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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3:48 作者: 寂月皎皎
    《雲鬢花顏:風華醫女》作者:寂月皎皎【完結+番外】

    書籍介紹:

    咦,那麼多人抗議……那咱換個簡介?其實算是下文預告吧!

    ·

    「你在找什麼?」

    「我找引毒蛇毒蠍子的藥材。」

    「你引那玩意兒做什麼?」

    「咬你。」

    「……」

    「如果你晚上偷偷進我房間,我放毒蠍子咬你。」

    ·

    歡顏指向東方,「我留在這裡,是知言為救我想出的權宜之計!」

    「對,你的知言當然聰明睿智,勝我百倍。不過,小白狐,有件事你弄錯了!」

    「什麼事?」

    蕭尋握過她手腕,從東方悠悠轉向西方,「錦王府不在這邊,在那邊。」

    「……」

    ·

    「二殿下,這是歡顏姑娘開的方子和她要的兩包藥。」

    「送過去吧……慢著,這是都是什麼藥?」

    「一包是保胎藥,一包是打胎藥。」

    「咣當……」

    他手中的茶盞忽然跌落,重重摔裂在地。

    【

    ☆、蓮葉雨,蓼花風,秋恨幾枝紅(一)

    花落如霰,劍華奪目,那人收下最後一招劍勢,曜亮如星的眼睛含笑向她瞥過,劍尖挑起一枝杏花,輕輕送她跟前。

    他道:「有我許知瀾一日,當許卿一日歡顏。」

    淺粉的杏花驀地在她眼底明媚,仿佛凝作了釅釅的紅,慢慢散了開去……

    似夢非夢間,她的唇角向上揚了揚,隨即被當頭傾下的一盆冷水激醒。

    被鞭子抽裂的皮膚刺痛。

    她一陣哆嗦,終於睜開了眼。

    主位上太子妃的身影愈發地飄緲並且高高在上,連帶站在她身邊的小姐聆花都面目模糊。

    太子妃道:「歡顏,知瀾也指認,你曾對大公子夫妻口出惡言,並且是最後一個經手烏驪馬的人,你還有什麼話說?」

    歡顏仿佛又給抽了一鞭子,轉頭看向三公子許知瀾,和她心心相應誓同白首的許知瀾。

    許知瀾神色平靜,淡淡地瞥她一眼,慢慢地轉過了臉,看向聆花。

    聆花的臉龐便飛上薄薄的紅暈,----如記憶里說桃花盛開時最鮮妍的顏色。

    她從太子妃身後走出,盈盈而拜,柔聲道:「都怪聆花管教不嚴,讓歡顏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聆花願領太子妃責罰!」

    此時正是大吳順成四十一年,順成帝病重,太子許安仁朝夕在宮中侍病,誰知許安仁的長子許知文突然失足墮馬死去。許安仁不想在這緊要關頭惹出是非,對外聲稱長子病死,卻讓太子妃張氏嚴查真相。

    查出的結果,那匹烏驪馬曾被人下過致狂的藥物;太子義女夏聆花恰在從小跟著她的侍女歡顏屋中發現了這種藥物。

    如今,一向維護歡顏的知瀾也指證歡顏有害死大哥的動機和時機,歡顏更是罪名確鑿,無可辯駁。

    請罪的聆花跪在歡顏的側前方,玉容仙姿,嫻靜動人。

    歡顏忍不住想問她,為什麼在害她,害她這個並不想擋任何人道路的小小侍女。

    但她向聆花伸出手時,忍不住轉了方向,顫抖卻有力地伸向許知瀾。

    有你許知瀾一日,便許我一日歡顏……

    如果海誓山盟都能在片刻間化作過眼雲煙,所謂的主僕之義,姐妹之情,又能算得什麼?

    她的十指纖纖如玉,像春日裡剛冒頭的一把春蔥,與公門侯府里的小姐並無二致。許知瀾的心一顫,忙轉過臉,走到聆花身畔並肩跪了,說道:「歡顏仗著幾分才情,向來不把聆花妹妹放在眼裡,也怨不得聆花妹妹管不了她的事,請母親切勿怪罪。」

    歡顏含恨,不甘。

    但她的十指慢慢縮回,蜷緊。尖尖指甲入肉,然後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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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葉雨,蓼花風,秋恨幾枝紅(二)

    太子妃已淡淡道:「若非聆花細心,你父親還不知得為此事操心多久,她何罪之有?都起來吧!」

    她掃一眼歡顏,吩咐道:「至於她,拉出去,即刻杖殺。此事不宜張揚,到此為止便好。」

    歡顏被兩個婆子自地下血水淋漓地拉起,喘著氣望向正轉過身來的聆花。

    聆花憐憫地看向她,低低惋嘆道:「歡顏,不是我不講情面,實在是……你自找的!」

    歡顏輕笑,「我到地下,一定好好問問母親,到底我是不是自找的!」

    聆花驀然變色。

    歡顏又嘆道:「或許,只是因為我知道得太多?」

    婆子已嫌得她說太多,慌忙扭過歡顏脖子,用帕子將她嘴塞了,扭緊她雙手,拖起來便走。

    許知瀾臉色發白,卻隻字未發,漠然看著她被拉走,然後……杖斃?

