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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3:48 作者: 寂月皎皎
    她的半邊身體都快探到了箱子裡,自是看不到蕭尋已經睜開了眼,將手枕到腦後,默默注視著她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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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簾靜,層樓迥,惆悵落花風不定(四)

    更新時間:2012-9-17 0:39:20 本章字數:3890

    歡顏很快找到了那疊用絲帕包著的方子,仔細地一一看了,才重又疊起,走到書桌邊取了一個空白的信函裝好封了,寫上字,又找出幾包藥,同樣標好藥名,才推門走了出去。

    片刻後,便隱隱聽到窗外她和夏輕凰的交談聲。

    「……一定幫我親手交到楚相手裡……」

    夏輕凰微有遲疑,「太子知道嗎?」

    歡顏道:「這是我娘遺言要留給楚相的東西,難道也要告訴了他,才讓我拿去給楚相嗎?慍」

    夏輕凰沉吟道:「好,我這便親自走一趟。不過你最好還是和太子說一聲,他……這兩日很傷心。」

    歡顏怔了怔,說道:「我知道。」

    夏輕凰正要去時,歡顏又叫住她囊。

    「我下午拜訪楚相時,不慎腕上的白玉釧落在他那裡了,記得幫我和他要回來!」

    夏輕凰應了,一徑遠去。

    屋內,蕭尋慢慢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臉。

    從來不把這些金玉之物看在眼裡的小白狐,如果不慎遺失了什麼白玉釧,會記得落在了哪裡,還記得讓人特特索回嗎?

    分明是故意留下,用以驗證送的人到底有沒有把東西交到楚瑜手裡……

    什麼時候起,她也會動起這些心眼呢?

    正覺有些心灰意懶之際,身上被子一動,卻是被子被從頭部拉開,蓋到了脖子以下。

    見蕭尋睜著眼,歡顏道:「你怎麼睡呢,看把臉都給蒙上了,跟個孩子似的。」

    蕭尋心裡不覺舒坦了些,微笑道:「誰跟孩子似的呢?說你自己吧?睡都不肯睡安穩,跑來跑去做什麼呢?」

    歡顏看了看外面天色,說道:「還沒吃晚飯呢,這便睡了?那夜裡怎麼辦?何況我有東西答應給楚相的,也得趁早給他。」

    蕭尋道:「你便是為了拿那東西才肯跟我回來的嗎?」

    歡顏怔了怔,「你說什麼?」

    蕭尋忙笑道:「沒什麼,太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這幾日你不在,我吃都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他說畢,甚至很誇張地做了個十分憂傷的表情,重重地嘆了口氣。

    歡顏一笑,便扯他手臂,「那快起來吃飯,我也餓死了……」

    她說著,已經禁不住去揉了揉肚子。

    話說,某些雙人運動雖然是男子出力,但似乎女子更容易被折騰得體力透支。

    連蕭尋都聽到她的肚子在咕嚕嚕地叫,便覺好氣又好笑,「噗」地笑出聲來。

    而滿心滿懷的猜忌和不安似乎也在這笑聲里煙消雲散。

    似乎而已……

    歡顏等去用飯時,被冷落的小白猿大黃狗終於有機會奔上前,鞍前馬後地大獻殷勤。

    侍女道:「太子妃,你不知道,這兩日你不在,小白和阿黃跟丟了魂似的,不好好吃飯。」

    歡顏聞言,拍拍那兩隻畜生的頭,轉頭吩咐道:「呆會拿大雞腿來給阿黃吃;上回小白愛吃的那種榛子,再去找找還有沒有,拿給它吃。」

    侍女應聲去了。

    一時吃完了,夏輕凰卻也回來了。

    她看著滿桌狼藉,驚嘆道:「太子妃,你不知道,這兩日你不在,太子給丟了魂似的,也不好好吃飯。」

    歡顏看看蕭尋面前堆著的一疊飯碗,嘆道:「你看他不丟魂時吃那麼多!頂我四五個了吧?好生浪費,而且容易長膘。不如一直丟了魂的好。」

    蕭尋吃得再多,也給郁得快要消化不良了,「咦,我這是混得連狗都不如了麼?」

    夏輕凰道:「只怕儉省不了。他每天都喝很多酒,酒可比飯菜貴多了!」

    歡顏斜了他一眼,「下回他再要喝時,喊小白過去往酒罈里撒泡尿,讓他喝兩口反胃了,自然不會喝了!」

    「好主意!」

    夏輕凰看一眼蕭尋那副受氣小媳婦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笑了幾聲,才從袖中將白玉釧遞過。

