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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韓博坐下身,接著道:「生活壓力這麼大,吳澄怎麼可能說撒手就撒手,怎麼可能沒一點牽掛。就算想自尋短見,他也要有所安排,寫不寫遺書放一邊,至少要先跟妻子離婚吧,淨身出戶,承擔所有債務,然後來人死債清。」
「夫妻有共同財產,債務一樣需要夫妻共同承擔,只要是在離婚前借的。」
「法律確實是這麼規定的,但這麼做跟不這麼做的結果是不一樣的,並且我只是打個比方。」
韓博一反常態地從茶几上拿起煙,取出一根點上,「上述三點是從他的角度分析的,與其關係密切的黃家慧身上同樣存在疑點,首先在接受詢問時她眼神閃爍,很明顯地在隱瞞什麼或在撒謊。其次,吳澄回老家之前雖然沒說什麼,但意思尤其對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再相信她。作為她曾經的老師,吳澄選擇了自認倒霉,也沒想過去埋怨她責怪她。女人在這方面比男人敏感,而且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明知道吳澄對她不再信任乃至反感,她為什麼還三番兩次打電話叫吳澄來深正?」
「嗯,這是一個重要疑點。」許慶國只是想破案,沒別的意思,更沒有惱羞成怒。
「更重要的是,我們根本聯繫不上、根本找不到,她所說的那個對吳澄作品很感興趣,打算投資收藏吳澄畫作的那個大老闆!」
「有沒有電話?」
「有,打過去無人接聽。」
「她是怎麼解釋的?」王東局長忍不住問。
「她說那位老闆是香港人,她知道的那個號碼可能是香港老闆在來內地時使用的,她跟那個香港老闆也是在內地的一個畫展上認識的。沒名片,只有一個號碼。」
萍水相逢,她就把人家的話當回事,就通知吳澄千里迢迢過來談合作?
王東冷冷地說:「小韓,你分析得對,這個女人有問題!」
黃家慧有問題當然要查,如果吳澄死於謀殺,這起命案一樣要破,但事有輕重緩急,吳澄的死因基本確定了,死於溺亡,暫時不具備立案偵查條件,自然也不會上報。
呂璐遇害案不一樣,腹部幾處銳器傷,如假包換的命案,只剩下一個多月,如果不能在12月30日前破案,就會直接影響安寶分局、深正市局乃至東廣省廳2011年的現發命案破獲率。
許慶國認為韓博的分析非常有道理,還是冷不丁來了句:「就算能查實那個黃家慧跟吳澄的死有關聯,但跟10.25案偵破又有什麼關係。」
韓博豈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看看他,看看邱局,再看看頂頭上司,嘴角邊突然勾起一絲笑意:「光顧著分析吳澄溺亡的疑點,有個重要情況沒來得及匯報,兩起案件確實有關聯,殺害呂璐的嫌犯我們已經找到了。」
「什麼?」
「小韓,你是說10.25案已經破了?兇手落網沒有?」
「別賣關子,到底什麼情況。」
王東一臉不可思議,許慶國將信將疑,邱大海不認為年輕的同事會開這個玩笑,露出會心的笑容。
韓博點點頭,微笑著解釋道:「不怕三位笑話,呂璐這個案子剛開始把我搞得焦頭爛額,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知道該從哪兒著手。後來通過案發現場的畫,通過藏在抽水馬桶里的二十幾顆麻古,想到她的死與前一個房客有沒有關聯。後來的事三位知道的,從房東那兒了解到吳澄這個名字和吳澄回老家前的手機號。提到手機號我又要打個岔,如果吳澄想自殺,他沒必要扔掉一個卡再去辦第二張卡,他不用原來那個號表示他不想回深正,黃家慧也應該能想到,可她偏偏三番五次打吳家的座機。」
「這個細節也是一個重大疑點。」
「只要是疑點我就會一查到底,言歸正傳,接著說10.25案。」
韓博挪了挪椅子,侃侃而談:「本想找人,結果找到一具屍體,死亡時間相差一天甚至可能在同一天,這未免太巧合了吧,所以我當機立斷向王局匯報,請求成立專案組,由刑偵局和兩個分局對兩起命案併案偵查,聯合偵查。」
「可是越查我心裡越沒底,兩起死亡明確有關聯,但又似乎沒關聯。就偵查工作陷入僵局,大傢伙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現在的鄰居因為出軌被她妻子捉姦在床,鬧得不可開交。」
「通過這件事我又想到被排除的情殺的可能性,呂璐私生活不檢點,甚至光明正大跟趙興榮姘居,其丈夫林國生最有動機殺她,但香港籍男子林國生既沒作案時間看上去也不太兇手,我又想到她在跟趙興榮姘居之前的男友。」
「儘管知情人不少,但由於其沒一個正式工作,交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雖然這個花名甚至姓名,可為找到那些人安寶分局依然費老大勁,並且沒全部找到。總之,找到跟之前的懷疑對象一樣沒作案時間,事情過去那麼久,那些人有了新生活也沒殺她的動機。」
韓博習慣性摸摸鼻子,不無興奮地說:「這時候,我叫上常彩燕同志又去了一趟現場,在新橋小區12-02室的沙發上躺了兩個多小時,差點睡著,以為是在自己家,以為自己是男主人,突然想到既是情殺也是誤殺的可能性!」
「吳澄的老婆!」
許慶國醍醐灌頂般地明白過來,不禁拍案而起:「她知道吳澄住那兒,如果她懷疑吳澄有外遇,甚至可能偷偷配過新橋小區12-02室的鑰匙。小韓,你剛才說直到吳澄出事前她依然回老家參加農忙,這意味著吳澄退掉房子回東山她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