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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門外也是警察,帶槍的警察!
朱生勇哪見過這場面,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抖,怎麼都控制不住。
馬支隊和費主任並不著急,冷眼盯著他,盯得他不敢抬頭。
做筆錄的民警看看手錶,在詢問筆錄上寫下時間、地點、詢問人、記錄人,筆頭剛停下,馬支隊突然板著臉問:「姓名?」
「問你呢,說話,頭抬起來!」
「朱生勇。」小混蛋緩過神,忐忑不安說出名字。
出生日期、身份證號碼、家庭住址、在哪所學校上幾年級,這些基本情況一一問完,馬支隊出示警官證,「朱生勇,看清楚了,我是東萍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馬學付,現依法向你詢問有關問題,你應當如實提供證據、證言,如果有意作偽證、隱匿罪證或隱瞞犯罪事實,要負法律責任,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刑偵支隊副支隊長,這是多大官,朱生勇更怕了,心裡直打鼓。
基本情況剛才問過,不需要再問。
馬支隊決心從他這兒打開突破口,故作頓了頓,翻了一會兒面前的案件材料,突然抬起頭,「朱生勇,去年3月11日,你在什麼地方,跟誰在一起,幹過什麼?」
在被害人落腳點發現的最清晰的足跡就是他的,20分鐘前,技術民警在他家搜到了與現場足跡紋路一模一樣的舊運動鞋,四起命案就這一起有直接證據,當然要從最有把握的開始問。
去年的事,具體到幾月幾日,朱生勇哪裡記得。
不過殺人不是干其它事,事後一段時間經常做噩夢,印象深刻,雖然記不得幾月幾號,但一下子想到在老化肥廠發生的一切。
完了,徹底完了!
他很直接地認為有人交代了,不光雙腿發抖,整個身體都像篩糠似的顫抖起來,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朱生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馬支隊嘭一聲猛拍桌子,怒視著他呵斥道:「能把你抓到這兒來,說明公安機關掌握了足夠證據。不光掌握你夥同他人殺害流浪人員陳大全,嫁禍給攤販丁新軍的證據,還掌握你們的其它犯罪證據。」
他們果然交代了!
朱生勇嚇得魂不守舍,支支吾吾說:「警察叔叔,不關我事,我是被他們叫去的。」
「誰叫的?」承認了,至少知情,馬支隊終於松下口氣。
「彭傑,徐軍。」
「他們為什麼叫你去?」
「我和長永想跟他們一起玩,彭傑說我們膽小,辦不成事,長永不服。徐軍說有沒有膽砍人,長永說有,彭傑和徐軍就帶我們去化肥廠。」
韓處沒分析錯,這幫小混蛋犯罪動機令人不寒而慄,居然僅僅是為了證明其有沒有膽量。
馬支隊按捺下心中的憤怒,趁熱打鐵問:「怎麼去的?」
「騎自行車的。」
「他們怎麼知道那裡有一個人?」
「徐軍去化肥廠拆廢鐵賣過錢,去過那兒。」
「幾點去的?」
「記不清了,反正是晚上。」
「怎麼去的?」打開突破口就要搞清楚細節,馬支隊追問道。
自己不說他們一樣會說,可能他們已經說了,朱生勇不敢有一絲隱瞞,「騎自行車去的,彭傑和徐軍一人騎一輛,我和長永一輛,我坐在後面,長永帶我的。」
「然後呢?」
「彭傑讓我們把車停遠點,說不能留下車輪印,然後帶我們進去找人。」
「停在什麼位置?」
馬支隊話音剛落,負責做筆錄的民警很默契地取出一張地圖,讓他在地圖上標註自行車停放在什麼地方。
直到今天朱生勇依然是一個學生,中學生不光認識字也能看懂地圖,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指出他們案發當晚的活動規矩和自行車停放位置。
「朱生勇,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的態度決定一切,剛才表現很好,接著說,進去之後的情況。」
「彭傑和徐軍帶我們在找了一圈,開始沒找到,後來看見一個小房子,徐軍說裡面好像有人,我們就踢門進去了,一個撿破爛的在裡面睡覺。彭傑先動手,踹了幾腳。長永也跟著動手,我怕他們笑話,就……就一起動手了。」
「撿破爛的有沒有反抗?」
「反抗了,像發了瘋,亂打亂抓,還咬了長永一口。」
「咬在什麼部位,小腿,左腿還是右腿我忘了。」
「後來呢?」
「長永急了,拳打腳踢,撿破爛的裝死,趁機我們不注意往外跑。彭傑和徐軍帶著我們追,追到西門。」
……
他們追到西門,把亡命狂奔的流浪漢推下緩坡,摔得半死。
追到坡底,彭傑掏出匕首,讓顧長永和朱生勇一頓亂刺,生怕流浪漢還不死,又撿起一個石塊砸頭。徐軍最狡猾,反偵查意識最強,用偷來的手機照明,看有沒有腳印,處理好緩坡和坡底的現場,把刻意帶來的幾根烤肉串的釺子扔在屍體附近。
本來打算去處理第一現場,結果發現遠處有車燈,不敢在化肥廠附近久留,騎上自行車逃之夭夭。
第二天下午,等在一個撞球廳附近擺烤肉攤的丁新軍出攤,悄悄把兇器放進丁新軍裝肉串的一個空泡沫箱裡,收攤時,丁新軍稀里糊塗把匕首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