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沒空

2023-09-24 23:24:26 作者: 絕代
    拓跋越沒吭聲啊,回眸看向陸慕瑤。

    本來覺得她會諷刺一番,卻不曾想她好仔細思考了一下,坦然道:「喜歡了就是喜歡了,能有什麼理由。」

    拓跋莨本來也是想要揶揄一番,可見她這般坦誠,出水芙蓉冰清玉潔。

    清澈的眸子淡如水,讓人不好意思在過問下去。

    可是聽說這幾天越哥哥作風無德,他猜測他必定是被人嫌棄了,所以他便有機可乘了。

    想著自已英俊瀟灑且風流倜儻年輕有為,天下間那個女人不心有浮想。

    信心十足,他便說:

    「宇文姑娘好作風,不知這幾日本皇子可否過府上去叨擾?」

    「啊?」

    這是要撬牆角嗎?

    拓跋莨感覺到身旁一陣陰冷,恍若進入寒冬臘月,他嘻嘻哈哈的笑了聲道:

    「本皇子對商業極其熱衷,聽聞宇文姑娘五年內能夠成就如此輝煌,所以想拜你為師啊。還望宇文姑娘收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學生啊。」

    「既然不成器,我為什麼要收你?」

    「沒空。」

    兩聲拒絕的聲音,一個比一個絕情。

    拓跋莨沒想到自已被拒絕的這般狠絕,衝著那兩人可憐兮兮的望了望,可是一個面如凶煞,一個卻---撇嘴是什麼意思?

    凶煞的那人看著就不好相與,所以他衝著陸慕瑤笑如狐狸,還未開口,這對奇怪的人就消失在他面前。

    心下氣悶,但是卻不氣餒,隔天他直接去拜訪。

    不過被拒絕了。

    因為這一天,拓跋庸過來了。

    陸慕瑤沒空招待其他的閒人。

    「你怎麼來了?」陸慕瑤蕭望著他,而他似乎對她更有興趣。

    但見他早已經不似昨日相見那般純淨,本該純淨的眸子,此刻變得深邃,讓人難以摸透。

    渾身上下貴且傲然。

    傾身坐下,笑若花開,道:「難道不是宇文姑娘請我來的嗎?」

    哈哈哈

    這男人當真是聰明絕頂,昨夜入宮偶遇,他們提起太子的事情,她不過是說了人之常情該說的話,卻不曾想他居然能猜自已有意邀請他。

    不錯,孺子可教也。

    「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解救我二哥,還望宇文姑娘指點一二,來日我便是肝腦塗地也要報答你。」

    陸慕瑤搖了搖頭,道:「我也不要你肝腦塗地,我只想知曉你為何要救前太子?」

    他微微側首,觀望著她,隨後便瞭然一笑,道:「我們兄弟情深,如今他遭難,身為弟弟,自然看不過去。」

    陸慕瑤默默的望著他,不在提及太子的事情,而是默默的擺弄茶藝。

    靜心啊。

    拓跋庸但見她如此,便知她不信,笑著說:「不過是報恩罷了,宇文姑娘原來還好奇這些?」

    陸慕瑤搖了搖頭,也不在強求了。

    便道:「其實讓拓跋淵復立為太子,不僅僅解救皇族危機,還可以穩固天啟的江山。」皇室根本不似表面看上的那般和諧,皇子之爭愈演愈烈。而外有東魏虎視眈眈。如今外有強敵內若是在出現內亂,敵人必定會乘機來襲。

    看來皇族之中,也有個明白人。

    或許是不爭,才能夠看清楚這一切。

    「其實想要太子爺脫離困境,只要請皇上去北苑一趟即可。」父子之間情誼纏綿,豈能說斷就斷。

    壓抑之後的情感,更加濃厚呢。

    拓跋庸不悅的蹙眉,此法子他試了五年,可是都沒有用。

    他不說話,因為他相信對面的女人非愚笨之人。

    陸慕瑤自然知曉,便說:「其實還有一個法子,那便是讓皇上憶起過往,親自召見前太子。」

    「看來你已經有了法子了?」

    「你先回去等候吧,若是成功了,你我在一塊慶祝。」

    拓跋庸輕笑一聲,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這---我比較喜歡先拿出誠意來。」她勝券在握,微微一笑,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不知為何,她那慧與明月般的眸子,讓人信服。

    既然選擇了,那麼便不會回頭。

    陸慕瑤送走拓跋庸,但聽丫鬟來報,說是拓跋莨在外面等了個把小時便走了。

    陸慕瑤沒空管理此事。

    在一天,他又來,陸慕瑤依然拒絕。

    待第三天,陸慕瑤轉念一想便覺得此人可以幫些忙。

    所以便讓人傳他進來。

    拓跋莨今日穿著一件藍色雲翔符薄衫,腰間繫著一軟鞭,又添了一枚價值不菲的白玉點綴,迎風而來,謙謙君子一枚。

    不得不說皇家出俊男啊。

    他進來倒是不當自已是外人般,隨意的坐下,道:

