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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3:48 作者: 寂月皎皎
    慕容雪輕笑道:「歡顏姐姐,這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本來預備常帶了知顏去蕭府看望你,畢竟……你也不可能時常到吳都來,能讓你們多些相處的機會,總是好的。可知言不許我去。」

    歡顏呆住,「為……為什麼?」

    「他怕我把你卷進來。他說你現在很好,他希望你一直這樣好好地過下去,鑽研你喜歡的醫術,而不是你厭惡的權術。」

    慕容雪已站起身來,看向換了新衣跟著吉淑妃奔跑過來的小世子,唇邊已有微笑,卻微帶淒涼。

    歡顏追問道:「你來看我,不是只想讓我和小世子多些相處的時候嗎?與權術又有什麼相干?」

    慕容雪回眸看她,眼底便有了不加掩飾的失落和悲哀。

    她道:「我的確是這樣想的。可知言知道我憂心,只怕我言語不慎多說了什麼,會連累你們失和,便不許我過去了。便是今日,我也只說入宮探望吉淑妃,絲毫未提會等在這裡見你的事。」

    歡顏背脊生涼,漸漸連手足都似涼了。

    慕容雪雖不肯明說,其實已經暗示得七七八八。除非她真長一副榆木腦袋,才會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慕容雪已過去牽了小世子,笑道:「時候也不早了,知言大約也在等我用府用膳。歡顏姐姐,我先失陪了!」

    她又向吉淑妃道了擾,正要離去時,歡顏忽然過去,拉住她臂膀。

    慕容雪怔了怔,輕聲道:「歡顏姐姐,該說的我都說了。若說更多,只怕知言該怨恨我了!他對你……著實比對任何人都好。」

    歡顏無暇猜測她在怎樣的心境下說出這樣的話兒,只附到她耳邊低聲道:「今日我為皇上診過脈,太醫只圖邀功,一味用大補之藥,雖得保得皇上一時無恙甚至好轉,卻可能引發其他暗疾。」

    慕容雪驀地轉身,「你的意思是……」

    歡顏極輕地說道:「若無意外,暗疾應該會於半個月後發作,至晚不超過二十天。一旦發作,無藥可醫,生死只在頃刻之間。」

    慕容雪眸光閃動,同樣輕而清晰地回答:「謝了!」

    她也不要侍女辱娘幫忙,親手抱起小世子,匆匆踏向殿外。

    歡顏目送她離去,轉頭看向武英殿的方向。

    那裡,蕭尋依然在和景和帝密談。

    天真的好像冷起來了。

    秋日的風捲起落葉,蕭蕭瑟瑟地在地上翻滾。

    歡顏忍不住抱了抱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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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賜宴,禮部及幾位朝中大員奉陪,卻耽誤到傍晚才出宮。

    路上,蕭尋問道:「歡顏,這皇帝的病是不是沒救了?」

    歡顏心不在焉地玩著衣帶,瞥他一眼道:「你為什麼這樣猜?」

    蕭尋微笑道:「所謂醫者父母心,如果你覺得有救,至少會開個方子留下來,或求閱太醫所開方子做些調整。這樣連一點診療方法都沒有建議,你必是認定無藥可救了!」

    歡顏道:「太醫一直開著上好的藥為他調養,一時倒還不妨事。但我看那脈象的確險,大約熬不到過年了。左右是熬不過去的,若我開了方子,便是多熬個十天半個月,也未必有人說我一句好;若給有心人趁機作起文章,反說是服了我的藥不見效,害了皇上,豈不糟糕?我還想多活幾年,我也不想把你都給連累了,只能不開藥了!」

    蕭尋看她半天,嘆道:「說你笨吧,有時候你又夠機靈;說你聰明吧,有時候你笨得可以氣死人!」歡顏道:「吃一塹,長一智。太子府里看了那麼多年勾心鬥角,自己也給害了那麼幾回,我便是再笨,也該學得聰明些了吧?」

    蕭尋笑道:「就是在我跟前時常裝傻充愣沒心眼。」

    歡顏道:「你滿身都是心眼,我有沒有心眼就無關係啦!」

    蕭尋便托腮苦思:「喂,小白狐,你這是贊我呢,還是罵我呢?」

    歡顏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理他。

    蕭尋正思量著今天又是哪裡惹她不痛快時,歡顏忽轉頭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回蜀國?」

    蕭尋怔了怔,說道:「這可未定呢!蜀國北疆不安,近來陸陸續續已經打了幾次不大不小的仗,看來早晚一場大戰在所難免。我本借著過來問安之際,親來探探吳國動靜,看能不能約同他們一起北擊狄人。可北狄目前避開了吳國的臨邛王慕容啟,目標只對著咱們蜀國;吳國君臣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盯著金鑾殿下那把龍椅,大約還在盼著借狄人的力量折一折咱們大蜀的銳氣。如今雖不便明著拒絕蜀國求援,多半也會找機會拖宕下去。」

    他沉思片刻,皺眉嘆道:「若是繼位皇帝曾受咱們蜀國大恩,大約也會一力相助。不過這樣算是,可能是明年春天的事了,邊境那邊恐怕等不得……」

    歡顏笑道:「若是錦王繼位,以他的才識遠見,必定肯幫我們。」

    難堪瓊玉驚心骨,坐覺清寒幾倍添(四)

