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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月想到過去的種種，不禁害怕，急忙解釋，「我說胡話，你別放在心上。」

    顧城神色緩和了一些，「白小月，你想要什麼？」

    已經沒報希望的白小月仿佛又抓到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錢，她要很多錢，過好日子，不用一副寒酸樣。

    明明該說出口的話這會兒怎麼都張不了嘴，如果是別人，她能毫無顧忌的開口，只有在顧城面前，她沒辦法毫無芥蒂的把最深的想法透露出來。

    可能是她的小心思，她不想被顧城看扁，那點點可憐的自尊讓她不能這麼卑微。

    她釋然笑了，「城哥，你想要啥你應該知道吧。」

    顧城輕鬆的笑了，「白小月，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

    她笑不出來了，『沒變』是對她的贊同還是嘲諷，她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硬著頭皮，「是啊，沒變，沒身份沒背景，家裡不能幫我半分，我除了自己往上爬沒有別的路可走，城哥，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曾經，顧城對她說，他們是一類人，骯髒，冷血，無情。

    她以前不贊同他的話，覺得被誤解了，走到今天，她才明白他當時說那話的深意。

    是啊，他們是一類人，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拋棄了很多東西。

    顧城離開的時候，看了她一眼，「敞開心扉，仔細感受下身邊的人，也許並沒有那麼糟糕，想得到有些東西，其實並不需要犧牲，需要的是努力。」

    他說這些話，除了從小認識白小月外，更多的是從她身上看見了自己，他幸運的遇到了林秀秀，如果林秀秀沒有下鄉，沒有來到紅岩村，也許他現在和白小月一樣。

    渾渾噩噩的活著，為了所謂的野心，很多事情認為理所當然，為自己找好藉口，做很多錯事。

    那些話像魔音迴蕩在她腦海里，她頹廢的蹲著，捂住了臉，低低的啜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這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她明明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考上大學，得到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工作，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做著體面活，可她成啥樣了，被人嘲笑，謾罵，輕視，鄙夷……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她心裡默默的問自己。

    不知道，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要過好生活，過得體面，必須要付出代價。

    她抬起頭，擦乾眼淚，換了一身衣服，精神奕奕的出了門。

    去了醫院，在醫生別有目光的注視下簽了字，當感受到身下流血的時候，她是輕鬆的。

    男孩，她的兒子，投錯了時機。

    做完這一切，她去了菜市場，並沒有聽從醫生的吩咐好好的養著，而是忙碌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在夜晚來臨時，等到了來人。

    葉震霆狼狽不已，鼻青臉腫，聞到香味後終於流出一點溫柔。

    他抓住了白小月的手，「小月，沒想到這個時候只有你願意幫我，對我還是和從前一樣，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氣。」

    白小月嬌嗔的推了他一下，「哎呀，好端端的說這些幹啥，別愣著，快吃飯，不然一會兒涼了。」

    兩人吃飯的時候，白小月狀似不經意的說：「北城太多人催債，不如換個地方，去別的地方東山再起？震霆，我相信你可以的。」

    葉震霆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的名聲臭了，以前那些跟他稱兄道弟的全部疏遠他，要麼直接奚落他，要是從頭再來，他還得跟以前一樣。

    掙得這份家業前期靠季老頭幫扶，如今撕破臉，季家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想要在顧城手底下苟延殘喘，除了看臉色還得提心弔膽。

    他嘆了口氣，「話雖如此，生意好做的就是這幾個城市，這些地方都有顧城，要想避開他，哪裡那麼容易。」

    見慣了大錢，要他從頭來掙那些小錢，他不肯。

    白小月不以為意，「他還能隻手遮天不成？你做你的生意，我就不信他能搞啥破壞。」

    葉震霆抓住她的手，「其實還有個地方，港城，只是那本太亂了，過去了不知道會發生啥事，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小月，如果我過去打拼，你願意跟著我一塊兒去嗎？」

    白小月看著他，然後站起來，從床底下拿出一個木匣子，打開，裡面放著錢。

    「小月，你這是……」葉震霆收到很大的刺激，完全沒想到白小月會給他錢。

    白小月很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畢業沒多久，除了開銷還得給家裡寄錢，零零散散的只存下這些，不多，你別嫌棄。」

    葉震霆感動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為和白小月只是玩玩，根本沒走心，經過這些日子的人情冷暖，才知道落魄的時候見人心。

    葉震霆抱住她，真心實意的說：「這些錢你收著，自己用，不用為我擔心，我還有錢，這些年我不是沒想過後路，而那些錢就是我的底氣。我沒告訴任何人你也不要說出去，小月，你說的對，還能東山再起，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妻子，以後我帶你跟兒子過好日子，你願意跟我一起去港城嗎？」

    白小月一臉激動，「真的嗎？太好了，我願意的，從和你開始的時候我就一直相信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只是那時候礙於身份，很多話我都只能埋在心裡。」

    葉震霆已經不知道要說啥，只是抱住女孩，感激她的不離不棄，以為和何芳那麼多年的夫妻情分，她不會不管他，哪裡知道，那個女人心狠，不僅不幫他，還嘲笑他。