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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16:37 作者: 卓牧閒
這小子,深藏不露啊!
為調動幹部積極性,討債是有提成的,超額完成部分拿2%。
只給他布置了40萬任務,他一下子拿回200多萬,算下來要給他三萬多提成。
提成該給就要給,不能言而無信。
盧惠生現在考慮的不是給不給提成,是他找過那麼多人幫忙,人家不可能白幫。
建築站在江城干十年,年年有工程,這些問題必須考慮到。如果不意思意思一下,別說下次再求人家幫忙,恐怕連工程都不太好接,至少在那個區別指望再接到工程。
五十萬利息像天上掉下來的,盧惠生很難得大方了一次,意氣風發地說:「老嚴,任務完成得很出色,回來我給你們慶功。不過你先別急著回來,我給你們汪經理打電話,讓他安排五萬打到工程隊,你拿到之後立即交給小韓,該怎麼感謝讓他去感謝,他找的人他負責。」
「請人幫忙,哪能不感謝一下。盧書記,我錯了,我檢討,光顧著高興,小韓沒提,我居然沒想起來。」
「這不怪你,又不是你找的人。跟小韓說清楚,該怎麼感謝就怎麼感謝,要是……要是不夠給我打電話,他的提成回來統一結算。鄉黨委說到做到,不會出爾反爾,不會讓幹事的幹部寒心。」
「盧書記放心,話我一定帶到。」
人在賭場上失意,情場上就會得意。
反之,情場失意,在其它方面就會得意。
韓博發現這句話有那麼點道理,談兩年多的戀愛進入倒計時,其它方面運氣卻好得令人髮指。誰能想到尤經理搞房地產沒賺到錢,孤注一擲炒股發了財,以至於自己去討債,他痛快得不能再痛快。
清欠提成,真沒想過。
全鄉幹部一個標準,超額完成部分拿2%。
為了把工作推行下去,縣裡一樣會這麼搞,合理合法,這個錢不要白不要。
老嚴送來的五萬現金有些麻煩,根本沒找人幫忙,不需要感謝。建築站在江城有工程隊,抬頭不見低頭見,萬一將來被拆穿了會很尷尬甚至會說不清。
這錢不能拿,拿了搞不好會讓自己身陷囹圄。
李曉蕾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趴在床上數了一遍又一遍,咯咯嬌笑道:「韓博,原來當公安這麼有『錢』途,要不你再準備五萬,跟我回家,把十萬啪一聲拍到我爸面前。或許他見錢眼開,腦袋一熱,就把我賣給你了。」
「十萬有點貴,聽說去西南省份買媳婦只要三五千。」
「你想不想買?」
「想,當然想。」
「那就是了,難道我李曉蕾不值十萬。」
「值,你無價之寶,關鍵你爸舍不捨得賣。」
李曉蕾抓起一把大團結往頭頂上一扔,唉聲嘆氣說:「我爸見過大錢,別說十萬,再加十萬他也不會賣女兒。」
她敢想敢說,敢作敢為。
韓博相信只要開口,她真有可能會放棄首都生活跟自己一起去農村。但這對她不公平,腦袋一熱過去將來不一定能習慣。
前些年國家頒布政策,允許知青返鄉,不知多少人為回大城市拋妻棄子。自己不想讓父母失望,不想放棄現在的工作和生活,怎麼能要求人家作出這樣的犧牲。
「親愛的,別胡思亂想了,我現在有個警務室,手下有四五個人,要管一個鄉治安,工作挺多,壓力不小,三四年內應該不會當陳世美。你先回家,找到合適的我祝福你,找不到合適的,同時能做通伯父伯母思想工作,我們接著過。當牛郎織女就當牛郎織女,全國不知道有多少。」
「你等我?」她回過頭,微笑里滿溢分量得當的嬌羞。
韓博揉捏著她胸前那對綿柔,深情地說:「我是男的,可以等。你是女孩子,不能等。遇到合適的,跟我說一聲,遇到什麼困難更要跟我說,我堅強著呢,經得住。」
「老天爺,您開開眼吧,不能讓我們當一對苦命鴛鴦。」
「躺在一堆錢上睡覺,這算苦命鴛鴦?」
「問題是錢解決不了問題。」不應該說這些的,又忍不住說了,李曉蕾急忙岔開話題:「韓博,你打算怎麼處理這筆錢。」
「到我手裡自然沒退回去的道理,回去搞單位建設,只要不進個人腰包就不會有麻煩。」
「你有小金庫?」
「沒小金庫幹不成事。」
「你們公安怎麼這樣啊,就知道罰款搞錢,難怪老百姓對你們不滿意。」
韓博輕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解釋道:「群眾對公安隊伍是不太滿意,歸納起來主要兩個原因,一是破案率低,二是抓賭抓嫖和交通罰款。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政府對公安的投入只能保證工資,有些地方甚至工資都不能保證。但是打擊任務的硬指標依然是一級級下達,平時的水電、電話、車輛維修、用油全要花錢。錢從哪兒來,罰沒收入。在時間人力一定的情況下,猶如切蛋糕的關係,用在罰款案件上的時間多了,用在正經破案上的時間必定少。返回到群眾對公安的不滿意上,提高破案率,必定要減少罰沒收入。收入少了,辦案經費一樣少,破案率也難提升,這是一個怪圈。」
「基本工資沒保證?」李曉蕾將信將疑。
「真沒保證,我是政法專項編制,正規軍,結果到局裡只有70%。我們縣公安局治安大隊有兩個從部隊轉業過去,剛進單位都不能適應局裡靠罰沒收入返還經費的生活,因為在部隊經費是有保證的,他們有個共同的疑問:公安好歹也是政府部門,怎麼政府就不給經費呢?另外作為基層一線的民警,沒多少人願意去抓賭抓嫖搞罰沒創收,占用大量的大多是休息時間,賭嫖案發高峰期大多是夜裡,而且這活純屬得罪人不討好,但迫於壓力不得不去。所以我們公安常說自己吃的是尿泡飯,累死累活,最後搞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