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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3:06:56 作者: 多梨
他們會用鐵絲絞斷貓咪的頭顱,還會殘忍地用石頭敲貓咪的腦殼。
懷著這樣的恐懼心理,小花貓再度往輪胎里縮了縮----白貓不在這裡,對方此刻正依靠出賣色相和肚皮來嘗試為小花貓尋找一位新的信徒。
人類都是貪婪的,如果不犧牲貓色的話,貓咪們很難獲得幫助。
小花貓粉紅色的肉墊兒緊緊貼靠著輪胎軸,她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逃離人類,只能想辦法將自己隱藏起來,藏到人類無法觸碰的地方。連咪嗚聲都不能發出,尾巴豎起,一身兒亂糟糟的胎毛都炸起,瞳孔豎成一條線。
她想要模仿大白貓,發出氣勢洶洶的「嗚嗚」聲,向對方示威,昭顯自己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貓咪。可惜她太弱小了,只發出脆弱的一聲。
「咪嗚。」
縮在輪胎中的小花貓聽到這個乾淨的雄性人類發出嘆息。
「出來,」雄性人類向她伸出可怕的前爪,嘗試將她勾出來,「聽話。」
毫無用處。
害怕到瑟瑟發抖的小花貓只會將身體完全貼在輪胎中,她死死地抱著輪胎冰涼的軸,熱乎乎的小肚皮貼著冰冷的軸承,緊張到呼吸,唯一不變的是始終豎起來的炸毛小尾巴。
顫抖著晃啊晃。
謝薄聲按按太陽穴,和輪胎上瑟瑟發抖、努力抱緊輪軸的小花貓對視良久。
他不想直接碰這個髒兮兮的小貓,但也不可能視而不見。思考良久,謝薄聲忽然想起,有個剛結婚的朋友,是大學同學,最近似乎在朋友圈曬了救助的流浪貓。
雖然現在打電話過去有些冒犯,但謝薄聲回顧一下最近朋友圈,的確沒有其他人具備流浪貓救助經驗。
他半站起身,從手機通訊錄中翻了翻,找到溫崇月,打去電話。
簡單地客套幾句,謝薄聲恭祝對方新婚愉快,才詢問該如何救助貓咪。對方還是和讀書時一般溫和細緻,很快給予謝薄聲回答:「……確認是毛髮蓬鬆、稀少的幼貓嗎?已經睜開眼睛了?看上去還不會走路?」
「……建議不要使用工具,我猜這隻貓咪還沒有滿月,」溫崇月說,「稍等,我讓妻子接一下電話,在這方面,她比我更了解。」
謝薄聲道謝。
溫崇月的妻子很快給出謝薄聲建議,先將幼貓抱出,儘量用乾燥溫暖的毛巾包裹住貓咪,幼貓需餵奶,最好是兩小時一次……
謝薄聲一一記下,道謝。
他並不打算養這隻貓。
貓咪一般伴隨著掉毛,謝薄聲不希望自己一絲不苟的房間中被一隻貓咪弄得亂糟糟、到處都是貓咪的毛。
但見死不救顯然不對,謝薄聲挽起衣袖,打算先將這個弱小的貓崽子帶回家,照顧一陣,保住這個小可憐的命,再去聯繫流浪貓咪救助和領養組織。
但不知哪裡竄出一隻敏捷、肌肉發達的大白貓,豎起尾巴沖謝薄聲低吼。謝薄聲後退一步,他微皺眉,看著這隻大白貓一口咬住小花貓後頸,飛快逃離。
謝薄聲:「……」
大約是小花貓的母親吧。
既然小貓咪被貓媽媽叼走,他也不必再猶豫是否將貓咪帶回家。抬腕看了看時間,謝薄聲上車,心無旁騖地離開地下停車場。
順著地上的標誌繞過一根圓柱,燈光照亮黑暗,謝薄聲看到大白貓蹲在牆邊,正在拼命地舔著小花貓的頭頂和脖頸,小花貓顫顫巍巍地抬起兩隻前爪,依賴地往大白貓身上貼貼,毛絨絨的小腦袋像溫暖的一朵棉花。
謝薄聲放慢車速,從互相依偎的兩隻小流浪貓旁邊離開。
外面已經開始落雨,稀稀落落墜下,氤氳著蒙濛霧氣。在約定好的時間中,謝薄聲順利抵達畫展。今日開設畫展的是他某位朋友,謝薄聲帶了花束。他起初打算獨自過來,但他同事沈歲和的女友頗為喜歡這位畫家,想要一個畫家的簽名。
這不是什麼大事,順水推舟,謝薄聲和同事沈歲和約好,讓他帶著女友來,由謝薄聲引薦,讓雙方見見面,還可以一同喝杯咖啡。
畫展看完,咖啡喝完,也到了中午。沈歲和起身,笑著說他訂了餐廳,希望謝薄聲能一塊兒過去吃個飯。謝薄聲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陰雨連綿,咖啡廳的玻璃門上貼了一隻慵懶的布偶貓貼紙,不知為何,謝薄聲猛然又想起地下停車場那隻聽起來快要斷氣的小貓崽子。
「不用,」謝薄聲說,「不打擾你們約會,我先回家,還有些事要處理。」
告別二人後,謝薄聲沒有直接回家,雨水越下越大,他去超市買了些食物,明天下午才有課,在這段時間中,他不打算出門活動----下雨天,是最適合獨自在家中閱讀、觀影的時間。
意外的是,在這個季節,還看到有賣桑葚的,謝薄聲買了些。他有輕微強迫症,購物時,同類別必定要雙數,買了桑葚,那就要需再買另一份水果來完成雙數。最終採購完成,路過賣飲料的區域,謝薄聲口渴,買了水,又順手湊一瓶無乳糖的舒化奶。
回到地下停車場時,謝薄聲沒有再見到那兩隻貓。
想想也是,流浪貓麼,居無定所,在這邊買房的都是大學老師,學校中有餐補,大部分人都在學校食堂中吃飯,很少有人如謝薄聲般動手做飯。或許也因此,這個小區中的流浪貓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