    更新時間:2012-8-30 0:43:09 本章字數:4720

    蕭尋說道:「算了,既然是給小娃娃吃的,我就不吃了……不過我也愛吃甜的……」

    他悄然縮回去取藥的手指,笑嘻嘻地觸向她的唇。

    侍女知趣,忙悄悄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歡顏慌忙閃避著,嘀咕道:「大白天的,鬧什麼呢……」

    蕭尋吃吃笑道:「你不知道我就喜歡大白天的鬧麼?餿」

    大白天的,他不僅能將她的容貌身姿看得更清晰,還能把她眼底的喜怒悲歡看得更明白。

    他其實很想將她看得更深。

    他無法形容自己在得到她後那愈發深重的恐懼,時刻擔憂著失去她的恐懼圪。

    原來,失去,遠比得不到可怕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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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蕭尋每日若無其事地陪著歡顏說笑逗樂,歡顏平時並覺不出異樣,但在某些時刻,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出他壓抑著的情緒。

    他如此深而重地輾壓著她,兇悍得她止不住地痛楚呻吟。

    她的指甲在他堅硬結實的臂膀上掐著一道道紅痕,額際鼻尖,儘是細密的汗珠。

    她低低地求他,「阿尋,阿尋,別這樣……」

    蕭尋略略放開她,垂眸看她。

    他的黑眸不若素日清亮如明珠,深邃如暗夜裡的井,***迷亂里有說不出的沉鬱。

    歡顏努力地分辨著,還沒來得及辨出他眼底到底是惱恨還是擔憂時,蕭尋已璀璨一笑,柔聲道:「怎麼了?這便受不住了?」

    歡顏眨著黑眼睛,好久才道:「蕭尋,你是不是變了?」

    蕭尋問:「我哪裡變了?」

    歡顏茫然道:「不知道。」

    蕭尋將頭埋入她膩雪融脂的頸窩間,輕輕地啄吻著,低低道:「或許,是你後悔跟我了?」

    「沒有……」

    歡顏答得很快。

    她想了想,又道:「阿尋,你別多心好嗎?我不會對不住你。我等著……等著你處置好這邊的事,便跟你回蜀國去。我還想看看我樓前的芙蓉花開得怎麼樣呢!」

    蕭尋粗重炙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邊,聲音如此地模糊著:「你不是喜歡錦王麼?」

    歡顏嗓間異常地乾涸。

    她望著帳頂的承塵上精繡的纏枝百合花卉,低低道:「錦王……他們一家三口好端端的,我沒想過摻和進去。」

    只說沒想摻和,卻絲毫沒有否認蕭尋的話。

    小白狐喜歡錦王。

    哪怕已經嫁給他,哪怕已經是他的人,她依然只喜歡錦王……

    連甜言蜜語哄哄他也不肯嗎?

    他忽然在她肩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歡顏還沒來得及驚叫,身上猛地一重,小腹間如被錘子般兇狠捶過。

    「阿尋……」

    她痛呼,待要掙扎時,嬌小的身軀已被牢牢鉗於身下,再也動彈不得,只能由著他在自己身上馳騁,一下接著一下快速而有力地重重撞上,毫不容情地狠狠蹂躪。

    他像一路攻城掠地勢如破竹的將士,面對著自己始終攻不下來的最後一道城門,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不甘功敗垂成的怒火焚盡理智。

    於是,一切亂了章法,只憑著本能用最後蠻力奮勇衝擊……

    她的哀求,她的哭泣,她的呻吟,他都似已聽不到……

    蕭尋喘著氣終於撤開身時,才看到她身下在流血,不由地打了個寒戰,神智才慢慢清醒過來。

    歡顏靜靜臥在床上,光潔美麗的身軀由著他搓圓捏扁,肆意擺布,肩頸胸腹間有了青紫的瘀痕,唇色臉色卻都是煞白,玉簪寶釵都已鬆散掉落,汗濕的黑髮凌亂鋪在枕上,連氣息都微弱了。

    他在做什麼?!

    這是他一向寵著縱著立誓要一生相守相護的夏歡顏!

    「歡……歡顏!」

    他忽然間慌亂起來,張臂將她擁到懷裡,小心地撫著她肌膚幾處青紫,親著她的面龐,低低道:「對……對不起。我一時興起,用力大了……」

    歡顏伏在他胸前,冰冷的手足好久才緩過來,卻已哭出了聲,「蕭尋,我討厭你……」

    蕭尋道:「嗯,我錯了!待會你打我……不,你用針扎我,我給你試藥,試針,好不好?」

    「不好……我想回蜀國去了……」

    歡顏嗚咽,聲音裡帶了幾分絕望,「我根本便不該來……我什麼都做不了,你卻瘋了!」

    「對不起……」

    蕭尋牽過衾被,蓋在她身上,將她抱得緊緊的,感覺著她柔軟貼著自己的玲瓏身軀,沉默許久才道,「我想我的小白狐能陪我一輩子。可我知道我的小白狐並沒有這麼想。我只是……你被許知言拒絕後,不得已的退而求其次。如果有一天,許知言有那個能耐護你愛你了,只怕他招一招手,你便會毫不猶豫地棄我而去吧?」

    「沒有……」

    歡顏淚水汪汪,凝噎著回答,「我沒有忘記我已是你妻子。我不會離開你,更不會丟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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