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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還特麼「借賭消愁」!
顧長浩被搞啼笑皆非,敲敲桌子:「別打岔,好好回憶一下哪晚的事。」
「什麼事,顧警官,你不會以為陳紅是我殺的吧?」
這老傢伙真會聯想,猛地站起身,生怕被冤枉,不等顧長浩開口,站在後面的管教民警立馬上前把他摁了回去。
「不是你乾的你怕什麼?」顧長浩冷哼了一聲,淡淡地問:「10號晚上你在什麼地方,跟誰在一起?」
劉海奇意識到不能太激動,不然不是自己乾的都會被認為是自己乾的,仰起腦袋想了想,緊皺著眉頭回憶道:「那天晚上在川味飯店喝酒,陳光明請的客,頭天晚上打牌他贏了,誰贏誰請。」
「請了哪些人?」
「我,陳慶余,崔二萬,楊善佑,江國槐,好像就六個人。」
「光喝酒,沒幹別的?」
「吃菜。」
「有沒有說點什麼?」
村里死人了,而且死的是牌友的女兒,對7月10號這個日子劉海奇記得很清楚,酒桌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老徐遞上支煙,掏出打火機幫他點上,拍拍他肩膀:「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想。」
「好,我好好想想。」
劉海奇苦思冥想了五六分鐘,突然啪一聲拍了下大腿:「想起來了,那天酒沒喝好,陳慶余跟江國槐吵起來了,要不是我們拉著差點動手。」
就知道案發當晚有事情,顧長浩一下子來了精神,追問道:「他倆為什麼吵?」
「陳慶余現在有錢,那會兒沒錢,沒錢還跟楊善佑去澳門賭,帶去的錢輸光了還借十幾萬高利貸。放高利貸的人找了一幫混混追著要,天天在他家門口轉悠。陳慶余沒辦法,管我們借。」
劉海奇又接過一支煙,點上美美的吸了一口,接著道:「別人不敢借我們敢,畢竟一個村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家房子和宅基地也值幾百萬。我借了,崔二萬借了,楊善佑也答應借給他四萬,江國槐不願意借,還說了幾句風涼話。」
「什麼風涼話?」
「說沒錢怎麼不去管兒子女兒要,他兒子有錢,女兒錢更多,」劉海奇磕磕菸灰,繼續道:「說陳紅打扮得那麼時髦,離了婚還有那麼多男的,幾天換一個。陰陽怪氣,說他有那麼多女婿,一女婿出5000,十幾萬不就有了。」
「陳慶余很生氣?」
「說他姑娘水性楊花,跟小姐似的整天勾引男人,他能不生氣!」
「後來呢?」
「後來就吵起來了。」
「再後來呢?」
「被我們拉住了,陳慶余被搞得很沒面子,酒不喝了飯不吃了,連借錢的事也不提了,氣呼呼的先走了。」
「他一個人走的?」
「我本來想追出去勸勸他,結果被崔二萬拉住了,楊善佑晚上要去廠里值班,陳慶余再一走就剩我們四個人,正好湊一桌麻將。」
被放高利貸的逼債,晚上喝酒時又被人笑話受了刺激,完全有可能跑過去找女兒要錢。
顧長浩沉思了片刻,又問道:「江國槐為什麼笑話他?」
「他倆以前就不對付,要不是打牌經常湊一塊,可能到現在都不說話。」
「陳慶余大概幾點走的?」
「10點左右吧。」
……
問完劉海奇問崔二萬,然後提訊楊善佑和江國槐,案發當晚川味飯店裡發生的一切基本上搞清楚了,劉海奇沒說謊也沒誇大其詞,他們所說的幾乎全能對上。
種種跡象無比表明陳慶余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提訊完最後一個「牌友」,顧長浩向朱明東匯報。確認陳慶余的老伴正在他兒子家哭訴,朱明東當即命令技術民警採取行動,趁天黑去陳家秘密勘查。
與此同時,韓博正和馮錦輝一起在海軍某部干休所附近的酒店裡,為遠道而來的楊興安一家接風。
酒菜擺了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然而誰也沒食慾,面對美味佳肴誰也不願意動筷子。
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得往下過。
楊興安到底是當過幾十年幹部的人,比韓博想像中更堅強,他擦乾淚水,哽咽地說:「韓局長,小勇能不能評烈士,能不能恢復警察身份,上級怎麼說就怎麼辦,人都沒了,我們不在乎那點虛名。我就想知道這風頭要避到什麼時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好人還能怕壞人,讓我們背井離鄉改名換姓,這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
故土難離,韓博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親朋好友全是東萍。
「楊叔叔,我知道這麼安排不太合適,不合情理,你們呢也很難習慣這邊的環境。但為了你們的安全,還是要謹慎一點。現在工廠招工還要填寫簡歷,要留下家庭住址,留下直系親屬的聯絡方式。您住什麼地方,您家的電話,毒販很可能有,萬一他們找上門怎麼辦,您說是不是?」
「毒販一天不落網,我們一天不能回家?」
「據我所知,楊勇同志打入的不是一般的販毒團伙,他們心狠手辣,極其殘忍,而且資金實力雄厚,在境外甚至有私人軍隊。對於他們有可能的報復,我們不得不防。」韓博頓了頓,接著道:「為確保萬無一失,他們不落網您不能回去,他們落網您一樣不能回去,直到貴省公安廳禁毒總隊的同志確認沒安全隱患,您才能帶家人回東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