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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9:50 作者: 裳小檸
    「唔——」祁知年瞪圓了眼睛看他。

    祁淮笑著往他靠近,對他道:「乖乖坐著,可不許發出聲音,知道不?」

    「唔,唔!唔……」祁知年著急地說不出話。

    祁淮鬆開手,祁知年趕緊先伸出手抱緊樹幹,祁淮笑出聲,再道:「也不許再哭了。」

    祁知年可憐抽抽道:「我不叫,也不哭,可是你的手臂受傷了,怎麼辦啊?」

    怎麼還在擔心他的手臂呢?

    祁淮卻不覺得囉嗦,心反而好似有羽毛在不停地撩,他用沒受傷的手再揉揉祁知年的腦袋,低聲道:「沒事。」

    「可是——」

    祁淮直接從自己身上撕下塊布料,塞到他口中:「乖乖看戲。」

    「唔——」祁知年更委屈了,可他怕高,壓根不敢鬆開抱住樹幹的手,去將布塊扯出來。

    祁淮很滿意,還有些惡劣地看著他笑,待到那幾個人快要找到他們這裡,祁淮身輕如燕地直接跳落地面。

    祁知年趕緊往下看去,剛佩服祁淮的身手,就見四面八方忽然又出現很多人。

    他只認得程渠。

    他不禁更是瞪大眼睛,方才這些人就全都在嗎?!

    倒是來不及去想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哭是有多丟人,而是在想,有這麼多人保護,都是高手,祁淮還能受傷的嗎?!

    到底是誰害得祁淮受傷啊?!

    那幾個人喊著「大哥」衝進來,卻見背對著他們的祁淮,與一眾氣勢十足的侍衛,還有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哥。

    他們愣了愣,「大哥!!」,痛呼一聲,他們便要聚過來。

    程渠他們也往前一步,一人便怒聲質問:「你們是誰?!是誰殺了我們大哥?!是——」

    「咳咳咳——」祁淮咳嗽著虛弱轉過身。

    那幾人瞧見祁淮的臉,紛紛閉嘴,雖不認得此人是誰,但此人氣勢還在他們伯爺之上,氣勢最是做不了假,荒山野嶺的,他們瞬間也慌了。

    他們不覺往後退幾步。

    程渠再上前幾步,直接站到祁淮身邊,冷笑著說道:「還敢問我們是誰?!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又是誰,竟然摸到我們國公爺的住處,派人上山來刺殺我們國公爺?!」

    國公爺?刺殺?!

    他們看向那傳聞中的國公爺,確實手臂傷得不輕!軟軟地垂著,動也不能動,還在不停流血!地上那血跡都快成一灘了!

    他們也懵了,不對啊?他們不是來殺那勾引他們表姑娘的臭小子的嗎?!

    難道他們大哥殺錯人了?!

    他們嚇得一凜,立即先否認:「侍衛大哥,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國公爺啊!我,我們是來找家裡一個小賊的!我們哪裡敢傷害國公爺!」

    「不是你們?!那個人,你們不認識?!」程渠手指已經死去的黑衣人,「就是他直接衝著我們國公爺砍的!好傢夥,不知砍了多少下!把我們國公爺手臂砍成這般!你們進來的時候明明喊著『大哥』,你們的穿著也一模一樣!」

    「不是——」

    程渠怒喝:「做了這等惡事,還敢推諉?!給我拿下他們!直接送進宮給陛下!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刺殺我們國公爺!陛下與長公主都不會放過你們!」

    長公主?

    跟長公主有關的國公爺,就那一位啊!

    完了!

    那可是陛下最疼愛的親外甥哪!

    這些人腿軟了,跪下來就磕頭請罪:「侍衛大哥,我們真的不知情啊,他做的事兒跟我們無關啊,我們——啊——」

    程渠手一揮,侍衛們上來,全都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祁淮往前一步,虛弱地再咳嗽幾聲,溫聲道:「他們或許也是被歹人所騙,與害我之人並非同黨。」

    那幾人都要哭了,國公爺性子可太好了!不愧是人人都說真君子的英國公!

    「國公爺!您說的沒錯!小人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真的是冤枉的!劉麻子什麼也沒跟咱們說,將咱們也瞞得死死的啊!若我們知道劉麻子有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豈敢隱瞞?早就上報了!請國公爺您明察啊!」

    「咳咳——你帶他們下去細細審問,莫要冤枉好人,也莫要傷到他們分毫,咳咳——」

    程渠「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國公爺,您就是性子太好了!」又轉向那幾人,「也罷,既然我們國公爺如此心善,又有吩咐,先不把你們送進宮,我這就帶你們下去,你們定要知無不言!將來龍去脈說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否則立即送你們進宮!」

    「是是是!侍衛大哥您放心,小人一定有什麼說什麼!只求侍衛大哥饒小人一命!」

    程渠下巴抬了抬,侍衛們直接將那幾人給帶走了。

    林中恢復靜謐,程渠道:「郎君放心,屬下必定叫他們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不該。」

    祁淮哪裡還有方才虛弱的模樣?

    他淡漠地點頭,又用劍指了指那具屍體:「收拾了。」

    「是!」

    程渠也帶著人忙活去了。

    祁知年已是看得目瞪口呆,這,這就是祁淮嗎……

    這就是英國公嗎……

    史上最風雅……

    當世真君子……

    祁知年滿腦袋的茫然。

    祁淮卻是已經走到樹下,仰頭往他看來,層層樹葉之外,銀色月光下,淡漠已經不見,而是滿面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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