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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6:56 作者: 多梨
    謝薄聲:「……」

    下一刻,小桑葚低頭,親密地用她的腦袋蹭謝薄聲,不過現在的小桑葚頭上不再有專屬貓貓的腺體,無法分泌獨屬於她的信息素,無論再怎麼蹭,也不能標記謝薄聲。

    而且----

    被人類形態的小桑葚蹭,和被貓貓小桑葚蹭,感覺是不同的。

    極大的不同。

    小桑葚的外表已經是成年女性了,她剛才奔跑過來,再加上擔心謝薄聲,額頭沁出一層薄薄汗水,嗅起來有些淡淡的、玫瑰的香氣,那是謝薄聲剛為她換的新護髮精華的味道,據說其中增加了大量的玫瑰精油,但謝薄聲認為不如上一次的椰油好用。他垂下眼,看著小桑葚用她額頭的絨絨碎發和腦殼輕輕地蹭著他的胸口。

    酒精悄無聲息化解人的意志力。

    在此之前,謝薄聲很少用「同類」的目光或者其他來審視小桑葚,她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小貓,是自己一口奶一口肉餵養起來的可憐流浪貓,好像是他的妹妹,好像是他身上的一塊肉。

    讓他如何以看待普通異性的角度來看她,她不普通,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小桑葚。

    如今不同。

    玫瑰氣味的小桑葚的金色捲髮像柔軟美麗的絲綢,她的眼睛很圓,睫毛也是淡淡的金色,頗具古典氣息的柔和臉龐。她似乎沒有色素堆積這種困擾,在她身上,謝薄聲找不到任何一粒痣。她身材健康勻稱,稍微矮小一些,頭頂也不過到謝薄聲胸口。

    毋庸置疑,她是美麗的。

    美麗的她在蹭完胸膛後,發出驚訝的、疑惑的一聲「喵」?她想知道為何謝薄聲此刻聞起來有些讓貓醺醺,湊到謝薄聲脖頸處,用力嗅了嗅,嗅到酒的氣味。

    金色的發落在謝薄聲臉上,他笑了一聲,推住她肩膀:「小桑葚,別鬧,癢。」

    小桑葚什麼都不說,她固執地貼靠在謝薄聲脖頸處,提問:「電視劇上說,人在醒來時會忘掉喝醉時候的事情,對嗎?」

    謝薄聲失笑:「未必,大多是騙人的。」

    小桑葚遺憾地收回舌頭,沒能在他脖頸上快樂貓貓舔。謝薄聲沒有推開小桑葚,也不敢用大力氣,怕醉酒後的人自制力差,推開時也無輕重,一個不小心,再將她推倒。無論是小貓,還是女性,都不能這樣粗暴地對待。

    謝薄聲躺在床上,半眯眼睛,瞧見小桑葚摟住他的頭。身高的差距讓這個動作有些困難,於是小桑葚併攏後肢,穩穩噹噹地坐下,順帶著往上挪了挪,以便更方便地抱住謝薄聲。在這個過程中,貓貓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東西在禮貌性地和小貓貓打招呼,以及,謝薄聲的咽喉中有著小桑葚從未聽過的聲音。

    喵?貓貓不理解的人類新知識又增加了。

    小桑葚好奇地看著謝薄聲,微微歪了腦袋:「謝薄聲?你不舒服嗎?」

    謝薄聲沒有說話,濃長睫毛下,他深色的眼睛中,瞳孔在慢慢擴散。一雙手原本在小桑葚肩膀前,是推拒的姿態,現在卻變了一種模樣,改成按住她的背部。謝薄聲皮膚白,手也白,他在讀書時學過鋼琴,但彈得不好,就連鋼琴老師都驚嘆,為何他長了這麼一雙看起來適合談鋼琴的手,卻無天分。

    這雙很適合彈鋼琴的手只在右手中指和大拇指側面有繭,那是謝薄聲常常練字、提筆留下的痕跡。他不是守舊派,卻習慣了用傳統的方式來寫字,練習。迄今為止,謝薄聲仍舊堅持用鋼筆記錄一些東西,那根鋼筆還是還是畢業時、他恩師贈予他的禮物。不過,此刻謝薄聲手中並不是鋼筆,而是只裹著一層棉綢睡衣的溫熱肌膚,小桑葚微微歪著腦袋,天真望他,而落於背部的手在漸漸用力,顫抖的掌心貼住一無所知,白色微透紅的手背,用力的指節處發白,青筋凸出,血管和指骨盡表露。

    小桑葚發出疑惑、短促的:「喵?」

    今天的謝薄聲沒有排斥耶。

    貓貓很開心,於是更加膽大,試探著舔了舔謝薄聲甜甜的、糖一樣的臉,今天的他是玫瑰和糖的甜味兒,謝薄聲沒有拒絕,只發出似嘆息似壓抑的悶聲,一手蓋背,另一隻手微微下移,隔襯衫落腰。

    這是第一次。

    小桑葚並不覺有什麼奇怪。

    貓貓最喜歡被撓的部位不多,一個是額頭,喜歡被人類用手指來來回回地輕刮、打著圈兒揉揉;還有就是下巴,貓貓喜歡被人類撓下巴,每每被撓時刻,甚至會舒服得順勢將貓貓腦袋放在人的手掌心;最後一個,就是順著貓貓腦袋、沿著脊柱一路摸到尾巴和身體連接處,倘若再拍拍尾巴根,則會舒服到貓咪呼嚕呼嚕。

    在小桑葚眼中,現在和那些溫馨的貓貓互動並沒有什麼區別,她依賴地舔了一下謝薄聲的唇,嘗到淡淡的酒精味道。

    但謝薄聲卻清醒了。

    他手指僵硬,金色捲髮柔軟落下,好似美麗的萬頃陽光,將被酒精浸泡到微醺的思維徹底曬醒。

    「喵喵~」

    房間中並不悶,開著空調,謝薄聲卻有種缺氧感。自責,慚愧,羞憤,這些情緒在意識到自己趁酒企圖猥、褻貓貓時達到頂峰。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竟是如此醜陋,罪惡,骯髒,竟想在此刻趁人之危。

    強烈的罪惡感幾乎要淹沒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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