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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8:53 作者: 寄以妙有
    只是看著明顯要比自己所見的年輕許多。

    圓臉和尚笑的十分開心,拍了拍眼前之人的肩膀祝賀道:「師兄,你可真是厲害啊。」

    秦知知又懵了,怎麼圓臉和尚叫石見穿師兄啊?

    「妙湛師弟,若是沒有你,我也無法獲得成就。」原來圓臉和尚叫妙湛,自己雖然拿了他的功法,卻始終不知道他的姓名。

    此刻,被妙湛和尚叫「師兄」的這人轉過臉來,秦知知頓時目瞪口呆。

    這不是石見穿的臉。

    這是一個眉目高深,輪廓分明的男人。

    秦知知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瞬間露出訝然的神情。

    如果她沒記錯,這男人好像就是開悟見性後,自創淨天夢功法,成功飛升的娑婆宗老祖娑摩。

    他的畫像被掛在飛升老祖之列,他們這些人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自是不會認錯。

    可是這怎麼也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石見穿自然不可能真的和娑摩接觸過,娑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活生生的樣子。

    而 且,娑摩還認識妙湛和尚,他們還是師兄弟的關係。

    秦知知有些茫然,她踏入那個場景之中,不知道為何,原本正在笑眯眯和娑摩說話的妙湛竟然察覺到了秦知知的存在。

    他看向秦知知,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竟在下一刻揮了揮手,娑摩和所有場景在剎那之間寂滅湮沒,只剩下一片幽冥。

    秦知知有些緊張,咽了咽口水。

    妙湛望著她笑了笑,聲音十分溫和:「你就是我的傳人?」

    年輕的妙湛似乎要比年老的妙湛好打交道。

    「我嗎?」秦知知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這個,好像算,我確實從您那兒繼承了羅摩眼。」

    妙湛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我知道了。」

    「娑摩老祖是你的師兄?他和娑婆宗現任宗主石見穿是什麼關係……」秦知知還沒說完便見妙湛走向自己面前走來。

    「你現在還不行,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妙湛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兀自在她額頭上輕敲三下。

    秦知知但覺神識里好似有一口大鐘被驟然敲響。

    嗡——

    她神魂震盪,連帶著整個魂魄都在顫抖。

    「生死存亡之際我抽出自己的兩縷魂魄,一縷逃逸出去附在了屏風畫上,另一縷則被我封印在無有山。只有羅摩眼的傳承者才能察覺我,將我從此地救出。」妙湛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飄飄然找不到他的蹤跡。

    恰巧秦知知對戰石見穿,在石見穿的眼睛裡找到了另一縷附在此處的魂魄。

    「無有山就是這個泥塑嗎?它到底是誰?是石見穿,還是娑摩?」秦知知想到了一個可能。

    妙湛聲音帶著幾分笑意:「不。」

    「無有山是我。」

    什麼東西在秦知知耳邊轟然炸響。

    她睜眼,世界在她眼中驀地變化,變成黑白之色,一切一切都幻化成最簡單的線條,在她眼眸之中聚散。

    大道至簡。

    眼前的泥塑漆黑一片,只能看見胸口之處有什麼白色在東西閃動著。秦知知目光微閃,抽出歸藏,揮向白色之處。

    「砰」的一聲,炸裂的聲音響在耳畔。秦知知只覺得腳下什麼東西相繼破碎,她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從空中直直落下——

    一雙手臂穩穩接住了她,混合著青松草木的香氣,像是夏日裡吹過的晚風。

    秦知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隻金色的眸子。

    從這隻金色的眸子開始,整個世界慢慢延展而開,恢復了色彩。

    泥塑「無有山」崩塌,站在上面的秦知知猝不及防的下落。謝煜台摘掉蒙住眼睛的布,在危急時刻接住了秦知知。

    他細細看著秦知知,秦知知也靜靜看著他。

    有一瞬間,秦知知覺得自己已經不在人世——這種感覺和死亡並不相同。

    死亡時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了,可是在剛剛她聽得見感受得到,她是世間萬物,卻唯獨不是自己。

    就在看到謝煜圖的金瞳時,她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

    像是風箏找到了線,飄飄落落回到了歸途。

    她緊緊攥住了謝煜台胸前的衣襟。

    待二人穩住身形之後,謝煜台和秦知知同時看向剛剛墜落的地方,原本高立著的泥塑被炸的粉碎,揚起的塵沙遮天蔽日,好半天才緩緩沉入地面。

    塵埃散盡,露出一個瘦小的身形,圓圓的臉頰圓圓的光頭,在陽光下還泛著光。

    正是妙湛和尚。

    他雙眼緊閉盤腿坐在寶相花座之上,面色紅潤,似乎還有著隱隱的呼吸。

    只是四周被碗口般粗大的藤蔓包圍,這些藤蔓伸進他的身體之中,貪婪的吸食著骨肉,正是之前在密室中吸食著謝煜台血肉的寄生妖藤。

    妙湛全身都被吞噬著,身上幾乎快要只剩下皮包骨頭。妖藤一端伸進妙湛的身體中,另一端紮根在地面,看上去像是個傳送靈氣的脈道。

    秦知知掙扎著從謝煜台身上跳下來,想要走到妙湛的身邊,卻被輕聲呵止。

    「別來。」寶相花座上的妙湛開口,「它們會攻擊你。」

    秦知知止住腳步,有些著急:「我該怎麼幫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此是我法身,已困在此地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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