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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我會抓緊的。」韓博嘴上是這麼說,其實是有勁兒都使不上,一是失聯脫管的顧思成不歸他管,二來就是查實顧思成等人想行兇報復,按照規定他必須避嫌,不能過問案情。

    ……

    與此同時,馮朝陽正火急火燎往市區趕,一邊示意司機再開快點,一邊緊張地撥打手機。

    「新豐同志,我是市局馮朝陽,情況發生一些變化,上午的命令取消,派出去的人員立即撤回,全部撤回!」

    「馮局長,那失聯脫管的顧思成還要不要找?」如假包換的朝令夕改,萍北縣司法局長陸新豐以為聽錯了。

    穿上警服不意味著就是一個稱職的人民警察,況且警察也有分工,讓交警去搞刑偵他能幹好嗎,更不用說剛穿上警服的社區矯正民警。他們原來只是普通的鄉鎮幹部,社區矯正工作幹起來都很吃力,讓他們去查刑事案件簡直是一個笑話。

    「當然要找,但不是你們找,至少暫時不需要你們去找,服從命令,趕緊把人撤回來。」

    「好,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

    掛斷縣司法局長的電話,馮朝陽立即撥通頂頭上司的手機,不等上司開口就急切地說:「夏局長,我老馮,萍北縣失聯脫管的那個矯正對象姓顧,叫顧思成。這個名字你可能沒什麼印象,郝英良你絕對印象深刻,他就是郝英良當年的小弟,就是那個坐過香港的牢,回了接著坐內地牢的罪犯。」

    全市一千三百多個社區矯正對象,市司法局長工作也很多,之前只接到縣局匯報有一個矯正對象失聯了,根本想不到細問具體情況。

    對夏局長這個土生土長的東萍市幹部而言,郝英良這個名字堪稱如雷貫耳,他大吃一驚:「郝英良不是得癌症死了嗎?」

    「死五六年了,也確實得癌症死的,不過種種跡象表明,他死都死了還留下一堆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

    馮朝陽把韓博提供的情況和他的分析簡單匯報一下,擦了一把汗,緊張地說:「夏局長,如果他們真去報復韓局,並且極有可能去報復韓局,哪怕未能得逞,這個影響也很惡劣!上級將來追究起責任,可不會管顧思成才出獄多長時間,才失聯脫管幾天。人是在我們眼皮底下跑去作案的,第一板子肯定是打在我們頭上。」

    失聯脫管的社區矯正對象極有可能去報復一個副局級領導幹部,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夏局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馮朝陽點上支煙,接著道:「他們要錢有錢,要關係有關係,什麼作案工具搞不到?並且他們是開礦起家的,對一般罪犯而言搞炸藥雷管很難,對他們來說真不是什麼難事。對了,當年搗毀郝英良團伙,就曾繳獲到過制式手槍和獵槍。」

    夏局長以前在縣裡工作,是從縣長任上調到司法局的。

    大局觀有,政治敏感性也很強,但對政法工作尤其刑偵工作真不是很在行,禁不住問:「老馮,你干那麼多年公安,跟韓局又共過事,你認為接下來該怎麼辦?」

    「立即向政法委童書記匯報,立即向市公安局通報,夏局長,顧思成三人這會兒極可能已經到了深正或南港,這不是一件小事,我們一刻都不能耽誤!」

    第979章 失聯脫管(五)

    韓博在電話里說得很清楚,既要保證家人安全,又不能讓家人擔心,更不能打草驚蛇。所謂的打草驚蛇,主要指每天都會跟杜茜視頻的李曉蕾不能表現出異樣。

    總之,要把她蒙在鼓裡。

    怎麼在不動聲色的前提下把正忙得焦頭爛額的韓李兩家人全忽悠回良莊,對別人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對老盧而言很簡單。

    他打了兩個電話,韓總、老李總、李曉蕾甚至連韓芳和李泰鵬都放下手頭上的事,分乘三輛車火急火燎趕到工地,載上老盧就上高速,就爭分奪秒地往良莊趕。

    「上次一起吃飯時還好好的,怎麼說倒就倒!」

    「盧書記,汪總到底什麼病,怎麼不去大醫院?」

    良莊建工集團董事長病危,要見韓總和老李總一家子最後一面,韓總和汪總的關係能追溯到老盧在良莊擔任黨委書記的時代,在東海、在北京都曾有過合作,關係真是好得穿一條褲子。

    汪總和韓博關係更不一般!

    想當年汪總也曾是老良莊鄉的領導,而汪總擔任老良莊鄉副鄉長時韓博還只是一個正股級的公安特派員。

    作為良莊最有錢的企業家之一,汪總及他的建工集團直至今日依然是曾經的良莊農民合作基金會、現在的南港城市商業銀行股東,既是李曉蕾的長輩也是李曉蕾擔任農基會董事長時的合作夥伴。

    總而言之,汪總「病危」,韓李兩家人不可能不緊張。

    老盧吹起牛眉飛色舞,編起瞎話同樣臉不紅心不跳,帶著幾分惋惜幾分沉痛地說:「去大醫院看過了,就是在江城的大醫院檢查出來的,喝多了,公司幾個人把他送醫院,一查就查出毛病。」

    「什麼病?」韓總急切地問。

    「名字挺長,我哪記得清,反正醫生也沒什麼好辦法,片子一拍出來,化驗結果一出來,就把送他去的幾個人拉到一邊,說讓回來準備後事。」

    「他比我還小兩歲,怎麼……怎麼就不行了呢!」

    「估計是喝酒喝的,早跟他說別喝了,他不聽!中午喝,晚上喝,有時候一天喝幾場,這些年他喝掉的茅台五糧液真能論噸,生意是做成了,工程是拿下了,錢也賺到了,可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你們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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