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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6:56 作者: 多梨
    儘管人類將這種事情命名為「吻」,在貓貓的世界觀中,仍舊感覺這種肉肉貼貼和牽手擁抱沒有太大區別。

    所以,小桑葚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劇中的女主角,會因為不慎腳滑而將咖啡潑在地上進而365度大旋轉、撲倒男主角並和對方來個親密的唇貼唇而感到羞愧和憤怒。

    貓貓沒有人類靈活的雙手,遇到什麼東西都是先上去舔舔再說。可是貓咪的舔和人類的還是有區別,小桑葚剛才有些暈眩,有些頭暈,她還是睜大眼睛,從謝薄聲剛開始吻她時,她的呼吸就有一點點小小的不暢快,好奇怪,這種從未有過的觸感讓小桑葚感受到不安,異樣的觸感從她心底一點點蔓延,小桑葚猜測那應該是食慾,因為她現在很想吃掉謝薄聲。

    可是和食慾還有著微妙的不同,小桑葚不希望他痛……那就,小小的、輕輕地咬一口吧。

    然而小桑葚如今連這點也做不到,張開嘴巴就被入侵,她根本沒有去咬謝薄聲的機會。缺氧,窒息,飢餓,無措的心跳,奇怪的渴望,這些複雜的情緒第一次走入小貓的感官世界中,在這一刻,書本上所有的語言都顯得那樣蒼白,那些描述性的文字都失去色彩,小桑葚的心臟想要讓她叫出聲音,可喉嚨間好似被滿滿愛心脹滿,像猛烈搖晃後打開瓶蓋的可樂氣泡,像往冰塊上面傾倒的啤酒泡沫,像被風吹過的、剛剛成熟的一片蒲公英。

    鋪天蓋地的溫柔要把小桑葚牢牢包裹在一起,她發出疑惑的一聲嗚,被謝薄聲握住的手指雖然發痛,可是從痛楚中又有點菸花爆炸的快樂。等到謝薄聲從她的唇上離開時,小桑葚才急促地吸了一口氣。

    氧氣還沒有治療好貓的眩暈。

    她聽見謝薄聲說:「剛才沒吸出,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親親,她會因為缺氧窒息而死掉嗎?

    小桑葚不確定,她睜大眼睛望著謝薄聲,哪怕有著美瞳的阻礙,一雙眼睛中仍舊寫滿了貓咪的迷茫不安。

    她問:「再來嗎?」

    嘴唇濕潤,外面空氣也濕潤,初雪的天氣,很適合和喜歡的人接吻。

    謝薄聲的手沒入她的金色頭髮之間,眼睫濃長,微微下垂:「不喜歡?」

    ----不。

    ----不是不喜歡。

    小桑葚傾身過去,但謝薄聲要比她的思考還要主動,後腦勺被整個按住,小桑葚睜著眼,看到謝薄聲卻閉了眼睛。她心中想要的、品嘗謝薄聲的事情完全沒有出現,自己才是被品嘗的那一個。冰糖的甜,山楂的酸,小桑葚在他的引導下張開口,微微呼吸著,凝望著他,謝薄聲終於無法容忍她在接吻時的這一雙眼睛,毫無雜質、純淨到令謝薄聲清晰地知道自己如今在犯下何等罪行。他抬手,遮蔽住小桑葚的眼睛,無言一聲嘆息,加重這個深吻。

    熱氣在車窗上輕輕凝結成一層溫柔的霧,謝薄聲幾乎要將小桑葚從副駕駛座抱到自己的位置上,為了讓她有更多的空間,他一直後退,再後退,直到他的後腦勺貼靠在車玻璃窗上,小桑葚的手也壓在玻璃窗的溫柔霧上,留下一個深刻的掌痕。

    接吻結束。

    「我……」小桑葚喘口氣,「山楂真的不會發芽嗎?」

    「不會,」謝薄聲閉上眼睛,重新睜開,他說,「都被我吸走了。」

    「真的?」

    「真的。」

    肚子裡的山楂籽不會生根發芽,但謝薄聲想要去做那粒山楂籽,在小貓可愛的肚皮中,生根發芽,長滿,脹滿,漲滿,用一棵山楂樹填補所有空隙。

    謝薄聲仍舊坐在主駕駛座,距離學校放學還早,兩個人終於想起那個粘在謝薄聲褲子上、又跌落在鞋上的冰糖葫蘆。車內開著空調暖風,溫度稍高,糖衣已經融化了,黏黏糊糊的一層,貼在上面。謝薄聲俯身,將東西撿起來,放進車載的垃圾袋中,又用濕巾,耐心而緩慢地擦拭著。

    「要不要再吃一個?」謝薄聲平息了呼吸,他說,「再去買一份。」

    「不了,」小桑葚搖頭,張開口,指指自己的牙齒,「牙齒好像酸酸的,倒了,還有點麻麻的。」

    謝薄聲問:「是因為山楂太酸了?」

    「……也不是,」小桑葚說,「好像是因為剛剛親得太舒服了。」

    她就是如此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感受,從來不掩飾,坦然而真實。謝薄聲笑了一下,整理好自己,說:「以後不能讓別人親你,知道嗎?」

    小桑葚問:「我也不可以這樣舒服地親別人嗎?」

    「嗯,」謝薄聲說,「只有我。」

    小桑葚有點遺憾:「看來不能和白貓先生、莫非白、宋青衿、緬因先生、布偶先生、橘貓先生、大毛、小三、二狗子……分享這種快樂了。」

    謝薄聲因為小桑葚的交友圈而感到震驚:「大毛是誰?」

    「我們樓下鄭阿姨家的金毛呀。」

    「小三呢?」

    「朱爺爺家的貓貓呀。」

    「二狗子又是誰?」

    「是保安叔叔養的邊牧呀!」

    謝薄聲:「……我還以為貓和狗的關係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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