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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9:50 作者: 裳小檸
正巧姜七娘正與范嬤嬤在河邊的小攤上給祁知年買新鮮櫻桃,見到他們去而復返,很是驚奇。
那些工人跳下船就嚷道:「不好啦,不好啦,外面打仗了!!」
原先還頗為熱鬧的河邊即刻變得靜謐無比,但很快,眾人就搶著發問。
「怎麼回事?」
「打什麼仗了?!」
「我們這兒怎麼什麼動靜也沒有?!」
「會不會打到咱們這裡來啊?!」
「要死啦,趕緊的逃吧!!」
河邊立馬亂成一鍋粥。
姜七娘嚇得拉起范嬤嬤就往家裡跑:「快,快,咱們趕緊帶著年兒逃!」
祁知年一向瘦,穿著寬鬆的長衫,其實看不出來肚子裡有小寶寶,夏天本就炎熱,不能用冰,就是涼一點的茶水也不能飲,偏生懷了孩子身上就更熱,這可以說是祁知年自小到大最難熬的一個夏天。
他難受地躺在鋪了竹簟的羅漢床上,睡也睡不著,只是閉眼小憩。
「年兒!」姜七娘便是再壓著嗓子,聲音中也帶著恐慌。
祁知年睜開眼,勉強笑了笑,問道:「娘怎麼這樣急?」
「年兒,外頭打仗了,我們快點逃吧!很快就要打到咱們這裡來了!!」
姜七娘滿臉恐慌,范嬤嬤著急地跟著點頭。
祁知年便勸道:「沒事兒的,娘,絕對打不到咱們這裡來。」
姜七娘更急了:「工人們都沒法回城,據說河對岸已經全是兵了!再不逃,可就跑不了了!」
姜七娘是真的急,祁知年不得不伸手拉住她,緩聲道:「娘,真的沒事,祁淮會保護好我們的。」
「……啊?」姜七娘懵了,與祁淮有什麼關係?這都好幾個月了,祁淮就是一封信也沒寫來過。
祁知年沒有精神說太多,他大概解釋道:「太子德行有虧,本就不堪登得高位,他下台是遲早的事兒,江南富庶,是重中之重,咱們這兒又只是個小鎮子,戰火絕對不會蔓延至此,不論是誰都會保護好這塊兒地方。」
「……」姜七娘確實不太懂這些事,她還是有些害怕。
范嬤嬤從外頭進來,報導:「姑娘!咱們宅子外頭突然來了一百多號小伙子,將咱們家給圍住了!黃大夫上去問,他們說是國公爺派來的……」
「啊?」姜七娘不由走出去親眼看了看,令她驚奇的是,這些人竟然也是往日裡常見的。
有些是住在附近的鄰居,有些是在河邊賣櫻桃的小販,還有些是擔著擔子在小巷叫賣的賣油郎,總之全都不是生面孔……
范嬤嬤小聲道:「會不會他們其實是國公爺派來保護咱們的啊……」
「……」姜七娘這才明白祁知年的話,也才敢相信,或許真的沒事兒?
鎮子裡慌亂了大半天,很快便有縣城裡的官員趕來安撫大家:「大家放心,不要逃!不論這頭頂的天是誰的,咱們老百姓絕對安全,衙門裡的大人們也在為此奔波,大家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黃連索性坐船去鎮子邊上濫閥親自打探一番,帶回來不少消息。
外頭是真的翻了天了。
「據說是先帝跟前那個叫作汪順,大家都當他早就死了的大太監,突然找到安郡王趙初瑾面前,向他檢舉,說先帝是太子親手殺的!」
「……」姜七娘、范嬤嬤,與家裡新雇的幾個侍女排排坐在廊下聽,全都嚇得說不出話來。
黃連說書一樣,繼續道:「郡王爺肯定不信啊,那個太監就拿出封先帝的絕筆信來,上書預感到太子要暗殺他,交代了不少的後事,郡王爺當然還是不信,幸好還有咱們國公爺在身邊,國公爺自小得先帝教導,逐一對比,這還真的是先帝的字跡!
「恰好先帝從前的老師,告老還鄉後,老家就在附近,國公爺與王爺就去向這位老先生求證,再次證明這確實是先帝的親筆信!信上提到,若他不幸身亡,便傳位於安郡王趙初瑾,還望皇弟安郡王趙初瑾能替他管教不肖子孫。」
有小丫鬟弱弱問:「那郡王爺果真這麼做了?」
「郡王爺豈是這等人?殺害先帝的是太子,卻又不是先帝的其他兒子,偏偏太子當初還是他保上帝位,郡王爺痛恨是他看錯了人,他立即告天下,他要替皇兄報仇,再說了,咱們的天下,也不能落在這種弒君、弒父之人的手中啊!郡王爺的意思是,捉了太子,請先帝最為喜愛的兒子,二皇子上位。」
小丫鬟連連點頭,又著急問:「後來呢?太子能答應?就是因為這件事兒才打仗嗎?」
「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郡王爺與國公爺後來就立即返回京中,試圖與太子對質,偏偏太子不僅將他幾個親弟弟全都殺了,還先一步抓了在京里的長公主!」
眾人再一同吸氣,在屋子裡聽著的祁知年,好笑地拿著扇子慢慢地扇著風,黃連還在院中繼續說書,祁知年聽著聽著,不覺又睡了過去。
而實際上發生的事,倒與黃連說得差不多,只是長公主這一環出了點差錯。
卻說汪順投靠趙初瑾一事,事發之後,傳到京中,太子是恨得不成。
此時他也知道,祁淮與趙初瑾是捆到了一起,這是要鐵定與他對著幹,他們已是徹底撕破臉皮,最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可恨祁知年與姜七娘先一步跑了,如今跑到哪裡,早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