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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6:56 作者: 多梨
在沒有小桑葚的時候,謝薄聲重複著幾乎同樣的生活。或許是低欲望,也或許因他從小就習慣這種生活,他並不覺著單調。
然而,現在有了微妙的不同。
下樓買菜,謝薄聲總習慣性買一份魚,都快付錢了,才意識到今天家中沒有等著吃魚吃兔的小桑葚;
經過甜品店,也想著要多買一份,拎著回家後,看到空蕩蕩的房間,謝薄聲才記起,愛吃甜食的小饞貓不在。
儘管如此,在去超市購物時,謝薄聲仍舊會多買一些零食,想著等小桑葚回來,就可以給她吃;去小公園,看到有趣的花花草草,也拍下照片,等著她放學回家,和她一塊兒分享。
冰箱冷藏櫃中的點心保質期只有24小時,一直放到壞掉,小桑葚也沒有回來。
即將丟掉的時候,鬼使神差,謝薄聲打開,淺淺嘗了一口。
奇怪,奶油又苦又酸又澀。
謝薄聲安靜坐在沙發上,捧著壞掉的奶油蛋糕,冷靜地感受著心中的那一絲想念。
這麼強烈而令他心神不寧的感情----
究竟是不是出於長久照顧的不舍?
……
小桑葚在學校的第一個晚上,一定要狠狠地抱著有著謝薄聲味道的大鯊魚才可以睡得著。
她知道,在人類的世界中,從人類幼崽到可以結婚交沛的階段中,人類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校中度過的。
貓媽媽會親自教給小貓崽狩獵的本領,讓小貓崽有著生存下去的能力;而人類將他們的幼崽送去學校學習知識,這些知識會給人類奠定賺錢、生活的基礎。
可是。
貓貓很擔心信徒。
小桑葚抱著大鯊魚,有些難過地想。
沒有她保護謝薄聲,萬一老鼠進了兩人的家怎麼辦?
沒有她陪伴謝薄聲,萬一他孤單了怎麼辦?
貓貓在壓抑的深夜中遲鈍地陷入夢鄉。
而於此同時,謝薄聲躺在自己床上。
連續兩天的失眠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天啊……」
謝薄聲喃喃低語,他進入小桑葚的房間,猶豫半晌,還是把床上的那只有玫瑰花氣味的小三花貓貓抱枕抱在懷抱中。
熟悉的安心味道將謝薄聲緩慢包圍,他輕嘆一聲,將抱枕拿回自己床上,重新閉上眼睛。
這一次,他順利地睡著了。
私立高中的讀書和小桑葚想像中不太一樣。
這裡居然有種東西,叫做軍訓!
而且還要持續整整兩周。
白天軍訓,晚上上晚自習,他們是九月中旬開學,而一直到十一放假前,都要過這樣的生活。
小桑葚堅持了一上午的軍訓,身體倒是沒什麼特殊反應,畢竟貓貓都喜歡曬太陽。唯一說不適的話,就是溫度過高,又要穿一層再套一層外套,嚴重影響散熱。
但班主任卻及時找過來,忙到起飛的新班主任終於想起謝薄聲叮囑過的話----「謝桑葚有基因上的病,才導致了發色淺」。儘管謝薄聲沒有講究竟是什麼基因病,班主任第一反應就是白化病,這種疾病的患者因毛髮、膚色淺,又被稱為』月亮的孩子』,曬不得太陽。
當機立斷,班主任立刻找到小桑葚和她的教官,說明情況,特批小桑葚不用在太陽下軍訓,而是去教室中上自習。
小桑葚就這麼懵懵懂懂地脫了軍訓服,回班級上課。
她有點沉重的擔憂。
謝薄聲之前教育過她,這裡是法治社會,任何人,都不應該利用「特權」而圖謀私立的事情。
她現在不用軍訓,該不會是謝薄聲做了什麼壞事吧?
懷疑謝薄聲濫用「貓貓權」的小桑葚坐立難安,捧著一本書看了很久,還是決定,離開學校,去看謝薄聲。
必須要確認謝薄聲的安全,不然她沒辦法安心學習。
小桑葚站起來,開始認真思考。
前幾天晚上偵查地形的時候,她好像發現了幾個地方,可以讓貓貓輕鬆躍過去。
這是小桑葚住寄宿學校的第二天。
下午的課結束後,謝薄聲開著車打算回家,但不知不覺,就開到了小桑葚所在的學校門口。
算了。
來都來了。
謝薄聲花了很長時間才終於找到一個停車位。
很多家長心疼軍訓的孩子,給孩子送水送零食送避暑藥。
校園的欄杆外,站了一圈兒的家長,眼巴巴地看著操場上的小綠人,試圖想要從一大堆一模一樣的迷彩服中找到自己孩子的身影。有個好心腸的人看到謝薄聲,問:「大兄弟也來看閨女?我讓個空給你。」
謝薄聲:「……謝謝,我來看妹妹。」
被一個稱呼打擊到的謝薄聲轉變策略,他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堆水果,拎在手上,打算去見小桑葚的班主任,順便問一問,能否給小桑葚開個病假條----他不確定,小桑葚能不能受得了軍訓的暴曬。
經過鏡子前,謝薄聲照了照。
鏡子中的人看上去還很年輕,嗯,也就比小桑葚大幾歲的模樣,沒有任何白頭髮,也沒有皺紋。
是的,謝薄聲確信,自己如今的狀態,就算帶小桑葚逛街說是情侶也不會令人側目。
一定是剛才那位兄台不懂得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