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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8:53 作者: 寄以妙有
秦知知看向對方時,恰逢一縷陽光落在謝煜台的肩頭。他睜眼,深邃的黑眸中清晰的倒映著秦知知的身影,微微頷首:「恭喜。」
恰逢今日,何似當年。
秦知知感到很奇怪,原以為曾經這些經歷的過往,自己早忘了,卻還是在不經意間就鑽入腦海。
她看到謝煜台面對著自己,負手而立,難掩一身風華。仿佛有什麼悄然改變,卻從未改變。
秦知知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微微笑道:「多謝謝仙君。」
不知何時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大殿之中,屏風就在眼前,可屏風上卻只剩下了一堆凌亂的線條,老和尚的形象早已不見蹤跡。
從入夢到破夢再到築基,若是要放在現實之世,沒有幾個月怕是很難成事。可在老和尚的虛空秘境中,只不過是此世一瞬。
當真是剎那永恆,永恆剎那。
二人沒有再說話,在沉默中肩並肩的從屏風後走出。
轉彎時,不知是因為空間太擁擠,還是兩人走的太近,秦知知的右胳膊與謝煜台的左邊輕輕碰了一下。
秦知知有些詫異的掃了謝煜台一眼,見他鼻樑挺直,唇線緊抿,恍若未覺的模樣,有些不自在的將手收到了背後,小小的握了下拳頭。
走到大殿中間時,秦知知突然想起老和尚的話,掃了一眼雕花古樸的渾天鏡,清了清喉嚨道:「我能去看一眼渾天鏡嗎?」
謝煜台頷首,停下了腳步。
秦知知掃了一眼,見渾天鏡真如普通的銅鏡一般,穩穩的放在桌面上。若不是知道娑婆宗有這個玩意兒,誰願意相信這就是傳說中通天絕地的渾天鏡呢?
銅鏡上模模糊糊的倒映出自己的面貌,她伸手輕輕敲了敲,但聽噹噹的聲響縈繞耳畔,隨後便將手搭在銅鏡鏡面上,閉眼於心中默問:「渾天鏡,我的雀吟與緋獨在哪裡?」
秦知知想試試找找自己丟掉的兩魄。
待問完後,她睜開雙眼滿眼期待的看向鏡面,卻見鏡面紋絲不動,依然映照著秦芝芝的身形,纖細柔弱,探頭探腦。
秦知知:?
這不跟普通的銅鏡一樣嗎?
秦知知抬手狠狠敲了一下銅鏡的邊,卻被彈的關節大痛。她捂住手倒抽了口涼氣,轉身跑回謝煜台的身邊,嗡聲道:「走了。」
大騙子。渾天鏡一定出了大bug!
秦知知搓著手不甘心道:「渾天鏡肯定出了問題!」
謝煜台淡淡問道:「是麼?」
秦知知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之前他說的搜魂之事,支支吾吾道:「就……反正沒準你看的也不一定是對的。」
謝煜台身形微頓,握著劍柄的手收緊:「多謝。」
謝煜台也沒說他要搜誰的魂不是?萬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也不好就這樣斷了別人的念想。秦知知揉著手指漫無天際的想著。
她見謝煜台推開大殿的門,剛要抬腳跟上去,謝煜台卻突而凝神出聲:「別動。」
秦知知一隻腳僵在半空,放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扶著門框小心探頭:「怎麼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就在大殿門外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具屍體,他們披著統一的廣袖海青,顯然皆是娑婆宗的守門弟子,卻各個死相極慘。
秦知知蒙了:「這是怎麼回事?」
謝煜台側頭,語氣凝重:「死去不久,皆是劍傷。」
「怎麼會?」娑婆宗是典型的法修門派,根本沒有會用劍的弟子。難道就在他們二人進入大殿的短短時間內,娑婆宗出事了?
想到之前門外一閃而過的人,秦知知面色一變:「快走。」
腦子裡一個驚悚的念頭出現,她來不及多想,驀地拉著謝煜台就往外面跑。
倘若娑婆宗出了大事,沒道理此處完全沒有動靜,殺了守門弟子卻不進大殿?圖什麼?更何況,都是劍傷,倘若不是娑婆宗橫遭意外,那此時在娑婆宗的劍修還能有誰?
歸元宗謝煜台。
這分明是一場有預謀的嫁禍。
想到之前謝煜台拉著自己躲入屏風後的舉動,秦知知咬牙切齒道:「謝仙長,你到底得罪誰了?」
三宗之中以劍宗歸元宗為首,又有刀宗天同宗,法修娑婆宗。劍宗刀宗因武器的原因平日裡會更親近一些,娑婆宗因功法玄妙極強調悟性,與其他門派一向不算親近。但畢竟同屬三宗,感情還是有的。娑婆宗的人難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嫁禍謝煜台?簡直不敢想像。如果不是娑婆宗的人,那還會是誰?是魔族?
萬般念頭從秦知知腦子中飛速閃過,最後化為一句,不管怎麼樣不能讓人在現場抓到,不然真是人贓並獲,狡辯都沒得狡。
然而就在她拉著謝煜台穿過滿月型拱門時,謝煜台腳步一頓。回身的剎那,衣袖翻飛,一道劍氣從指間蹦出,「嘩」的劃破長空!
只聽「當」的一聲,一枚小小的法器被劍氣所傷,跌落在地。
秦知知瞳孔驟然縮緊,便見一個人從兩人背後緩緩走來。
「謝煜台,怎麼?殺了我娑婆宗的弟子,連個交代也沒有,就想走?」
來者頭髮微披,只隨意的綁了截耷拉在肩膀上,束著金色抹額,頗有幾分狂盪不羈的模樣。正是娑婆宗宗主的大弟子,修為已至元嬰的羅睺。
娑婆宗掌門閉關已久,現在宗門上下事務幾乎都交於羅睺打理,說他是代掌門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