    「看看是不是這個。」

    歡顏接過,隨手套到腕上,問道:「楚相有沒有說什麼?」

    夏輕凰搖頭,「我親手交給他的,不過楚相喝得醉醺醺唱著歌兒,雖是收了,也不知會不會一轉頭就給丟了!這釧兒還是他身邊的侍女幫我找出來的。」

    「不會的,他不會丟的。」歡顏說著,卻也驚訝,「他在喝酒唱歌?」

    夏輕凰道:「可不是呢!他身邊只怕沒人敢在他的酒里放什麼貓尿猿尿……唱的歌也怪,蕩漾蕩漾的,難不成他老大不小的,還春心蕩漾不成?」

    歡顏一呆,「不會吧?」

    「那是受什麼刺激了?你白天過去和他說什麼了?」

    「也就……敘了敘他和我娘親當年的舊事。」

    蕭尋道:「什麼舊事?當日你整天和你娘伴著,也不理我;現在和人去敘舊,同樣不樂意理我,是不是呢?」

    歡顏忙道:「也沒什麼可以說的。他也就講了小時候摘榆錢的事兒。」

    榆錢……

    歡顏頓了頓,眸光已是悵惘,「我知道他唱的是什麼了。」

    「是什麼?」

    「一枝詠榆錢的小曲兒,我聽我娘唱過。」她悠悠地唱道,「蕩漾,誰傍?輕於蝶翅,小於錢樣。拋家離井若為憐?悽然,江東落絮天……」

    也許,從當年少年撿起第一枚飄落的榆錢時,便已註定了後來的悲劇。

    他只聽到了那紅衣少女銀鈴般悅耳的清脆笑聲,卻沒想到,他所期待的愛情,便如這榆錢般,拋開故枝,無根無絆,被命運之手推著,在不經意間蕩漾隨風而去……

    回臥房的路上,歡顏聽到那邊角門口傳來隱隱的慘叫,一聲接著一聲。

    她納悶道:「又怎麼了?有人犯錯了?」

    蕭尋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麼,一個jian細,我不想留著。」

    歡顏不覺打了個寒噤,「杖殺?」

    十七歲那年冬天,她險險便成了杖下遊魂,至今想來心有餘悸,便對這種刑罰深惡痛絕。

    蕭尋看著溫和,可向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旦激怒他,便是親叔父一樣可以痛下殺手。若論府中下人,真有太過分的,被他責罰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卻還從未聽說過一怒杖殺誰的。

    歡顏不禁問道:「什麼jian細?北狄的?」蕭尋似笑非笑看著她,宮燈搖曳下的黑眸極亮,亮得仿佛倒映了太多的外物,反而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喜怒哀樂。

    他道:「錦王府的。」

    歡顏心裡一抽,吃吃道:「為……為什麼?錦王府……你一定要和他們作對麼?」

    蕭尋道:「放心,我並沒有和錦王作對。我只是遂了錦王妃的心愿而已。」

    歡顏瞪著他,「那人是錦王妃派來的,和錦王無關?」

    蕭尋輕笑,「正好相反。他是錦王的人,和錦王妃無關。只是錦王妃大約不想你在錦王府呆著了,今天下午令他輾轉向我傳出了你會前往楚王府的消息,卻故意用很蹩腳的方式傳話,刻意暴露他的身份。我接回了你,承了錦王妃的情,便不得不還她一個情,替她將此人除了,免得她日夜發愁,只擔心錦王從他那裡不斷打聽你的訊息,又動什麼心思,轉什麼念頭,害她寢不安枕。」

    歡顏臉色發白,點頭道:「果然一個個都是七竅玲瓏心,必定活得長長久久,富貴一生。該死的不過是些沒心眼的倒霉蛋,註定了成為你們各逞心機時的犧牲品、墊腳石。比如當年的我,再比如現在的這個人。杖殺,都不過你們上下嘴皮一碰間的事;多少人命在你們談笑間灰飛煙滅,只為讓人見識你們有好威風而已!果然好威風!」

    她說著,寒著臉逕自奔向臥房,再不看蕭尋一眼。

    蕭尋原想借這事探探歡顏對許知言和慕容雪的態度,誰知她並沒有像意料之中那般過來曲意奉承,更沒為那人求饒,不覺躊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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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可以說是我寫作至今最困惑的一本,我到現在沒明白它為什麼會走向兩個極端。尋粉大體很平靜,冒頭也只一冒而已;而部分言粉的激烈讓我詫異。評區的負面評論,包括在新浪微博的私信、評論、Q上的私聊、群聊,我都看過了,有的看進去了,有的看著莫名其妙,從各種細節指責歡顏,指責蕭尋,甚至指責我這個作者商業化,設置各種不合理。

    特地去問了幾個沒有追過文直接看書的實體讀者,結果反響還不錯,一般愛知言多於愛蕭尋,認為文風頗有變化,情節設置合理,女主呆萌里有點小聰明,頗是討喜。想下來也許是因為實體讀者沒有經歷過漫長的追文,對知言的感情沒那麼深吧?

    再看評區,面對許多的指責還是深感無力。商業化什麼的,哪個寫手不是凡夫俗子,不需要穿衣吃飯?誰能完全脫得了商業化?我用不用心什麼的,我在長評《一支筆的神奇》的三樓已經用很多筆墨回復過,不再贅言。我知道有些言粉很受傷,對此我甚感抱歉,但也希望大家能就文討論,別扯什麼商業化套路了,真的完全商業化套路化我應該服從多數人的意見,讓女主回歸青梅竹馬的知言,豈不皆大歡喜?也別扯我純良不純良了……我兒子都挺大了,還純良才怪……也別扯什麼傷仲永了,從06年秋天寫長篇至今,在寫手裡算只老鳥了,就此別過都算得是寫手生涯的壽終正寢……這麼多年都夠生出一堆小仲永了……唉,也是我沒用,寫個小言被扯上這些,居然會覺得很受傷,真是越老越玻璃心……

    不過請大家相信,我還在努力突破,努力去寫不同類型的文,努力塑造不同性格的人物,努力讓大家在或笑或悲中覺出些微感動……也期待大家繼續支持。餃子鞠躬謝過!

    千古是非成敗,一枕煙霞溪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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