    他的眼睛已沒有了海誓山盟之際的曜亮如星,只是一味地深沉,深沉得讓人害怕。

    歡顏咬緊嘴中的帕子,冷冷地瞪著他,眼淚卻已落了下來。

    她像一個布偶被人拖過高高的麒麟紋包金門檻,拖離那座金碧輝煌的尚德堂。

    那裡的人浸在明亮的燭光,像散著光暈的瑤池仙人,離她越來越遙遠。

    但她還能聽到太子妃含笑在說道:「知瀾,聆花,這事解決了,下面是不是得議一議你們的親事了?」

    宛如一盆冷水傾下。

    歡顏想,也許她還不如死了的好。

    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去質問許知瀾。

    問一個為什麼。

    棍杖一下下落到身上時,她模糊地想,她到底夠不夠格和許知瀾並肩站在一處。

    母親銀姑鼓勵她和他親近,但直到銀姑臨死,她都不肯明著告訴歡顏,她和許知瀾究竟般不般配。

    痛到麻木,她像破成了敗絮,半點聲息也發不出,由著人拉起,捲入一張破席。

    有婆子在說道:「看什麼看,早就死了,死透了!」

    又有人在黑暗中低低嘆息:「可惜了這麼標緻的丫頭!三公子真狠心。二公子和五公子也不理會她的死活了嗎?想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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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從前……

    其實何必從前?

    不過……兩三天前的事而已。

    那日午後,歡顏照例呆在萬卷樓。

    書卷的墨香和書架的檀香滿盈鼻尖,令人心曠神怡,很快便讓她有些煩躁的心情寧靜下來。

    或許,是因為二公子許知言。

    許知言天青色寬袍大袖,素帶隨意地將長發綰於腦後,愈覺斯人如玉,儒雅安詳,那樣靜默地坐於角落間把玩棋子,仿佛時光都流逝得緩慢了。

    他摸索著從紫檀棋罐里捏出一枚白子,慢慢往棋枰擺去,微笑著問:「歡顏,不過來下盤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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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葉雨,蓼花風,秋恨幾枝紅(三)

    歡顏搖頭,「我還是看書吧!我就不信,我找不出破那血咒的法子,治不好你的眼睛!」

    許知言淡淡地笑了笑,自己又捉了枚黑子,緩緩落子。

    他的一雙眸子黑白分明,極漂亮,卻沉沉如黑夜,無半點神采。

    太子許安仁的二公子許知言,為元配太子妃李氏嫡出,因幼年一場大病而雙目失明。

    許久之後,才有名醫診出,他是在病中被人下了血咒才致失明。但許安仁覓遍名醫,始終無法為皇家最尊貴的嫡長孫治癒雙目。

    歡顏是太子義女聆花的貼身侍女,也是聆花奶娘銀姑的女兒。

    聆花身份特殊,從小玲瓏溫順,嫻雅婉秀,在太子府上下口碑甚好;歡顏名義上雖是侍女,但有母親嬌養,倒比自家小姐俏皮些,又因母親幾度驚嚇生病,常跟著為許知言治病的名醫學醫,居然頗有幾分悟性。

    許知言見她好學,便讓她自由出入萬卷樓,任憑她翻閱太子府的藏書,----太子許安仁自五歲立儲,足足當了四十一年的太子,幾度儲位動搖,為了不給人抓住把柄,只作勤奮好學,搜羅了無數書籍,終日在萬卷樓苦讀。待地位穩固,卻是一年也來不了三兩次了。

    但萬卷樓所藏書籍已遠不只萬卷,其中不乏巫醫之類,正是歡顏想學的。

    她活潑俏麗,常和許知言相處,漸漸和太子的幾位公子都熟了,尤其是三公子許知瀾和五公子許知捷。

    幾年相處下來,連目盲的許知言都明白,她已和許知瀾心心相印。

    所以許知言道:「若是三弟喚你過來下棋,只怕你應的就快了吧?」

    歡顏嫣然一笑,雙頰便現出一對深深的酒窩,愈發顯得花顏明媚,面如瑩玉。她向許知言做了個鬼臉,依然翻著自己的書。

    許知言明明是個盲人,偏偏像是知道歡顏在做鬼臉,笑著搖搖頭,繼續落子。

    一左手,一右手;一邊白子,一邊黑子。

    竟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卻絲毫不錯,仿佛看得到棋枰上經緯縱橫的線條。

    木梯忽被踩得咯吱咯吱響,一侍兒站在木梯口說:「歡顏,聆花小姐又在喚你呢!」

    「知道了!」

    歡顏把醫書合起,快手快腳地放回原處,看向許知言。

    許知言笑了笑,「歡顏,我們打個賭,喚你的絕對不是聆花。」

    歡顏臉上一熱,低聲道:「二公子又來取笑我……」

    許知言拿棋子敲著棋枰,輕笑道:「誰取笑你?若論你品格氣度,原也合適。只可惜……」

    他慢慢落下一枚黑子,嘆息。

    只可惜歡顏是侍婢,三弟許知瀾也罷,五弟許知捷也罷,待她再好,也沒法名正言順娶她為妻。

    了不得是個妾。

    這樣靈慧聰明的女孩兒,只能是看人眼色行事的小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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