    「本皇子就說宇文姑娘乃是人中翹楚,怎可如我那越哥哥石頭一般心腸,這不,本皇子才在外面站了兩個時辰,宇文姑娘便軟了心腸,真真是心疼本皇子呢。」

    陸慕瑤淡然一笑,不等他陶醉在自我的世界裡,便揮手讓丫鬟們去準備茶飲。

    「宇文姑娘,本皇子……」似乎感覺到對方興趣缺缺的,便問,「宇文姑娘,你不高興?是不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若是----能交代一二,便也不枉此行啊。

    胸前垂落的秀髮張揚的隨風飄起,她莞爾一笑,道:「安親王從不自稱本王。」

    「額?」

    拓跋莨心下一怔,揣測著面前女子的意思。

    難道她是在提醒自已,注意說辭嗎?

    猖狂啊,他可是萬千女人追捧的對象,怎麼到她這裡,感覺不到優越感呢。

    陸慕瑤不管他心中什麼想法,平靜的問:

    「四皇子,你來找我什麼事情?」

    拓跋莨但見她姿態隨意的坐在石凳上,一手捻起茶杯,輕輕抿著。

    不是說她百萬家業將要置之一空嗎?

    她如此姿態,可不像是要受創的樣子啊。

    難道她已經有了良好的應對之策?

    這般想著,他也不扭捏,便道:「本---我仰慕宇文姑娘才華,特地來請教。但觀今日之事態,宇文姑娘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若說你眼睜睜看著巨大的家業付之東流,天下怕無人能信,還望宇文姑娘不吝賜教,好讓在家偷師幾招。」

    陸慕瑤但聽這些話,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拓跋莨在皇位之爭中到底處於何種地位?

    棄政從商,這是要放棄繼承權,甘願做綠葉,為他人陪襯了呢。

    「四皇子天之貴人,士農工商,商之低廉,您如何屈尊做這般事情呢?實在是讓人費解。我最不喜費神去思考這些本不該我思考的事情,可四皇子既然來求教,就該以誠相待,否則師出無名啊。」

    拓跋莨心中讚嘆這女人有些智慧。

    「你想知曉什麼?」有籌碼才好商談加碼,所以聽她這般說,莫名的他淡定下來了。

    陸慕瑤不答反問道:「你有什麼是可以讓我知曉的?」

    拓跋莨這才意識到,對方多麼難纏啊。

    不過她既然喜歡安親王,想必自已的想法與她也不衝突。

    斟酌良久,方才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此生我最崇敬之人便是我越大哥,二哥勢力漸消,大哥為人狹隘,無容人之心,論胸懷天下之心,懷有國之社稷者,這太子之位,我越大哥當之無愧。」

    額?

    瞧著拓跋莨一雙大眼,暗露金光,對拓跋越的崇敬之心,溢於言表。

    只是這般匪夷所思的想法,簡直不為世人所容啊。

    「安親王乃是你堂哥,皇室順位繼承人,除了前太子還有淳郡王,還有……」不等陸慕瑤詆毀,拓跋莨便不齒的笑笑,「我大哥心胸狹隘,結黨營私,我父皇怎麼可能將天下社稷交給有不臣之心的人,自古權臣將相,便要知進退。他娶了歐陽雲楚的女兒,財富地位已經達到頂峰,居然還貪心不足,做出殘害兄弟手足之事,如這江山當真交給他,怕是我們兄弟都要死於他手。」

    陸慕瑤覺得他想法實在,可也未免太過簡單了。

    自古心皇登基,便要踏著血腥,殺父嗜兄,一步步踩著旁人登上去的。

    再說了,他又怎麼能確定,拓跋越會允許別人威脅到他的皇位?

    就算是拓跋越人品貴重,滿朝文武如何能應允?

    到時候百官聯名上奏,就是逼也會逼他痛下殺手。

    哎,總有一些人杞人憂天,名其曰為天下蒼生,其實只是為了他們自已的私語。

    拓跋越,你如何能成為至高者呢?

    對我而言,天下蒼生與你無關,你只是我一個人,五年的時間,有些事居然偏差到無法預知了嗎?

    不,堅決不能。

    「四皇子還真會說笑,自古以來,倒是沒有先例呢。」

    「誰說沒有先例,遠的不說,那東魏便是一個例子,東魏太子便是東魏長公主的兒子,東魏皇上子嗣單薄,膝下皇子羸弱不堪,所以從旁系中要了一個孩子。那便是東魏太子倉擎。」拓跋莨道。

    陸慕瑤笑笑道:「什麼膝下皇子羸弱不堪,根本就是東魏皇膝下儘是女兒,東魏皇怕國內動亂,不得已從旁系中過繼一個健康的罷了。」

    「你當真覺得東魏皇是真心對待倉擎的啊。」若真的真心對待,豈能讓其孤身一人前來天啟當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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