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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8:53 作者: 寄以妙有
    在謝煜台的背後有一根像藤蔓似的東西,只是要更粗一些,正深深扎進謝煜台的體內,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

    草。

    秦知知暗罵一聲:「這他媽是什麼東西?」

    系統道:「寄生妖藤,先吸修為,再食血肉,最是邪門之物。」

    果然,細細看去藤蔓之上有細小的吸盤排列成行,密密麻麻。靠近謝煜台的部分吸盤緊縮貪婪的吸食著,遠端的吸盤則不斷的想要向前蠕動,滿是貪婪。

    似乎要證明系統的說法,藤蔓微微抽動,像是在消化自己所吸食的東西。

    秦知知看的頭皮發麻。

    她再也忍不住抽出歸藏狠狠揮向寄生妖藤,將其從中間乾脆斬斷。寄生妖藤吃痛,猛然縮回,變成細小的枝丫,從牆壁上一個不過銅錢大小的洞中迅速撤出,頓時消失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時謝煜台痛的悶哼一聲,他渾身痙攣,原本垂落在鐵鏈上的雙手驀地握拳,手背之上青筋暴露。那留在他身體內的半截妖藤因與主藤蔓斷了聯繫,從他身上脫落,跌落在地面上呈現出灰白之色。

    謝煜台背後有一道明顯的傷痕,方才那藤蔓就是咬住他的傷口從中吸食修為。

    「寄生妖藤吸食修為後可自由收縮軀體,它可以在縫隙中穿梭,只要鑽入人的皮膚就可以吸□□血,令人防不勝防。」系統喋喋不休的解釋著。

    秦知知卻沒有怎麼聽進去。

    她急匆匆跑上前去斬斷手鍊腳鏈,謝煜台雙腳落地身軀一軟,竟是站都站不住,一頭栽倒在了秦知知身上。

    秦知知下意識的伸手環抱住對方,踉蹌了幾下方才站穩身形。

    和往日冷冽的松木清香不同,此時的謝煜台身上只有濃重的血腥之氣,頭虛虛靠在秦知知的肩頭,側著臉,微弱的呼吸聲若有若無的拂過秦知知的耳後。

    還有氣,還活著。

    倘若不是如此,秦知知真以為他安靜到整個人已經沒了。

    謝煜台比秦秦知知要高許多,猝不及防的跌進她的懷裡,秦知知抱得也有些吃力。她小心翼翼的雙手環抱住謝煜台,一點一點蹲下身子,讓謝煜台輕輕倒在地上。自己一屁股拍地上,又把謝煜台的頭撥正了枕在自己肩頭。

    見姿勢擺好了,秦知知這才騰出手低著頭吭哧吭哧的解著謝煜台身上的傅仙繩。

    羅睺這狗東西,心眼不大花樣卻不少,就小小一個縛仙繩能整出那麼多結來,看給她急的,滿頭大汗。

    正和最後一個結鬥爭,秦知知偶然抬眼,正撞入一汪金色的眼眸之中。

    那金色的眸光剔透晶瑩的猶如琥珀,清澈澄淨,秦知知還不習慣這個顏色,猛然看到不禁心馳神遊,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你醒啦?」

    啥時候醒的,不聲不響,稍稍有點嚇人。

    謝煜台的頭還靠在她的肩膀上,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中,只有那一雙眼睛,亮的驚人。

    一隻黑漆漆的深邃幽暗,另一隻透亮明澈恍若流雲易碎,眸如星子,專注的落在秦知知的身上,迸出幾縷稀碎的微光。

    像極了一隻高傲又神秘的波斯貓兒。

    秦知知好半天才將視線勉勉強強從謝煜台身上移開,手上一使勁將縛仙繩最後一個結叩打開,在他身上普拉了幾下,這才長舒一口氣道:「好了。」

    「你還起得來嗎?」秦知知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

    謝煜台的頭還挺重,壓得她肩膀都有些疼。

    當然他要是真的起不來,自己也不是不能繼續給他枕著……

    但是給他枕著,兩人可怎麼逃跑呢?

    好在謝煜台並不需要秦知知糾結這些事情。

    他生性孤高要強,但凡自己有一口氣在都絕不會麻煩別人半分。故而不過停滯半分,便咬咬牙吃力地坐起。

    他滿身血污,處處是傷,眸光還是那般淡漠:「你因何而來?」

    這話問的倒是有幾分傷人。

    你說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在天同宗吃香喝辣不開心嗎?好好的跑到這裡,咋滴,難道還是無有山一日游啊?

    秦知知沒說話,投入的翻找著乾坤袋裡的靈藥。謝煜台的傷究竟到何種程度,秦知知看不出來,本來打算看看的,現在眼瞅著這人還有力氣說話也懶得看了。索性翻出個差不多的靈藥來,捏在手上,正眼也沒給謝煜台賞一個,直接上手狠狠掐住他的下頜骨,又狠狠將藥丸往他嘴裡一塞。

    這不就消停了?

    秦知知這一套動作下來,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雷厲風行的倒是將謝煜台驚住了。他錯愕的吞下丹藥,因被塞的太急有些被嗆到,微微咳嗽了好幾聲才堪堪緩過勁來。

    「你是為我而來?」沉默半晌,謝煜台再次開口。

    原本清冷的目光在落到秦知知的頭上時,竟有幾分淡淡的暖意從眸中漸漸漾開,一層又一層。

    秦知知沒看見,她寧願低著頭玩手指都不想抬頭看謝煜台,也不知道自己氣歪歪到底為了啥。

    如今聽到謝煜台如此一問,頓時冷笑一聲:「因何而來,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倒霉,身上有個定屍符,讓我不得不與一人生死相連,他死我死,他活我活。」

    秦知知這話說得咬牙切齒,語氣恨恨:「你猜我為何而來?」

    謝煜台眸中的那點柔光在秦知知的語氣聲中轟然粉碎,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中閃過無數神色,是早有預料、不出意外,又有淡漠、戲謔兼之嘲弄與不容忽視的疼痛,像是大海中的浪潮紛紛湧來,又在頃刻退去,淹沒於深不見底的海底,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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