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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啊。」

    「那……」

    「胖子，走了。」李佳明在前方喊。郭子川跟王一珉已經走出了幾步遠之外。

    「你要是不去就算啦，那我們走了哦。」

    「哎，你等等……我……我一會兒過去。」

    「那我們等你。」

    王陽掛了電話，小跑跟上他們。「胡月說一會兒也來，讓我們等她。」

    王一珉走在路上，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她蹙眉低頭。

    「怎麼了？」

    王一珉俯下身，想將那東西看仔細，王陽湊過來，說：「這是雞屎，你咋踩到了。」

    王一珉：「……」

    王一珉崩潰不已，堅持要回去換鞋，郭子川讓她將髒的地方往草叢裡蹭擦，雖然那礙眼的雞屎已經不在，可她一想到自己的鞋踩了屎，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擦得鞋皮發亮，她還要繼續擦，最後被郭子川拉走了，才不再鬧。

    幾個人來到鎮頭上時，黃京等人早就守候在一旁了。

    胡月見到郭子川，本是很欣喜，再考到一旁的王一珉，心中像被潑了盆冷水，滋味難耐。

    夏天的小鎮燥熱難解，幾個人才走了一路，就隱隱出汗了。

    幾個人上了去縣城的小巴，郭子川掏錢讓王陽跟李佳明去買冰棍。

    胡月怕自己一個人無趣，原本叫了張婷婷，一開始張婷婷說了能來，誰知道上了車之後才打電話告訴她，家裡有事，來不了，胡月氣得要死。

    想下車，可又不好意思，繼續留下吧，一會兒要她看王一珉跟郭子川兩人親密無間，那還不如讓她去死呢。

    正在猶豫間，王一珉悄悄坐到了她旁邊，臉上帶著笑，兩隻大眼睛彎彎像月牙，一口小白牙乾淨又整潔。

    「我能跟你一起坐嗎？」

    胡月別開臉，去看窗外。「隨便你。」

    前方郭子川扭頭看了兩人一眼，見沒出衝突，又繼續看前方。

    黃京買了一堆熱狗跑過來，表情像只二哈，特逗。

    他跑上小巴，小巴晃悠了一下。

    「來來，先吃點東西。」

    他一個一個地分，來到王一珉面前時，多給了她幾根。

    王陽他們買了水跟冰棍也回來了，等待發車的時間裡，車上陸陸續續也坐了不少人，司機光著膀子在小巴邊的大樹底下跟人聊天，無意間瞟了小巴一眼，他快速穿上衣服，跟身邊的人說了幾句就上車了。

    熱狗吃完，胡月拉開包包想找紙巾，翻了一會兒發現忘記帶了，正當她看著自己沾油的手不知所措時，眼前出現了一張清新白紙。

    胡月看了眼王一珉，猶猶豫豫地接過紙巾。

    「你還要嗎？」王一珉將手裡的熱狗往她面前伸了伸，眼睛明亮有神。

    胡月搖頭。

    小巴啟動，準備趕往縣城。

    郭子川見她拿著竹籤還在吃東西，叮囑：「竹籤放好，別一會兒傷到了。」

    「準備吃完啦！」

    看到兩人的互動，胡月覺得有些悶，拉開窗想透氣，突然從旁邊飛馳而過一輛轟鳴的摩托車。

    揚起的灰塵噴了胡月一嘴。

    胡月捂著嘴，趕緊將窗拉上，可因為窗口經年不用，玻璃窗卡在一半，拉也拉不過去，她急得直眼紅。

    突然間就罵道：「媽的。」

    胡月平時都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很少跟人梗脖子，更不會說那些粗口髒話之類的，此時突然聽到這聲不太文明的罵聲，王一珉瞬間將嘴裡的熱狗一骨碌咽下，然後空出手來，跟她一起拉窗。

    兩人合力，窗關上了，可剛才飄進車裡的灰塵還在兩人之間蔓延。

    胡月的粗口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眼神飄忽，解釋：「這幫飛車黨，就該得管管，路這么小，撞著人了怎麼辦！」

    飛車黨？

    王一珉聽到這三個字，心裡突然有種異樣，可卻想不出哪裡奇怪。

    胡月見她手幾拿著竹籤沒地方，便將自己用來防備暈車吐的垃圾袋給了她。

    「謝謝。」王一珉笑著接過垃圾袋。

    兩人安靜零溝通地到了縣城的車站。

    郭子川帶王一珉去剪頭髮，王陽他們一群人先去了他們以前常去的小飯館，打算先吃點鐵板燒，再去移動唱吧唱會兒歌。

    縣城剪頭髮比較便宜，王一珉再三確認價錢時，還有些不樂意，怕師傅剪不好，後面在師傅的再三保證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

    剪頭髮的師傅是個留著寸頭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偏瘦，套著一個圍兜，有點家庭主男的架勢。

    他聽到王一珉順要將劉海剪到眉毛之上，用梳子將她頭髮往上梳，細看一會兒，笑：「很少有人能挑戰這種高於眉的劉海，我還擔心著一會兒給你剪了你會哭鼻子呢。」

    王一珉樂：「我對於自己的相貌很自信。」

    中年男人笑了笑，「女孩子留長髮不好嗎？怎麼長一點就要剪？」

    王一珉動了動腦袋，柔軟順滑的髮絲在臉上輕拂。她說：「不喜歡，我喜歡簡單利索點的。」

    「那我可要動手了。」中年男人動了動剪刀，從鏡子裡看她。

    王一珉這才發現，中年男人的臉上有一塊不太明顯的疤，從臉頰位置，延伸到嘴邊，像是被利刃割傷的。

    中年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疤，笑：「以前拖地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臉被劃傷了。」

    「那挺疼的吧。」

    中年男人俯身，盯著王一珉細白的臉，低聲說：「嗯，是挺疼的。」

    也許是他太專注而放低了聲音，王一珉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奇怪，抬眸看了他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後，又繼續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

    男人落下最後一刀時，小髮廊的大門突然被人拉開，咣當一聲巨響。

    王一珉跟郭子川往門口看去，男人卻是安穩不動，好像早就習以為常了似的。

    「小心點，沒看到有客人嗎？」男人的語氣有些責備的意味。

    白展冷哼一聲，誰也沒瞧，直直進了髮廊里的內門。

    像是有某些感應一樣，經過王一珉身邊時，他扭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的目光在鏡中對視。

    是她

    白展歡喜。

    忍著跟她打招呼的衝動，深深看了她一眼，扭頭就進了內門。

    王一珉對他那一瞬間的欣喜有些奇怪，她好像不認識他吧？這人怎麼一看到她，像看到了老熟人一樣高興？

    「行了。」

    中年男人用海綿替她擦去臉上的斷髮，在解開圍在她天鵝似的美頸上的圍兜時，他的目光在那寸美麗的肌膚上停留了一會兒，好久才移開視線。

    不少的斷髮落在了她頸間，王一珉覺得有些癢，便伸手撓了一會兒。

    「別抓，一會兒破皮了。」郭子川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細細替她擦了一會兒。明明都已經乾淨了，王一珉還是覺得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