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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常彩燕當然知道領導想要的是什麼,關鍵就這麼鳴金收兵上級會怎麼看他,下面人又會怎麼想。

    第一炮沒打響,搞得灰頭土臉,想想就丟人。

    就在常彩燕暗暗為他叫冤時,韓博手機突然響了,只聽見他輕描淡寫地說:「車出站了,好,祝賀你們一路順風。」

    正如常彩燕預料的一樣,回到單位,同事戰友對他依然很尊敬,但眼神明顯不對,單位的整個氣氛都顯得有些詭異。

    「案件不破,專案不撤」只是口號,顯示公安機關破案決心的口號。

    中國治安在全世界算比較好的,現發命案的破獲率平均達到90%以上,但依然有許多案件不具備偵破條件,真要是不撤,刑警們不用干其它事了,全要撲在歷年積累的命案上。

    再查也查不出頭緒,只會浪費寶貴的警力和經費,難道為一味最求破案率去搞出冤假錯案,讓參戰人員回各自單位而已,別人怎麼想怎麼看韓博真沒放在心上,依然面帶笑容。

    「韓博,回來的正好,老許老邱也在,我們開個小會。」案子沒破,王東很失望,但失望之意並沒有流露出來,跟往常一樣親切地拍拍他胳膊。

    已進入11月,再過一個多月就是2012年!

    每到年底,黨政部門都要總結一年的成績和不足,要接受上級主管部門的考核,也要檢查考核下級部門。

    開小會,能談什麼,肯定是今年未破的幾起命案。

    韓博暗嘆口氣,只能微笑著點點頭,同剛過來的許慶國、邱大海兩位副局長一起走進王東辦公室。

    果不其然,王東故作輕鬆地開了兩個玩笑,突然話鋒一轉,聊起今天偃旗息鼓的「10.25」案。領導主要是聽匯報,兩位同事似乎對案情比較了解,竟吞雲吐霧地開起案情分析會,想來個拾遺補缺。

    「小韓,併案偵查沒問題,換作我一樣會這麼做,但從現在的情況看偵查方向可能真搞錯了。」

    許慶海磕磕菸灰,分析道:「第二個死者拉在新橋小區的畫叫《日落》,我不是很懂藝術,但我覺得心境與作品有一定關係,甚至能從作品中看出作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老許,你是說第二個死者畫畫時心情不好?」王東故作好奇地問。

    「顯而易見,心情好,朝氣蓬勃,應該畫日出!日落,日落西山,心情肯定不好。實際情況確實如此,有正式工作不好好干,想跟人家一樣發大財,跑深正來畫畫賣畫,甚至搞歪門邪道,結果搬石頭砸自己腳,把自己乃至家人搞得苦不堪言。我跟他那樣人打過交道,說好聽點有風骨,說難聽點鑽牛角尖,他們的想法跟我們不一樣,他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禁不起挫折,一遇到坎坷就會胡思亂想,所以說他完全有自殺的可能。」

    案子沒破,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

    坐在這裡的可以算一根繩上的螞蚱,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韓博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認為他這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再次點點頭,就差在臉上寫上很有道理。

    讓韓博倍感意外的是,邱副局長竟搖搖頭:「老許,你分析得有一定道理,但終究是推測。辦案不是寫推理小說,要有線索,更需要證據。」

    「證據從哪兒的,首先要有線索,線索從哪兒來的,這就需要我們推理推測。以前的路走不通,再想想其它路,重新確定偵查方向,疑難案件不都是這麼破的嗎?」許慶國有些激動,聲音越說越高。

    王東局長當起裁判員,看著他問:「老許,你的推測是第二個死者很可能為自殺,跟10.25案沒有關聯,先後租住過新橋小區12-02室純屬巧合?」

    「我就是這麼認為,所以我覺得偵破10.25案的突破口不能再跟之前一樣放在吳澄之死上,除了先後租住過同一個地方,兩者之間根本沒關係,再這麼查下去只會南轅北轍。」

    「小韓,你最熟悉案情,你是怎麼認為的?」

    「王局,許局,邱局,剛才沒顧上匯報,我先匯報下基本情況,吳澄的死雖然暫時不具備立案偵查條件,雖然我已經讓分局的同志撤了,但他到底是怎麼溺亡的依然在查,具體工作一大隊在負責。」

    什麼意思,放個煙霧彈,搞個外松內緊?

    王東越想越奇怪,追問道:「有線索!」

    「線索沒有,疑點一大堆。」

    韓博起身推開窗戶通通風,回頭笑道:「其實,剛開始我跟許局一樣考慮過吳澄自殺的可能性,可是有幾個疑點無法解釋。如果他迫於生活壓力,親朋好友的輿論壓力,想自尋短見,那他為什麼早不自殺,晚不自殺,偏偏回老家之後再回來自殺?這是其一,其二,我勘查過他出事前住的酒店房間。他是一個真正的畫家,儘管是回來談……談業務大,但依然帶了畫板、畫筆、畫布和顏料,打算畫一幅尺寸較大的作品,不僅有靈感,甚至開始打草稿。」

    第838章 呂璐案其實破了!

    絕望的人才會自殺!

    他正在準備新作,他這次是來談「業務」,有夢想有希望沒理由自殺。王東局長下意識看了許慶國一眼,回把目光轉移到韓博身上,示意韓博接著說。

    「其三,他並非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孤身寡人,他上有老下有小,是家裡的頂樑柱。他妻子沒正式工作,在當地一家醫院做護工,直到吳澄出事前她還回老家參加農民,幫老人收玉米、花生、大姜和大蔥,緊接著種小麥、種大蒜,農忙結束再回市里去醫院繼續當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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