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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3:48 作者: 寂月皎皎
    許知言想起歡顏是個路痴,便讓找的人留意有沒有她留的印記,結果真發現了她用鳳仙花汁留下的記號。

    記號在密林深處中斷。部屬把那附近寸雨搜遍,只在靠近密林的地方找到了兩塊極小的衣料碎片,看著像是從歡顏衣服上割落的。

    許知言極不放心,預備親自趕過去時,阿黃仿佛感應到了什麼,正在院子裡不安地轉圈,汪汪汪叫得格外悽厲。

    他心念一動,遂把令人阿黃牽了,一起去鹿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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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怨慕,西池夜夜風兼露(六)

    更新時間:2012-5-23 1:04:46 本章字數:2938

    歡顏失蹤那天並未下雪或下雪,陰沉沉的天持續了第二天傍晚,到許知言趕過去時,才紛紛揚揚的下起雪霰來。。

    被放開的阿黃開始乖乖地守在許知言身邊,但進了鹿角山便漸漸不安,到密林附近時更是咆哮不已,亂叫亂跳得連牽它的侍衛都喝止不住。

    許知言遂令人放開它,跟在它後面一路追尋,卻到了京郊一處頗為熱鬧的小鎮。

    此時雨夾雪越下越大,阿黃胡亂在附近轉悠了很久,最後坐在漸漸泥濘的路上看著來往的人群,眼神迷惘。

    追蹤的侍衛見沒有線索,只留下兩人一狗在附近打探,其他人都撤走了。

    當天晚上,兩名侍衛留宿在當地,清晨醒來時,發現栓在客房裡的阿黃不見了。

    這狗雖然不會看家護院,更不會循蹤狩獵,可它不但是歡顏的愛犬,也是錦王許知言養了好些年的,即便比豬還笨,都比尋常獵犬金貴百倍,怎麼著也得把它找回去。

    兩人找了一天一夜都不見蹤影,開始疑心這隻又笨又肥的大黃狗有沒有變成一鍋香噴噴的狗肉湯,轉而開始四處尋找有沒有被人剝下的黃狗皮了贛。

    這時,阿黃回來了。

    它不但自己找回了客棧,嘴裡還叼了一大塊衣料。

    正和在鹿角山發現的歡顏衣料一模一樣。

    侍衛大驚,忙跟著阿黃走,遂在鎮子附近一處不引人注目的小樹林裡找到了一包被埋藏的衣飾。

    沒人說得清,阿黃是憑著什麼樣的直覺在連著兩日的雨雪交加後刨出了這些。但這些東西已經足夠說明,歡顏很可能就被藏在鎮子裡。她在鹿角山留下的衣衫碎片被劫持者小心地清理帶走,多半會在到達目的地後處理掉。

    他們飛馬趕回京城報告時,許知捷和蕭尋打得正酣。

    但幾下里線索交匯,也讓許知言將目標鎖定在那座小鎮。他暗暗調動人馬,將小鎮重重封鎖,一家家排查,同時拖住楚瑜,以免他暗中再動手腳。

    因怕逼得太緊,對手會對歡顏不利,排查進行得很謹慎。

    等終於確定目標動手時,那所院落里的關鍵人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逃得無影無蹤,而歡顏可能因為目標太大而被留下,總算順利被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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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顏聽許知言講完,便道:「假山附近應該有暗道通往密室,他們把我送出來,自己躲了進去。五殿下一旦找到我,便是繼續搜查宅子,也不會太仔細。」

    許知言點頭道:「我後來想著也該是那樣。鎮子已被封鎖,他們不可能逃別處去。不過只要你回來了,比什麼都強。」

    歡顏心裡一暖,垂頭依在他胸前不說話。

    蕭尋的行止依然讓她滿心疑惑。

    突然出現本就奇怪,事後還在錦王府、英王府的重重包圍下突然消失,杳無蹤影好像從沒出現過,他在她被救前後,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

    還有……

    他後來到底有沒有繼續欺辱她?

    她未曾經歷過男女之事,銀姑去世後她也沒法開口向任何人打聽這種事,始終朦朦朧朧,一知半解。

    渾身酸疼,手足乏力,肌膚上更有點點青紫,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得逞了呢?

    回憶著最後一刻他被情。欲迷亂了的眼神,她打了個寒噤。

    這時,耳邊忽然響起許知言柔和的話語:「歡顏,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歡顏慌忙搖頭,「沒有。」

    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的衣襟,試圖掩藏住脖頸間不雅的青紫印記。

    然後她才想起,許知言根本看不到這些。

    但他看不到,許知捷和其他人卻能看到,並且一定早已告訴他。這應當是許知捷拂袖而去的原因,也是許知言突然告白的原因吧?

