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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不是有印象,是印象深刻!
李海強盯著屏幕上顯得有些緊張的老熟人,緊攥著妻子手暗想這個案子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要是有,無冤無仇的他為什麼要殺害旬麗。
「韋支隊一直沒放棄調查,做過許多工作,他想方設法把報廢的8號車保存下來了。20天前的一個晚上,我們民警去停車場對老伏爾加進行了一次仔仔細細勘查,結果發現車內有血跡,提取比對,竟然與被害人的DNA比對上了。也就是說韋支隊沒懷疑錯,他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一位老領導掐滅菸頭,冷冷地說:「陳書記,實不相瞞,我們當時就覺得問題出在市委。阻力太大,查不下去!」
「老局長,你別急,讓小韓把話說完。」老同志有怨氣,陳局可以理解,又遞上一根煙。
「小韓,不好意思,你繼續。」
「沒關係,今天我們有的是時間。」
韓博笑了笑,指著搭檔操作的投影機影像接著道:「我工作比較忙,我們刑警支隊便衣大隊長蘇海冰同志負責具體偵辦的,本著不放過一個壞人,同樣不能冤枉一個好人的態度,我不能因此就確定張興寶是兇手。李市長,對不起,為確保萬無一失,我們再次調查您前妻生前尤其大學期間的社會關係,蘇海冰同志在調查中發現,92年我們南港市公安局有民警去學校了解過情況。當時專案雖然沒撤,但調查基本上已經停止了,到底是誰去的?我們把張興寶照片用電子郵件發過去請接待過民警的老師辨認,居然真是他。換言之,他和韋支隊一樣在秘密調查12.26案。血跡在他車內發現的,他又在調查旬麗遇害的真相,這說明什麼問題?」
在座的大多是警察,許多人還是當年的老警察,這個問題一想就能想通。
一位老幹部脫口而出道:「他去過案發現場,見過旬麗,或許試圖搶救過旬麗,結果旬麗傷勢太重停止了呼吸,他搞一身血,兇手又跑了,擔心說不清楚,當時沒敢說,之後又擔心查到他,所以想抓到兇手證明他的清白。」
韓博點點頭,心情無比複雜地確認道:「作為一個公安民警,調入公安局這麼多年一直不向上級匯報這個情況,他這個警察不夠稱職。但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必須承認他的顧慮有一定道理。當年怎麼辦案的,要是抓不到兇手,他為什麼會一身血,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這些問題根本解釋不清楚。上級又要求限期破案,極可能認定他是兇手,甚至可能已經造成了一起冤案。」
血跡就是證據,回想起當時的大背景,確實有這種可能。液晶顯示屏這個正在準備接受測謊的人,真可能已經是一條冤魂。
老幹部們面面相窺,心情比韓博更複雜。
李海強不管這麼多,只想知道誰殺了前妻,只想知道誰是兇手。
看著他滿是期待的神情,再看看他與旬麗有幾分神似的現任妻子,韓博繼續說道:「在被害人的遺物中有一個記流水帳的小帳本,我們在帳本中發現有一條圍巾,遺物中沒有,證物中也沒有,而案發當晚天氣很冷……正因為如此,我們想到誤殺的可能,旬麗圍著一條圍巾,騎著飛鴿自行車一個人往回走,兇手躲在暗處,當時路燈也很昏暗,他是不是認錯人了,把旬麗當成別人給殺害了。該查的全查過,只剩下這一種可能,我們於是以此作為偵查方向,集中力量調查當年在海員俱樂部工作的女同志。」
「剛開始我們懷疑張小媛,她生活作風有問題,談過很多對象,得罪過很多人,結果在指紋比對中這個譚海超浮出水面,譚海超不僅與張小媛沒任何關係,反而跟當年女工作人員中最文靜、最不可能與案件有關係的彭莉莉有聯繫,並且這個情況是張小媛提供的。」
前妻死得太冤了,居然是被誤殺!
李海強難受到極點,強忍著悲痛問:「韓支隊,他們什麼關係,到底什麼情況?」
韓博輕嘆一口氣,苦笑著解釋道:「說起來跟當時的大背景同樣有關,譚海超跟彭莉莉是初中同學,二人的父母在一個單位上班。彭莉莉上學時就很漂亮,正在青春期麼,譚海超曾給彭莉莉寫過情書。二人父母在一個單位上班,也住在一個單位宿舍,譚海超的母親跟彭莉莉的母親有矛盾,吵過好幾次架,關係很緊張。有一天晚上,彭莉莉洗澡,覺得有人在門外偷窺,就喊母親去看看。她母親出去一看,正好看見譚海超下樓,於是跑過去揪住他,跟譚家人再次吵了起來,罵譚家人不是東西,稱譚海超是流氓。正值嚴打,情書是證據,彭莉莉母親抓到的是現行,譚海超因此被判刑三年。」
「他懷恨在心?」一個老幹部忍不住問。
「我們調查發現,譚海超刑滿釋放後找不到工作,走到哪兒都被別人在背後戳脊梁骨,不止一次揚言要報復。張小媛跟我們的民警說,譚海超從監獄出來後彭莉莉曾擔驚受怕過一段時間,直到確認譚去江南打工才松下一口氣,她之所以嫁那麼遠與此有一定關係。」
周素英很默契地調出一張照片。
韓博朝她微微點了下頭,指著屏幕道:「這是張灣市郊區的一個汽修廠,譚海超當年不是去打工,是去這個汽修廠學修車的。鑑於我們只比對上指紋,沒能比對上DNA,我們民警秘密調查他當年的師傅及同事,終於找到了匕首的主人,一個跟他一起學修車的學徒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