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頁

2023-09-24 23:09:50 作者: 裳小檸
    祁知年被這過於濃烈的眼神看得有些瑟縮,下意識地往後縮,祁淮已經包住他的後腦勺,狠狠吻下去,竹青味撲面而來,祁知年霎時便暈了。

    倒下時,祁知年迷迷糊糊問了句:「這,這是在做什麼呀……」

    祁淮俯身而來,在他臉頰親了親,貼在他耳邊道:「成親,洞|房。」

    「這,唔——」

    ………………………………

    帳篷外,一年一度的聖女生辰,自是無比熱鬧,大家都在圍著篝火唱歌、跳舞。

    草原之夜的寒冷,似乎都被驅散不少。

    即便如此,也不及那頂大紅帳篷內的濃濃春情。

    草原上的清晨來得要比京中晚上一個多時辰。

    宿醉與一夜折騰後,祁知年已經比往常晚起了一個時辰,他漸漸從夢中醒來,尚未清醒便已察覺身上疼痛,稍稍一動,牽動神經,便痛得他甚至有些齜牙咧嘴,他不覺睜開眼,只覺得身下軟綿綿的,身上也暖呼呼,他茫茫然地往外看去。

    這床與他們不同,四周除了紗幔,並無厚重的帳簾,也很低。

    他眼中是滿目的大紅,與帳篷外透露進來的一點子光白。

    天還未曾大亮,門口的火把也還點著,倒映在大紅帳篷上便更為朦朧。

    祁知年忍著痛,強撐著從床上跪坐起來,被子滑落。

    他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全是那樣的印子……

    他僵住,隨後便抑制不住的顫抖,簡直是滿身的絕望,昨晚的酒於他而言太烈了,還混了草原上獨有的奶,他非常不適應,醉得比上回在家中時還厲害,他壓根不記得昨晚到底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僅看自己這身子,身上又這樣疼痛。

    且他一直認為自己昨晚被灌的是藥。

    祁知年差點要往床上栽,他雙手撐著床面,眼淚早就盈滿眼眶,搖搖欲墜。

    他這邊如此,不知祁淮又是如何?

    到底忍不住,祁知年眼中的眼淚已經往下落,祁知年撐著口氣,也不顧那枕邊的衣服是紅色喜衣,他兇狠狠地穿在身上,再一把將眼淚擦掉,抬腳就往外走。

    他連髮髻都沒有束,黑髮落滿肩,猛地將帳篷的門給拉開,寒風「呼呼」灌進來。

    門邊上守著的侍衛立即往他看來,祁知年怒聲問道:「祁淮在哪裡?!」

    對方自是聽不懂他的話。

    「算了!」祁知年也不再問他,心中再無害怕與擔憂,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他已經往最近的帳篷跑去,挨個地想要找祁淮,一連找了幾個都是空帳篷,侍衛們跟過來,想要勸他,卻又沒人敢伸手。

    直到幾名侍女跑來,祁知年認出其中一位正是昨日接待他那位。

    此時的他實在難以冷靜,他傷心道:「枉我那樣信任你!你們這一群土匪!全是土匪!」

    侍女愧疚地連連對他「嗚嗚啦啦」,祁知年反正也聽不懂,轉身還要再去找祁淮。

    另一名侍女拉住他:「請留步。」

    聽她說的是漢話,祁知年立即回頭,盯著她問:「你知道祁淮在哪裡?!」

    侍女並不知「祁淮」是誰,便道:「若您問的是另一位公子,他——」侍女說著,便伸手指向西側,話還沒說完,祁知年光看到個方向,轉身便是跑。

    侍女們愣了愣,紛紛追上去,侍女更是大喊:「那位公子不在這裡!小公子您等一等!小公子——」

    風將她的話送到祁知年耳邊,祁知年更是要去找祁淮。

    此處旁的東西不多,也就馬兒最多,他揪住一匹剛好在原地踏步的馬,翻身上去,馬兒還沒回過神已經衝出去,「駕!!」,祁知年一扯韁繩,痛得又差點沒滾下來,他死死抱住馬背,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人與馬卻是終於跑了出去。

    餘下的侍女著急跺腳:「聖女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我們還是趕緊派人追上那位小公子才是。」

    「對對對,聖女交代過要好好招待他的!」

    當下便有侍衛也匆匆上馬追了出去。

    祁知年騎著馬離開聖女的領地後,沒一會兒便發現自己迷了路,草原太大,尤其天亮後,滿目都是白雪,他看得都有些暈。

    為此,他的速度不知不覺便也降了下來。

    他不知該去哪裡找祁淮,而腦袋也逐漸清醒,為何此時這麼容易就逃了出來?

    這其中又到底是什麼關竅?

    他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回去吧,不認識路,找祁淮,更不認識路。

    他茫然四顧,馬兒卻還在往前跑,漸漸帶他到一座山上。

    山被積雪覆蓋,直走到半山腰,馬兒才緩緩停下,祁知年坐在馬背上先是呆呆地坐了片刻,才又翻身下馬,由於身上太痛,若不是手還扯著韁繩,恐怕又要跌在雪裡。

    他穩住身子,看著這白茫茫的一片,也只有更迷茫的。

    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會這樣?

    他與不明不白的人做了那樣的事。

    祁淮不見蹤影。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又這樣冷。

    他要怎麼辦。

    他要怎麼才能找到祁淮。

    祁淮若是知道他和不明不白的人做了那樣的事,會不會討厭他啊。

    他覺得祁淮不是那樣的人,可是,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