    他在告訴她,他不計較,不介意;可正因為他明白她或其他人都會計較,都會介意,他才這樣安撫她。

    看著許知言秀逸無雙的容貌,她忽然間說不出的難過,默默地鬆開環抱在他腰間的手,蜷到被窩裡。

    他如此尊貴,如此潔淨。而她即便換了再輕軟再潔白的衣裳,都覺得自己全身沾著怎麼也洗不去的腌臢,甚至玷。污了眼前這個白玉琢就般的人兒……

    許知言筆挺的濃眉一跳,緩緩站起身來,柔聲道:「那你先休息著吧!若想起什麼要告訴我的,回頭再喚我。」

    歡顏沙啞地應了一聲,將頭埋在被子裡沒有看他。

    許久,聽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歡顏擦著濕漉漉的面龐,才想到自己會錯了意。

    她以為許知言在問她被救前後發生的事,但他既已決定和她相守,便不該再問她受辱前後的事讓她不快。

    他想知道的是楚瑜和她的恩怨,以及楚瑜抓她的原因。

    歡顏休息了四五天,身體便漸漸恢復過來。

    許知捷再沒有來,聆花和許知瀾倒是各來過一次,卻都是歡顏不想見的,閉了眼睛裝睡不理。許知言在屋中把玩著棋子一慣的淡漠冷情,聆花等人也不好久呆,過去問候幾句便不得不悄然離去。

    他們兩人的感情迸發得很突然,但相處著偏又那樣順理成章。

    好像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曲曲折折,就在等著這一刻的水到渠成。

    歡顏並不是很明白自己怎麼就和許知言走到了一起。但她並不是矯情的人。

    他擁著她時,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怦然心動;而他淡漠表相下對她自始而終的愛惜,在屢經患難後更能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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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時得路何須貴,燕雀鸞凰各有機(一)

    更新時間:2012-5-23 1:04:46 本章字數:2696

    何況,天底下大約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如許知言這樣美好的男子的告白。。

    ----至少在歡顏眼裡,似乎從來沒有人能越得過他去。

    即便和許知瀾相戀時,許知言她心目中依然高華如明月,可觸不可及。

    所以,當他主動靠近她時,她幾乎沒有思考,本能地便伸出手去握住她近在咫尺的愛情。

    也許她未必是他最合適的愛侶,但他絕對是她最合適的良人。

    在書香里平平淡淡相守一世,於她便算是幸運,便算是幸福。

    這日歡顏走出臥室,走到前面迴廊里,只覺大片陽光投下,暖融融的,如細絨般軟軟掃在臉上,不覺心胸暢朗許多,向屋內的許知言道:「今天天氣不錯,知言,你不出來走走麼?」

    許知言聞言微笑,果然慢慢踱了出來。歡顏看著他快走到門檻邊,才上前攜了他手,並肩走了出來。

    歡顏道:「幾天沒出來,感覺真像是春天了。」

    許知言微笑道:「這都快進二月了!幾天前下了場冷雨,天氣反而暖和了。歡顏,窗邊的蘭花開了嗎?我聞到了香氣。贛」

    歡顏忙過去看時,笑道:「這才開了一兩朵,近處聞著才香。」

    許知言點頭,「搬下來曬曬太陽,開得會快些。」

    歡顏聽聞,果然抱起兩盆蘭花,搬到台階上浴著太陽,只覺那碧玉般的細長葉子給照得仿若透明,花盞盈盈如少女凌波,不覺道:「知言大哥,快過來看這朵,只怕晚間便會開了!」

    許知言只是笑一笑,並不動彈。

    歡顏抬頭時,正對向他那雙好看卻沒有神采的眼睛,頓時懊恨自己失言,忙岔開話頭道:「不過這花雖香,卻不宜多聞,不然可以在你臥室放上兩盆。」

    許知言側著面龐,似在細細聞著空氣中的花香,慢慢道:「那位南疆的沉修法師,已經為我診過眼睛,近日配藥去了。他說……有把握讓我復明。」

    歡顏聞言大喜,問道:「那沉修法師想來必是醫術極高的異人,怎不住錦王府來?我好向他多多討教討教。」

    「你只提到醫術便高興。」許知言微笑,「他前來大吳,自然有他的打算,住錦王府並沒有住在驛館自在。正好你前兒不見了,我也沒心思挽留他,便由他去了。」

    歡顏依在他身畔,說道:「我聽到你能復明更高興。若是你的眼睛治好了,我不再學醫都不打緊。」

    許知言道:「萬一治不好呢?」

    歡顏道:「那便是我一輩子的心病。我一定會讓你復明,看到陽光,看到蘭花,看到……我!」

    許知言便淺淺而笑,攬過她將她擁於懷中。

    歡顏偏頭看著他陽光下格外明潔的面龐,笑意間的酒渦似也盛了春情深深,竟讓她心旌神盪,一時挪不開眼神。

    分不清是迷惑,還是炫惑。

    是他嗎?

    這個十二歲就曾將八歲的她抱於懷中男子,將會陪著她共度一生嗎?

    許知言輕嗅著懷中女子脖頸髮際的清香,卻覺比蘭花的氣息更要溫馨好聞,冷淡淡的心胸似被陽光緩緩鋪滿。他柔聲道:「我也盼著你一輩子沒有心病。我不知你治不治得我的病,但我盼著我能治你的心病。」

    歡顏道:「除了你,我沒別的心病。」

    「哦!」

    許知言應一聲,也不多說。

    歡顏遲疑了下,又道:「只是有一件事,我自己不能確定,說出來旁人也不會相信,所以一直自己疑惑著。」

    許知言撫摩著她柔軟烏黑的長髮,雖一字未說,卻分明是等待她繼續說下去的神情。

    歡顏瞅著院中並無他人,猶豫片刻,慢慢說道:「我母親有心悸的毛病,時常半夜驚醒,大哭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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