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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3:48 作者: 寂月皎皎
歡顏連忙撲過去把脈時,石櫻道:「不用診脈了,相爺喘證發作,你快扶他臥下,我……我去喊大夫!」歡顏卻道:「別喊了,你扶住他就行。」
石櫻一怔,見歡顏飛快從頭上拔出一根銀簪,從中倒出許多金針銀針來,才暗罵自己這是急糊塗了。
論起大夫,吳都城內有幾個大夫能比治好錦王眼疾的大夫更優秀?
果然,數針下去,楚瑜已喘過氣來,臉上浮著的那層青灰慢慢褪了下去。
歡顏從桌上的那疊方子裡抽出一張來,向石櫻道:「按著這上面的方子叫人去抓藥,每天一劑,三日後再換那邊平時調理的方子。」
石櫻忙應了,卻落淚道:「最好能去了病根才好。」
歡顏嘆道:「若他遠離朝堂紛爭,不再勞心勞力,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安心住著,從此詩書為伴,琴棋娛情,再以這方子調理一年半載,去了病根也不是不可能。」
楚瑜雖虛弱,此時已能說話,卻冷笑道:「你這是盼著我辭官退隱,再不能和你那錦王為敵吧?」
歡顏聞言,收了銀針道:「你若這樣想,也由得你。最好找個和我同樣醫術的大夫隨身跟著,不然再犯幾次病,該可以去天上為先皇效忠了!」
她收拾東西轉身便走,心下卻也沮喪。
她到底是個無用之人,終究幫不上許知言的忙。
正要踏出門檻時,楚瑜又叫住了她。
「夏歡顏!」
歡顏轉身看他。
楚瑜憤憤地看著她,卻道:「如果你幫我做一件事,我雖未必能幫錦王繼位,卻可以保證暫時不與他為敵。」
歡顏不覺眼睛一亮,再顧不得負氣,忙道:「只要你當口不與錦王為敵,錦王也必銘記於心,將來必定也不會再與你為敵。不知楚相有什麼吩咐我去做的,我當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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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區對本文的情節和人物設置意見很多哈!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會努力在下一篇有所改進~~
重簾靜,層樓迥,惆悵落花風不定(三)
更新時間:2012-9-16 0:52:40 本章字數:3484
她想著楚瑜所提條件必然苛刻,說這話時心中委實忐忑。
誰知楚瑜竟指著那疊歡顏帶來的方子道:「如果你把葉瑤親筆寫的方子交給我,我便不再與錦王為敵,並儘量保你的孩子富貴無雙!」
小世子的未來目前完全繫於許知言一身,保小世子富貴無雙,和保許知言有何差別?
何況他這要求,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歡顏大喜,隨即便有些躊躇,「娘那方子本就是給你的,要拿來原是方便。不過那方子都是在蕭府我的行李中呢!慍」
「那你便回蕭府吧!」
楚瑜看著她,黑郁的眼睛裡漸漸透出了原來的精明和冷靜。
「你要記住,蕭尋的態度至關重要。如果你不能勸說他改變主意,即便皇帝下旨立錦王為太子,錦王也將前程堪虞!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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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踏出了楚府。
她出來的腳步仿佛比進來時更要沉重幾分。
馬車早在門外套好,一眾隨侍已預先出府,在外靜默守候。
歡顏魂不守舍,正要走過去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歡顏!」
歡顏心口一窒,急回頭看時,卻見蕭尋單人單騎,正在另一側向她凝望。
他罕見地著了一身黑袍,衣緣袖口綴著金絲雲紋的刺繡鑲邊。背著陽光坐於馬上時,他看著像一座靜靜矗立的雕像,卻散著柔和的淺金光澤。金絲刺繡在墨黑的布料里一點兩點地閃爍著,卻又像暴雨剛過的夜幕,執著地想燦亮起來的一顆兩顆星子。
迎著日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覺得出他眼眸里的冀望和傷心。
她不覺走過去,站到馬鞍前向他凝望。
他便垂下眼眸,向她笑了笑,「恐怕我的話,某些人沒有幫我帶到。我想親自過來問一問你,你是不是迷路了?」
歡顏問:「我迷路了,又怎麼辦?」
蕭尋柔聲道:「如果你迷路了,我帶你回家。」
歡顏頓了頓,轉身走向錦王府的車轎。
蕭尋整個地僵住。
他仿佛透不過氣來,卻又不得不逼著自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勒轉馬頭便要離去。
這時,他聽到歡顏在和馬車邊的錦王府侍衛說話。
「回去告訴錦王妃,幸不辱命!」
「是!」
「再告訴錦王,我……回去了……」
「這……歡顏姑娘回哪裡去?」
「回家。」
歡顏說著,回身走向蕭尋。
蕭尋狂喜,驅馬如旋風卷至,屈身一撈,已將她騰空拎起。
歡顏驚叫時,身體已落於馬鞍之上,正在蕭尋身後。
蕭尋未待她坐穩,已一鞭甩在馬臀。
馬兒驚嘶一聲,箭一般向前竄出。
歡顏驚嚇得抱住他大叫:「你瘋了!」
蕭尋答道:「我怕你後悔!」
歡顏心尖一顫,不由地將他的腰摟緊。
他極健壯,腰間的肌肉在疾馳里更覺結實有力。
可靠著他後背時,她聽到了他極不規則的心跳。
回到蕭府後,對於她去後種種,蕭尋隻字未問,卻將她抱在懷裡,擁住好久,好久……
仿佛怕一鬆手,她又會從眼前消失,從此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杳無蹤跡。
歡顏看著眼前的陳設,明明回吳都沒多久,搬進來住更沒幾天,可看著竟是如此親切。
回到自小生活著的萬卷樓,她也覺得親切。
但那種親切里總夾雜著太多的傷感和無奈,往日的歡笑總會在不經意間飄到耳邊,讓她一陣陣地心酸。
而此時的親切,是如此地安謐平和,倍感妥貼。
是因為眼前這個男子麼?
