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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顧思成與郝英良當年冒死從井下救出來的其他人不太一樣,他當年只是臨時工,所以祖籍不像錢中明、宗永江等人團伙成員那樣來自天南海北。
想到他的經歷,朱千里深以為然:「馮局,韓局分析得有道理,顧思成的戶籍雖然在萍北,但他父母早去世了,是哥哥嫂子把他帶大的,十七歲就去礦區當臨時工,之後極少回去,許多年輕人不認識他,甚至沒聽說過他。而且現在誰都怕得罪人,無緣無故的誰會去舉報?」
「那他怎麼會知道我們會不會重視?」
韓博越想越斷定自己的推測沒錯,冷冷地說:「想跟郝英良當年一樣拉攏腐蝕我們民警不太可能,既沒那麼容易他也沒這個時間,但他想知道我們有沒有當回事並不難。」
馮朝陽反應過來,一臉追悔莫及地說:「我們把動靜搞的是有點大,他根本不需要聯繫那些難兄難弟及難兄難弟的親屬,只要找一個始終沒進入我們視線的人幫著留意就行了。」
東萍市公安局刑警去過幾乎所有萍盛集團涉黑案成員的家,甚至出示搜查證搜查過,動靜搞得是不小,那些人的左鄰右舍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韓博習慣性摸摸鼻子,冷笑道:「他還有一個辦法確認我們有沒有當回事,有沒有布下天羅地網追捕他。」
「什麼辦法?」錢大海聽出了個大概,不無好奇地看向韓博。
「余琳!」
「余琳?」
「對,就是余琳,」韓博緊盯著白黑板上余琳的照片,用幾乎肯定的語氣說:「她偷渡去南非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不管之前搞得多神秘,辦理出境手續這一關她肯定過不去。不管從哪個機場出發,邊防都會及時幫我們攔住。」
「如果余琳落網,他就知道我們不僅當回事,而且當成一件大事!」
「嗯,他和余琳肯定事先約定好了怎麼才能在不會被我們順藤摸瓜鎖定其位置的聯絡方式。」
「要是我們按原計劃放余琳走呢?」錢大海低聲問。
「他算準我們不會放余琳走,因為他手裡有雷管有炸藥,他苦心積慮把他自己包裝成一個極度危險的罪犯,而我們現階段想抓到他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余琳。」
這混蛋,香港和內地的幾年牢看樣子沒白坐,過去六年在監獄裡估計也沒想別的事,淨琢磨怎麼報仇了!
當這麼多年警察,破過不少大案,從來沒像現在這麼被動過。
韓博越想越窩火,接著道:「郝英良很狡猾,但郝英良有一個致命缺點:太過自信甚至自大;顧思成雖然沒郝英良那麼狡猾,但種種跡象表明他非常小心、格外謹慎,並且不是像郝英良當年那樣『倉促應戰』,而是整整醞釀了六年多,不僅是『有備而來』,還極其囂張地發出挑釁,必須承認主動權在他手裡,我們全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韓局,您剛才說過他們很團結,相互之間很關心,他難道不怕余琳落網?」錢大海想了想又忍不住問。
「不怕,他有什麼好擔心的?」韓博拍拍大腿,一臉無奈地解釋道:「如果沒猜錯,余琳根本不知道雷管炸藥的事,他壓根兒就沒想過把余琳卷進來。之前是在演戲,全是在演戲,我們沒余琳違法犯罪的證據,頂多傳喚一下,留置24小時,什麼證據都沒有,只能放人。」
「能不能做做余琳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配合我們。」
「且不說余琳一樣恨我,不會『出賣』顧思成,就算把杜茜請回來,請杜茜苦口婆心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她也不一定知道顧思成的下落。」
干幾十年警察,錢大海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緊攥著拳頭說:「這混蛋簡直就是一條陰險的毒蛇,風聲緊蟄伏起來,風聲一旦過去估計又會竄出來咬你一口,我們只有千日抓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就是這個案子讓人頭疼的地方。
你不搭理他,他會跑出來招惹你,在礦區干那麼多年,爆破對他來說應該不難,甚至會製造一兩起影響惡劣的爆炸案,讓你不得不想方設法去抓他。
現在怎麼辦,難道就憑一堆間接證據上報公安部,把他作為極其危險的A級通緝犯全國通緝?
不過這也只能想想而已,他現在是箭在弦上引而不發,讓你不得不重視但其危險程度還沒到全國各地大街小巷全貼滿通緝令的程度。
馮朝陽被搞得很鬱悶,凝重地問:「韓局,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邊防部門發現余琳要出境,我們的抓還是不抓?」
「抓!」韓博咬咬牙,毅然道:「先抓後放,放了之後盯死她,盯著她至少多少有點希望,真要是讓她走那就一點希望都沒了。」
「韓局,顧思成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兩個同夥,目標不算小,且體貌特徵我們掌握的一清二楚,我就不信他能躲過我們的搜捕!」錢大海對自己單位的戰鬥力極具信心,覺得只要下定決心就算掘地三尺也能把嫌犯挖出來。
「老錢,相信我,顧思成沒那麼好對付。」
韓博指指白黑板上的兩張照片,「如果沒猜錯,顧思成現在是一個人,錢小伍和宗浩極可能被他打發走了,躲在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甚至可能偷渡出國,以此給我們製造他們是三個人在一起的假象。」
「不在一起?」
「嗯,或許顧思成還有一個想法,萬一他失敗了,錢小伍和宗浩會接著干,接著來找我報仇。總之,他是鐵了心想讓我不痛快,鐵了心要跟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