小倌,難道不是你專門為女兒準備的,怕女兒在下面無人侍候?」
此話一出,來觀禮的人,忍不住噗嗤一笑。
但棺木中還躺著死者,顯與尊重,她便忍住了,低下頭來掩飾。
竇霓裳見眾人這般詆毀自已女兒,瞬間將矛頭對向陸慕瑤,她怒極攻心,上去便不顧形象的要撕了陸慕瑤。
但是卻被寒澤拉住了,竇霓裳那個氣啊,指著寒澤想要訓斥,且說不出話來。
「母親,吉時已到,別誤了時辰。」
寒澤親口承認,惹得眾人一陣譁然。
原來是真的啊。
那竇霓裳受不住,便徹底暈了過去。
陸慕瑤回眸便見到拓跋越一臉的陰沉。
那模樣極為痛惜。
好似再說:「你怎麼能與一個死人過不去?」
他不發一言轉身離開,遺留下她一人獨站在山間。
山上的風冰冷冷的,轉入人脖頸,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回了城,拓跋越轉向煙花之地,躲了清淨。
想起她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以前的那個做事全面,處處留情的安王妃,變了。
這一次,似乎觸碰了他的底線。
雖然他很想要不顧一切的支持她,可是這一次,她真的很讓人失望。
春香院一間上等的香室內
一女子,跪坐在長椅旁,燭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嬌柔婉轉之際,雖不極美艷,卻給人一種舒暢的感覺。
「王爺,喝杯茶。」芸芸眾生,她獨得王爺青睞,緣由便是她很安靜。
不問世俗,不探究世俗。
「你說一個人五年不見,換了面貌,真的連性情也換掉了嗎?」
「這,凝兒未曾經歷過,不知。只是古人有云,勞其筋骨才得以鴻鵠展翅高飛。想必王爺所說之人是有經歷之人,不然如何能如此呼風喚雨。」
拓跋越默然,五年了,她經歷了什麼他不知。
只知曉明月山莊這五年來是如何的力挽狂瀾,成就今日之輝煌。
那經歷不可謂不神奇。
被稱為美人兒的紫凝,看王爺陷入了深思,便不在做聲。
她能得王爺厚愛,便是知趣。
「王爺,我為您談一首曲子吧?」
說著起身,跪坐在鳳凰古琴旁,琴弦起,一首動聽的音樂響起。
將軍令
一曲起,威嚴莊重,時而矯健輕捷,時而激烈緊張……
拓跋越似乎又回到戰廝殺,激情滿滿。
正談論間,便聽到外面有人喧譁。
拓跋越本來不悅的心情,頓時覺得有了可發泄的對象。出了門,便見到儼如墨在妓院裡發酒瘋。
而他身邊的鶯燕,是沈純善。
只是沈純善如今躲在別的男人的身後,他看到人,微微蹙緊眉頭---儼如羽。
「沈純善,你這個蕩婦。」儼如墨嘴上罵著,便動手揍了儼如羽。
……
「這兄弟兩個爭奪一個女人,簡直猶如門風啊。」
「可不是呢?說來也奇怪,這沈家的大小姐,怎麼就淪落到妓院來了?也不知她有沒有接過客?真想……」
「去去去,若不想明日身首異處,你儘管去上。」
……
拓跋越看著這兩個兄弟鬧騰的雞犬不寧,一躍從樓上跳下,將這兩兄弟從妓院扔出去了。
他迴轉身看了眼沈純善,她面色默然,心灰意冷。
沈純善也看到了王爺,福了福身子,便再一次轉入人群。
五年前她腹中的孩子被他狠心的父親害的流產,她心灰意冷。
聽聞自家表妹跳崖身亡,更是一陣暈眩。
便覺得這一切都是報應,當年是她去求她,才讓其為其出謀劃策。
卻----陸家謀逆,全家處斬,她的身價也一落千丈。
這一切都因為她。
她要贖罪。
如今她身在妓院,遊走在各色男子之間,被人侮辱,骯髒的世界讓她自覺贖罪。
沈慕白來找過她,家裡人勸過她,可都無濟於事。
五年了,因為她,她的父親辭官歸隱,沈家出了沈慕白還留在京城,舉家搬遷到故里。
幾天前,她的三弟說她沒有死。
她本來是該高興的,可卻不知,她就是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