他將她擁得極緊,闔著眼眸,濃黑的睫垂下,和往日的英秀不羈相比,仿佛多了一絲難言的脆弱。
他的確瞞著她做了一些事;可正如許知言所說的,站在他的立場上,也許他並沒有做錯。
他只是希望他的國更強大,他的家更穩固。
歡顏心底像被春風吹過的湖,軟軟的,柔柔的,一陣陣地蕩漾著。
她踮起腳,在他的眼睫上親了一親。
蕭尋驀地睜開眼睛,漆黑如墨玉的眼眸凝於她的面龐。
歡顏的臉便紅了,卻大著膽子,又在他唇上輕輕一碰。
蕭尋淺淺地笑了笑,眼眸卻越發地黑,而且深,漩渦似的要將她吸進去。
但那種情緒,卻不僅僅是因為愛戀或痴迷。
歡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他眼底滿是不甘的痛恨和受傷。
可下一刻,她被熱烈地親住。
他幾乎是凶暴地回應著她的示愛,相識近五年來破天荒頭一遭的主動示愛。
「阿……阿尋……」
她低柔的呼喚聲很快被他吮去。
衣帶扯開,羅裙褪去,指掌間的大力讓她吸了口涼氣,卻很快柔軟了身軀,配合地承順他的愛。撫。
寶篆香銷,枕屏搖動。她由著他輕籠慢挨,將他完全沒入她的身體,戰。栗地低低吟哦。
他漸漸縱情,只在她身體內往深里更深里縱。橫肆。虐;她婉轉應和,轉眼鬢松釵落,烏髮鋪枕,雪胸汗濕,青蔥十指時而絞緊衾褥,時而握他腰背。
她和他比總是太過孱弱,每每承受不住,委屈得淚落漣漣;但此刻卻齧齒隱忍,只由著他狠命將她摧。殘。
她的黑眼睛霧蒙蒙的,痛楚卻包容,柔和地凝視著她放縱任性的夫婿。
蕭尋喘著氣,低聲在她耳邊道:「歡顏,舒服麼?」
歡顏遲疑了下,輕輕地點頭。
他一向可以帶給她強烈的愉悅;但他力氣似乎太大了些,愉悅過頭的鈍痛其實比尋常的疼痛更讓她禁受不住。
不過,她不在的這兩三天,他一定也不好受吧?就當是補償他罷……
她閉上眼,已預備好承受他更深重的衝擊。
這時,小腹驟然鈍痛收縮。
她失聲痛呼時,他已鉗緊她,額上滾熱的汗珠一滴接一滴落在她雪白的脖頸,亦是低吟出聲。
他痙。攣著,苦楚地呼喚道:「歡顏,歡顏,我……好恨你!」
歡顏還在愉悅和疼痛里煎熬,腦中轟轟地響著,卻已空白一片。
無力地跌回衾被中時,她才恍惚覺得蕭尋好像在說恨她。她不聲不響離開他,又在昔日戀人那邊住了兩日,何況還有個親骨肉在那邊,怎麼看著都是一家團圓的模樣,難怪他恨她。
恨她,卻更愛她,所以才有這樣的大喜大悲,才有這樣無法控制的***,不是嗎?
她疲倦地偎在他胸前,默想了片刻,低低道:「阿尋,我只是出去住了兩日,並沒有對不起你。」
「嗯。」
蕭尋應了一聲,垂眸看著潔白的面龐。
無論何時,都這般縈霜凝雪般瑩透美麗著,無力低垂的眼睫像輕輕合起的蝶翼,巍巍地顫動著,撩人心魄。
他抗拒不了,萬卷樓里那位終於能看到心上人模樣的男子,只怕更加抗拒不了。
歡顏有些緊張,抱著蕭尋的手在他胸膛上不安地屈起,伸直,屈起,伸直。
好一會兒,她才繼續道:「我盼著你好,也盼著錦王安然無恙,更盼著思顏一世無憂。」
她的眼睫忽然間又濕了,便將頭往他懷間埋得更深些,依舊闔著眼,繼續道:「阿尋,別去和知言作對,好不好?便是他得登大寶,以他的性情,絕不會因為我或最近發生的事與你為難。他會是個寬仁賢明的君主。」
蕭尋捧著她的面龐,低沉問道:「你相信他?」
歡顏睜開眼,眸光在他臉上一轉,點頭道:「我相信他,也相信你。」
蕭尋道:「嗯,都信。只是相對而言,他比我更可信,是吧?」
歡顏茫然道:「是嗎?」
蕭尋便無語,低低嘆息著將她擁緊。
歡顏臥了片刻,悄悄瞥向蕭尋,見他也似倦極,闔了眼睡得正香,輕輕挪開他擁著自己的手臂,披衣起床,躡了手腳走到自己的隨身箱籠前,打開其中一隻箱子翻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