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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二是被害人親屬不會答應,跟一個瘋子無冤無仇,他不可能殺我家人。就算被害人親屬接受這個事實,後面還有一大堆問題。

    在老百姓心目中人命關天,殺人必須償命。可殺人犯要是精神有問題,法院是不會判死刑的,殺人抵命,憑什麼不槍斃,你們包庇。

    沒想到這種事居然被他們遇上了,想想他們真夠倒霉的。

    韓博很同情安樂同行,苦笑著問:「曹局,既然已查明真相,我去又能起什麼作用?」

    「你們是南港民警,你們過來一趟幫我們檢驗分析兇器上的血是不是屬於被害人的,以你們市局名義出具一份鑑定報告。這麼一來,被害人親屬和嫌犯親屬的工作我們就能好做一些,顯得客觀公正。」

    「萬一他們還不信呢?」

    「小韓,你是北大碩士,是全國公安系統二級英模,是公大特聘教官,是刑偵專家,是技術權威,出具的報告一樣權威。不像我們的技術員,半路出家,學歷不高又沒什麼公信力,所以廳領導聽到我們遇到的這個情況之後當即推薦你。」

    第420章 故人重逢

    周素英是土生土長的南港人,能說一口標準的南港話,身份證上的貫籍卻不是南港。老爺子是東北人,母親也是東北人,兄妹四人中她最小,就她是在南港出生長大的。

    周家一直保存東北的生活傳統,冬天醃酸菜,逢年過節包餃子。

    五一勞動節也是節日,大哥離太遠沒過來,二哥二嫂和三姐三姐夫回來了,孩子們跟老爺子出去逛街,三位男士在院子裡同干休所幹部及鄰居聊天,周素英則跟母親、二嫂和三姐一樣系上圍裙,負責擀皮,說說笑笑,一起包餃子。

    「素英,禮陽說跟你搭班子的那位不到三十歲,年輕氣盛,不太好共事吧?」

    周家人全是當兵或當過兵的,三姐在部隊當軍醫,想到自己單位跟隊長不是很合拍的教導員(部隊衛生隊,正營級單位),忍不住問起小妹的工作。

    周素英把擀好的皮兒扔到她面前,嫣然一笑:「我們支隊長是年輕但不氣盛,待人很禮貌很溫和,什麼事商量著辦,沒一點架子,跟保安都能聊到一塊,非常好共事。」

    「這樣的人可不多見。」

    「良莊走出來的幹部,顧副政委都知道他,能差到哪兒去。」周媽年齡大,頭腦卻非常清醒,捏好手中的餃子冷不丁來了一句。

    「顧副政委都知道他,看來有點背景!」

    「什麼背景不背景,人家跟顧副政委沒幹系,人家是自己干出來、學出來的。五六年前就是二級英模,憑真本事考得北大研究生,破過好幾起大案。干起工作真不要命,去年我們港區發生一起爆炸案,他冒著生命危險從失效的隨時可能爆炸的雷管上提取嫌犯DNA。他運氣好,那枚雷管沒爆。他的老部下運氣沒他好,在追查同一起案子的爆炸物來源時一個嫌犯一不小心把一箱雷管引爆了,人剛搶救過來,到底能恢復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人是他推薦給『老帥』就是我們市局刑警支隊長,立功之後正式調到市局的,發生這樣的事他很內疚,這幾天心情不好。聽送重傷民警家屬過來的思崗縣局同志說,他得知這個消息後非常難過,淚流滿面。」

    安康醫院以前也發生過意外,一個護士送藥時幾個精神病人一擁而上,掐著她脖子,幸好發現及時,幾個民警把人救下來奄奄一息,再晚一兩分鐘後果不堪設想。

    周素英當時也哭了,提起程文明心裡同樣難過。

    公安是準軍事化管理,部隊本來就是軍事化管理,誰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戰友出事,二嫂感同身受,禁不住問:「負傷的民警在哪個醫院?」

    「在西川的一個市人民醫院,去西川執行任務時出事的,人在重症監護室不能動,等情況好點再接回來治療。」

    「你們支隊長是不是去了?」

    「沒去。」

    周素英擀好最後一塊皮兒,解釋道:「他不是不想去,是走不開。『老帥』去了,他這個『少帥』要留在家裡坐鎮,他跟『老帥』一樣是我們市局刑偵部門的頂樑柱。」

    「頂樑柱,他不是技偵支隊長麼?」

    「我們的技偵主要是刑事技術,刑事技術跟刑偵哪分得開,跟刑警支隊一樣接受省廳刑偵局業務指導。能力越強責任越重,只要發生大案他一樣要上,甚至要組織偵破。」

    說曹操,曹操到。

    正聊著韓博,韓博的電話到了。

    周素英急忙擦乾手,接通手機問:「韓支隊,我周素英,有什麼事?」

    「政委,你今明兩天忙不忙?」

    「不忙,是不是發生什麼案件,需要我回單位值班?」

    「我們轄區沒發生大案,是安樂市局的一個案子,人家請我們協助,陳局指示我去看看。據安樂市局曹副局長說案件已經破獲了,由於嫌犯是一個精神病人,我想請你這位精神病專家一起去。」

    「案子破了去幹什麼?」

    就知道她會這麼問,韓博耐心解釋了一番,又補充道:「我們出具鑑定報告我們就要負責,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將來查明有人栽贓嫁禍,精神病人是無辜的,人家尤其社會輿論可不會管我們技術部門的責職是什麼,會認為只要是參與過的全有責任。」

    送過來檢驗只負責檢驗分析鐵錘上的血是不是被害人的,去現場、去見被害人和嫌疑人家屬性質就不一樣了,人家會以為你同樣是辦案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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